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造石灰窯

在議事堂出來后，昊天沒有稍作休息，而是立即帶著五十名子弟兵在昊氏牧區內尋找建造石灰窯的合適之處。

五十名子弟兵的領頭之人叫做昊剛，乃是昊氏旁系子弟，其人性格沉穩內斂，加上武功不弱，二十幾歲的年紀就得到了昊氏子弟兵統領昊重陽的重用，升任了中隊長。

昊氏子弟兵隊伍按照等級分為小兵、小隊長、中隊長、大隊長、統領。一個小隊為五人，一個中隊下轄十個小隊，為五十人，一個大隊下轄十個中隊，為五百人。昊氏共計有三個大隊的子弟兵隊伍，共計一千五百人左右。除此之外，族長、長老還有數量不等的近身衛士，在關鍵時刻，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作戰力量。

不過，匪幫突襲，昊氏的子弟兵隊伍損失慘重，減員五百來人，眼下只剩下一千來人。

經過兩個時辰的尋找，在反覆比選幾處可能的地方之後，昊天最終將石灰窯的建造之處確定在了一個地勢陡峭的小山坡之上。

昊天將石灰窯的建造之處定在小山坡之上不是隨意為之的，而是有科學考量的，一是要充分利用地勢的優勢，以自然風代替人造風，彌補這個時代沒有送風設備的劣勢；二是要儘力的減少土方量，儘快的完成石灰窯的建造，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生石灰，三是此處土質堅硬，黏度很好，挖成石灰窯后，不易坍塌，可以長期使用。

昊天望著小山坡，沉思片刻后，將事先準備好的紙帛攤在一處相對平整的草地上，取出毛筆，緩慢而有力的畫出一個古怪的圖形，圖形中心是一個中空的圓柱體，圓柱體的四周分別依靠著一個直角三角形，柱壁上還均勻分佈著孔洞，晃眼一看就猶如一個奇怪的大水杯。

昊尚奎及眾子弟兵滿眼的迷茫之色，紛紛向昊天看來，等待他詳細解釋。

昊天笑了笑，又仔細將圓環和三角形塗黑，並在關鍵之處標明了尺寸，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在圖形上一邊指畫一邊說道：「白色部分的土石全部掏空，黑色部分的土石一律留下不動。具體而言，中間掏空的部分用於放置石塊和煤炭，也就是石灰窯的主體，四周掏空的部分是用於通風，保證窯內的煤炭充分燃燒，為煅燒石塊提供足夠的溫度，四周留下的三角形部分，是用作人員上下的梯道，方便上料和卸料之用，至於這些孔洞嘛，是將風灌入窯內的通道。

昊尚奎等人聽得似懂非懂，既感到大開眼界，又感到難以理解，紛紛搔頭抓耳，場面古怪之極。

昊天嘴角一癟，雙手一攤，意思是我已經儘力了，你們自己聽不懂也怪不得誰，說道：「大伙兒開始幹活，不對之處我會立即糾正。」

幾十名子弟兵在小山坡上忙得不亦樂乎，有的挖掘，有的擔土，有的運送，而昊尚奎恍若未見，仍然站在原地皺著眉頭冥思苦想，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天兒，這個真的能製造出那個什麼生石灰？」

昊天對這老頭的勤奮好學既感佩服，又覺無奈，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黠，說道：「絕對沒有問題，石塊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碳酸鈣在八百度左右的高溫煅燒之下，就會發生化學反應，分解為氧化鈣和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是氣體，自然逸散到空氣之中，剩下的氧化鈣就是我們要的生石灰了。」

「什麼碳酸鈣？」

「什麼氧化鈣？」

「什麼二氧化碳？」

「什麼又是化學反應？」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昊尚奎滿眼都是小星星，猶如聽天書一般，感覺自己接近百歲的年齡都活在了狗身上，還不如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黃昏時刻，眾人支起了幾十個火把，將現場照得如同白晝，昊天看了看兀自在那苦惱的昊尚奎，說道：「太長老，石灰窯明日才能初見雛形，您老年事已高，不宜熬夜，可先行返回休息，明日再過來查看不遲。」

昊尚奎內力雖強，但已是百歲高齡，早已感覺陣陣疲倦襲來，此時聽昊天說石灰窯要明日才能完工，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老了，不中用了，也罷，我先回去休息。」

昊天笑道：「太長老不用介懷，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誰也逃不掉，又何必在意？」

昊尚奎點了點頭，臉上仍然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傷感的神色。

昊天招手叫過兩名子弟兵，說道：「你二人送太長老回去，順便再取些牛油過來，我有用處。」

昊尚奎原本想拒絕昊天派人陪同，可聽說二人順帶要取牛油過來，也就沒有再堅持，說道：「天兒，你雖然年輕，還是要顧惜身體，昊氏的未來還得指望你，太長老的確有些累了，在此處又幫不上忙，還要你分心照顧，就先行離開了，明日一早再過來看你們。」

昊天躬身說道：「太長老早些休息！」

牛油取回來后，兩名子弟兵又立即加入了忙碌的隊伍，而昊天也沒閑著，借著火光蹲在地上將殺菌方法記錄下來。

黎明時分，現場響起一陣歡呼，原來眾人已經按照昊天的圖紙完成了挖掘。

昊天望著興奮的眾人，心中一陣感動，上下左右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說道：「大家辛苦了！不過還要請兩位兄弟再辛苦一趟，前去告知大長老和五長老石灰窯的建造之處，其他人可吃些東西，然後就地休息。」

「我去！」

「我去！」

尚未退盡的夜色之下，兩名子弟兵像兩道閃電一般跨上坐騎，吆喝著向遠處奔去，只是片刻之間，就已消失不見蹤影。

兩個時辰后，第一批石塊和煤炭已經運送過來。

昊天仔細檢查一番后，發現這些石塊和煤炭完全滿足他的要求，心想昊氏沒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昊中傑、昊中機還是明白這點的，最終還是顧全大局的，沒有在此事上添亂。

眾人看到石塊和煤炭運了過來，紛紛圍了上來，等著昊天分派任務。

昊天卻擺了擺手，笑道：「眼下這些石塊和煤炭還遠遠不夠，大家不要著急，繼續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氣幹活。」

眾人聞言，又回到原處繼續打盹。

一直等到太陽打西，昊天估摸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眾人見狀，又圍了上來。

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中，昊天縱身一躍，跳入了窯洞之中，笑道：「先放一些煤炭下來。」

昊天接過筐簍，將煤塊一一整齊的擺放在洞底，只是中間留下了一尺見方的圓形空處，猶如一枚巨大的銅錢一樣，接著又示意眾人將一些石塊放下，將石塊整齊的碼放在煤塊之上，中間照樣留下一尺見方的圓形空出。

擺完兩層之後，昊天躍回了洞口，說道：「大家照著這樣，輪流下去擺放，累了就上來休息，直到擺滿為止。」

等到眾人擺放完畢，昊天將事先準備好的牛油從中間預留的圓形空處倒了下去，說道：「留下這個空處，是為了倒入牛油，方便放下火種引燃煤炭，也是為了通風，助長煤炭充分燃燒，達到需要的煅燒溫度。但是，洞頂的其它地方要封好，防止熱量散失，大家下去弄些泥土上來，敷在石塊上面，不要太厚，也不要太實。」

眾人照做之後，昊天取出火絨，點燃了一個火把，將其隨手拋入滿是牛油的圓形空處，只聽「轟」的一聲輕響，牛油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站在洞壁四周的眾人只感覺一股熱浪襲來，紛紛後仰躲閃。

不一會，漆黑髮亮的煤炭開始浮現出一絲橘紅色，眾人感覺熱氣逼人，難擋難耐，昊天說道：「大家下去吧，一天一夜之後，我們來取生石灰。」

昊天又對昊剛說道：「石灰窯已經建造完成，無須五十人都留在此處苦熬，可將五十人分作五組，每天分作兩班倒，輪流到此處值守，其餘人則可返回休息。」

昊剛躬身說道：「謹遵小少爺吩咐。」

昊天笑道：「明日此時，我會回到此處教大家取出生石灰，順便讓大家看看生石灰的奇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