第5章
就在蘇宇離開陳院長家的第二天,陳院長便在他的辦公室服毒自殺了。現場留有一封遺書,上面寫滿了壓力太大之類悲觀絕望的話,但陳院長對蘇宇卻隻字未提。他選擇帶著秘密離開,從而保護家人。
劉義是第一批趕到現場的警員。經過初步勘驗,排出了他殺的可能。然而劉義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前段時間還與陳院長有過談話,陳院長給他留下了思路清晰,對工作一絲不苟的印象,絲毫沒看出此人已經抑鬱到要自殺的程度。現場有很多醫學中心的工作人員圍觀,其中也包括女助理,大家的臉上都是震驚的表情。陳院長的遺體被轉運走之前,女助理看了情人的最後一眼,這種結局讓她天塌一般絕望。
陳院長自殺的消息傳至集團,蘇宇第一時間派人慰問了陳院長的家人,同時安排副院長暫時接替了陳院長的工作,並以個人名義向醫學中心下達了一封內部信。信里,蘇宇言辭懇切地回顧了陳院長的工作成就及人品,表示會盡一切努力做好善後工作,保障陳院長家人的生活,同時確保中心可以平穩完成過度。
蘇宇將王秘書叫來辦公室,對整件事進行復盤。
「蘇總,檔案已經全部刪除了,只是就這麼放了這對男女,會不會留下隱患?」王秘書的語氣裡帶著擔憂。
「相信陳院長的死會讓那個女助理老實點,以後也不敢造次。」蘇宇頗不以為然。
「我覺得王秘書說的有道理,不能這麼放過這對男女,早晚是個禍根。」男孩在一旁插話,但蘇宇依然選擇漠視。
「另外,我要參加這周末的會員日活動。」聽到這句話,男孩激動地跳了起來,「太好了!我等這天足足有一年了。」
「好的,我會安排。」王秘書對蘇宇的這個決定有些意外,但並未多問。
雖然陳院長在醫學領域頗具影響力,但應遺書上的要求,葬禮安排的十分低調,僅邀請了一些關係較近的親朋參加。而且遺書上明確要求,遺體火化后將骨灰直接撒入曼江,曼江是條入海河,也許陳院長事想魂歸大海,奔向沒有紛爭的自由之地。
劉義來到西山殯儀館的時候,葬禮已經接近尾聲。他看到靈堂內擺滿了社會各界名流敬獻的花圈,陳院長的夫人正帶著孩子站在遺體旁,她的臉上毫無血色,雙目紅腫,神情獃滯,只是機械地沖著前來弔唁的來賓鞠躬致意。顯然,家裡頂樑柱的突然離世,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劉義見此也頗為不忍。
「院長夫人,我叫劉義,是市刑偵支隊的。」劉義向陳院長的遺體鞠躬後來到院長夫人面前表明了身份。
院長夫人依舊只是鞠躬回禮,並未搭話。陳院長的社會活動面廣,認識的各界人士多,刑偵支隊有朋友也屬正常。
「請原來我冒昧前來弔唁,院長生前和我有過交流,院長是個好人。我依然不敢相信,對工作如此盡責的人為什麼要想不開。」劉義嘆了口氣,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院長夫人的痛處,夫人的淚水又止不住了。
「院長夫人,請節哀。」劉義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又不知該如何安慰院長夫人的情緒,誰知院長夫人開口了。
「別說你,我也想不通啊!我們家老陳這麼本分老實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狠心拋下我們妻兒獨自離開啊?你說,你說啊!」說著院長夫人的身體像突然泄了力一樣塌了下去,劉義趕緊上前攙扶。
劉義陪著院長夫人來到殯儀館外面的一處涼亭坐了下來。
「老陳是真心喜歡醫學的,他這個人平時不喝酒不抽煙,滿腦子都是實驗,來到醫學中心后瑣事多了起來,他平時也跟我抱怨過自己對於管理工作有些力不從心,可大不了就辭職嘛,沒理由走極端的,是我平時對他關心你不夠,我應該早點看出來的。」院長夫人自責道。
「我和陳院長接觸的時候,也看出了院長肩上的擔子很重,但陳院長給我的印象,總體是積極的。我能問一下院長出事的前一天有什麼異常嗎?」
院長夫人想了想,「他那天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出事的前一天,蘇總來過我們家,和老陳聊了很久。」
「蘇宇?」
院長夫人點頭。
「您知道兩個人都聊了些什麼嗎?」
「蘇總說那天他只是順道來看看,只是聊了些家常。後來兩個人避開我又單獨聊了一會兒,具體聊了些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那蘇總走後,院長有什麼異常嗎?」
「蘇總走後,老陳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看,但沒過多久就又跟沒事人一樣帶孩子出去散步了。我以為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就沒多問,有什麼不妥嗎?蘇總跟老陳的死有關?」院長夫人擔心地問道。
「您不要誤會,可能是職業病吧,總喜歡刨根問底。」
「蘇總對我們家有恩,老陳有今天也是蘇總慧眼識才,否則老陳也許還只是公立醫院的主任醫師而已。老陳去了醫學中心才有了大展拳腳的機會,懷疑誰也不能懷疑蘇總。」
院長夫人對於劉義的懷疑十分警惕,劉義決定就此打住對話。但劉義內心已經對於這樣的巧合產生了疑問,為什麼偏偏是在蘇宇到訪后第二天,院長便選擇自盡?劉義唯一一次與蘇宇有過交集,便是那次在醫學中心處理群眾事件之時,當時蘇宇冷靜的可怕,給劉義留下了深刻印象。群眾事件後來因為上方施壓也草草收場了,這其中蘇宇扮演了什麼角色?他對於應試者的事情又知道多少?劉義心中的疑惑越積越多,可如今院長已死,想要進一步尋求答案可以說是難上加難。自己為何要對醫學中心的事情如此窮追不捨呢?劉義自己想想覺得有點可笑,正當他收拾心情,準備離開殯儀館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叫住了他,劉義發現自己並不認識對方。
「你是劉警官嗎?」女人的眼角還有淚痕,顯然剛剛哭過。
「你認識我?」劉義看向眼前這個奇怪的女人。
「我叫吳奕萱,是陳院長的助理,今天來送陳院長一程。」女人的聲音很低。
「找我有事嗎?」
「院長生前和我提及過你。」
「提到我什麼了?」
「他說你是個好警察,我是來告訴你,院長是被人逼死的。」女人咬牙說道。
「被人逼死的?是誰?」
「蘇宇!」女人提高了聲調,恨之入骨的名字。
「我知道蘇宇在院長自殺的前一天找過他,可這也證明不了什麼。」
「但我知道蘇宇為什麼找院長,而且會說些什麼。」
「院長夫人告訴我蘇宇對院長有知遇之恩,關係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逼死院長?」劉義見女人含糊不辭,感覺裡面應該有隱情。
「我能上車和你談嗎?」吳奕萱左顧右盼,似乎怕隔牆有耳,劉義打開副駕駛的門,讓女人上車。
「我知道蘇宇的一些秘密,蘇宇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十分成功的企業家,可他實際上是個癮君子。」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是通過院長嗎?」
「我是他的學生,也是……情人。」女人說出「情人」二字的時候,使勁咬了一下嘴唇,似乎這兩個字就像兩枚針在扎心,需要忍痛才能說出。
「情……情人?你是說,你和院長是戀人關係?」
劉義沒想到陳院長居然又婚外情,而且就是和中心的女職員。劉義看得出來,這個叫吳奕萱的女子確實清麗可人,和院長夫人相比,身上散發著難以抵擋的青春誘惑,難怪院長會把持不住。
「院長夫人知道你們的事嗎?」
吳奕萱搖頭,「她應該不知道,整個醫學中心都不知道我們的關係。」
「那你找我具體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過來告訴我這些的吧?」劉義覺得女人貿然找自己,定是有備而來。
「我和院長的關係並不重要,總之蘇宇濫用藥物,導致腦子出了問題,為此院長還給他做過手術。」
「手術?是不是跟前段時間的應試者事件有關?」
吳奕萱一臉詫異,「你怎麼知道?」
「我也只是猜測,因為這個事我同院長深入交談過,當時我對實驗的目的以及應試者的善後處理有過懷疑,如今看來這個實驗果然另有隱情。」
「沒錯,這個實驗就是為了確定手術邊界而進行,但蘇宇的手術效果並不理想,院長私底下跟我說過,雖然蘇宇戒除了葯癮,但產生了其他問題。」
「什麼問題?」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院長就是因為這個才被逼死的,蘇宇知道了我和院長的事情,所以逼院長就範,院長最愛惜自己的聲譽了。」
「我有些糊塗,你還是沒有說清楚,蘇宇藥物成癮這個事情和你們偷情這件事情究竟有什麼關係?假設蘇宇知道了你們的事,並以此要挾院長,但這點事不至於用自殺解決吧?除非你和院長要曝光蘇宇的秘密!」劉義顯然說到了重點上,吳奕萱一時語塞。
「這跟院長沒有關係,你只需要相信院長死的無辜,幕後黑手就是蘇宇,蘇宇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人!」說著吳奕萱打開車門下車,「我不是什麼好女人,可我也愛過院長,我不希望他枉死,我無力與蘇宇抗衡,曼海市又有幾個人能與他抗爭?」
「你去哪兒,如果你有真憑實據,可以和我去警局。」
劉義試圖挽留吳奕萱,可吳奕萱最後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了,「我準備離開這裡了,去一個誰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如果你還有一點警察的良知,就不能放過蘇宇。」
蘇宇沒有去追吳奕萱,一來吳奕萱所說也只是單方面的爆料,並不足信,二來即便都是真話,自殺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不能就憑威脅行為就給蘇宇定罪。在劉義看來,最為勁暴的當屬蘇宇的嗑藥行為,以及中心為此開展的實驗。如果屬實,這才是驚天醜聞,足以顛覆蘇宇目前為止在公眾心中樹立的光輝形象。可吳奕萱又無法提供切實可靠的證據證明,總之,劉義現在所能做的只有被動的接受這些信息,然後盡量捏合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還無法深入調查。
距離那個變態男在家門口騷擾金淑英已經過去一周了。這段時間金淑英出們都是萬分小心,包里的防狼噴霧從未離崗。還有,這期間沒有再次看到那個人的身影,這讓淑英漸漸卸下防備。
今天的培訓課程結束的很早,金淑英想放鬆心情,於是乘坐公交前先去逛了一圈商場,挑了一件滿意的裙子。她在試衣鏡前仔細端詳自己,自己也不過才二十齣頭,身材和容顏漸漸趨於巔峰,與剛遇到邱文良時相比,身上多出了一些成熟女人的味道,金淑英很喜歡自己現在的狀態。特別是結識蘇宇以後,她總覺得二人之間完全可以發生些什麼,至少單從硬體條件來講,自己不輸任何同齡人,最大的差距恐怕就是出身了。這也是讓她自卑的根源,換做任何男人都會嫌棄自己吧?不過金淑英早就習慣了生活的尖刺時刻對準自己,她告訴自己,任何非分之想只會讓她在遇到困難時變得懦弱。
金淑英趕上末班車回到了村口。太陽已經快要落山,她加快了腳步。這個閉塞的村子曾經給過金淑英安全感,但如今她有了想要逃離的念頭,她渴望探尋外面的世界,但未知的恐懼卻也讓她畏手畏腳。金淑英到達院子門口剛想掏鑰匙,發現大門並未上鎖,難道自己離開時忘記鎖門了?金淑英平日里十分小心,應該不會犯這種錯誤。她推門進入院子,還好,屋子的門是鎖著的,自己確實可能是疏忽了。
今天走得匆忙,金淑英記得還有一片區域的玫瑰沒有修剪好,所以她沒有回到房間,而是換好圍裙,戴上手套,直接去往花棚。花棚內溫暖而濕潤,一簇簇玫瑰在淑英的精心照料下長勢喜人,從種苗到施水肥,再到修剪和扦插,金淑英都親歷親為,幹活的時候她可以忘記一切煩惱,獨享這個與花為伴的每秒空間。有的時候,金淑英甚至覺得這些花兒正在同自己傾訴,邱文良曾在土低埋下過罪惡,但如今卻重新盛開出了希望。
最後幾朵玫瑰也修剪好了,金淑英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這批玫瑰花成型后,就可以拿去售賣了,繼續種花不僅出於愛好,也是目前金淑英能做的唯一的謀生手段。金淑英起身伸了伸腰,她脫下手套,連同剪刀一起扔進工具箱,隨後開始清理地上的枯葉和枯枝。
金淑英清理到一半時,土壤里隱約露出一個接近膚色的光滑物體,金淑英撥開上面的土,握住物體使勁拖了出來,一個人形塑料模特!金淑英著實嚇了一跳,本能將模特扔了出去,可模特卻不偏不倚以一個坐著的姿勢看向金淑英,彷彿是金淑英嚇到了模特。
「驚喜嗎?」
花棚內突然跳進一個人,金淑英抬頭,正是那個曾經騷擾自己的中年男子,男子癲狂地笑著,似乎對自己的惡作劇十分滿意。
金淑英想要找到自己的提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將提包丟在了院子里。
「你是在找這個嗎?」淑英看到男子舉著自己的提包,從裡面取出噴霧晃了幾下。
金淑英拿起剪刀起身對準男子,「你不要過來!你膽敢再騷擾我,我就報警抓你!」
男子又從包里取出手機,「抱歉,手機也在我這裡。這下沒人可以打擾我們了!」
金淑英大聲斥責男人,「你究竟想幹什麼!邱文良已經死了,你要找的人已經死了!」
「可是你作為他未完成的作品,卻一直活著。你是見證者,也是祭品。他未盡的事業,我可以幫他完成。」
男子慢慢逼近淑英,「可是我還不知道儀式的步驟,你講給我聽好不好?」
「你這個瘋子!不要過來!」金淑英舉起剪刀沖著空氣揮舞幾下,可男子不為所動,依舊笑著逼近金淑英,邱文良當真是陰魂不散,噩夢彷彿正在重演。
男子扔掉提包,一個箭步撲向金淑英,金淑英舉起剪刀揮舞,不料被男子一個閃身一把抓住了握有剪刀的手腕,接著另一個手臂也被男子控制住,剪刀從手中滑落。見雙臂都動彈不得,金淑英一個頂膝,正好擊中了男子的要害,男子疼得鬆手捂住要害,身體本能地縮了回去。金淑英趁機逃跑,順道從地上撿起了手機。
當蘇宇趕到金淑英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蘇宇未曾想金淑英會突然聯繫自己,而且是在處境如此危險的時候。蘇宇進入院子到處尋找金淑英的身影。房間,花棚,蘇宇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發現,難道真出事了?蘇宇朝著四周喊了幾聲金淑英的名字。突然,他聽到院子西側的廂房傳來了動靜,於是迅速跑了過去。
進入廂房一瞧,裡面只有隨處堆放的雜物,並沒有人。
咚!咚!
腳底傳來幾聲沉悶的響聲,蘇宇掀開地上的帘布,一個四方板蓋露了出來,蘇宇找到把手使勁一拉,扳蓋吱啦一聲掀開,金淑英從黑漆漆的地窖露出頭望向蘇宇。
「抓住我的手!」
蘇宇將雙手遞了過去,金淑英接過雙手踩著木梯爬了上來。金淑英還沒站穩,一把抱住了蘇宇,蘇宇的雙手一時無處安放,就這麼懸在半空,金淑英意識到失態,又趕緊將身體抽離出來。
「還好嗎?你在電話里說家裡進了壞人,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蘇宇關切地詢問。
金淑英心有餘悸地回答,「一個陌生男人,前段時間就騷擾過我,我沒當回事,這次居然直接潛入家裡,而且還要害我,還好我及時躲了起來,估計找不到我就離開了。」
「為什麼沒有報警?」
「上次我就報過了,可警察來了登記后就離開了。我住的偏僻,不出事沒法不立案,可真出事就什麼都來不及了。對不起,我認識的人不多,不知該打給誰,就稀里糊塗打給你了。」金淑英道歉道。
「不要這麼說,你做得很好,上次我和你說過,有困難可以隨時找我。這樣,我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也許這個人還在附近遊盪,剩下的事交給我。」
蘇宇載著金淑英回到了位於眾享大廈的住處。除了保潔阿姨,這還是第一次有其他女人進入蘇宇的專屬空間。
蘇宇帶著金淑英參觀自己的家,整個平層空間的四周都是落地玻璃,可以三百六十度俯瞰整個曼海市的夜景。平層內部只有幾個承重柱,憑藉蘇宇的個人喜好隔出了幾個碩大的功能區,居住空間只佔很小一部分,其他都是活動區。包括影院、健身房、書房,甚至還有一個無邊際泳池。金淑英站在無邊際泳池旁的露台上,看向車水馬龍的街道,以及稍遠處燈火璀璨的居民樓,這是在向榮村一輩子也看不到的景色。
金淑英跟著蘇宇進入生活區,裡面的陳設異常簡潔而現代。沒有多餘的儲物空間,只有幾間卧室以及一個碩大的開放式廚房。廚房還連著一個像酒吧一樣的空間,吧台後面擺滿了名酒。
蘇宇來到吧台給金淑英倒了一杯水,「在沒有找出騷擾你的人之前,你暫時還是不要回去了。-你先住在這裡,明天我安排人去你家取一些生活用品。」
「我不想麻煩你,明天我就去警局說明情況。」
「我覺得你說得對,警察不能無時無刻保護你。我知道你過去的遭遇,基金會這邊出面保護你是出於責任,況且我還是負責人。警方那邊我可以去溝通,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你先在這裡,這裡安全。」
「可我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你這樣照顧我,我無法承受。」金淑英的語氣再次變得卑微起來。
「我說過,你是很多女性的榜樣,這並不是恭維話。況且,我雖然領導著一個公司,但你我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我比較忙一些而已。你也在為了生活而努力,努力本身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蘇宇的話讓金淑英也很受觸動,她沒有拒絕。蘇宇將金淑英安排到一個客房休息,隨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不能把她帶進來,你這是在玩火!」剛進入房間,男孩就開始抱怨起來。
「這是我自己的生活,你無權干涉!」蘇宇換上睡衣進入衛生間洗漱。
「這個女人很危險,她會讓你亂了心智。」男孩跟在後面不依不饒。
「擾亂我心智的是你!懂嗎!」蘇宇嘶吼,隨後又壓低了聲音,「我不管,我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看不慣可以消失!」蘇宇轉向鏡子繼續刷牙,可他發現鏡子里只有自己。
金淑英就這麼闖入了蘇宇的生活,兩人這麼近距離的同處於一個空間,無論對於蘇宇或是金淑英,今夜註定是個無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