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8章：問天老人

昊天足足練習了整晚，劈斷小樹無數不算，自己也累得飢腸轆轆，一大早，他就踏著飯點走入了作為飯廳的帳篷，卻發現爺爺、父親早已在座，只是二人皆是微微皺著眉頭，顯得有些憂心忡忡，而母親正帶著幾名下人將早食擺放上桌，最妙的是，周若曦居然也在，亦步亦趨的跟在母親身後幫忙，見到昊天進來，螓首微低，美眸閃光，小臉上不自禁露出甜甜的笑容，但是卻沒敢說話。

擺放完早食之後，周若曦正要跟著周箐箐離開，卻聽昊中原說道：「周姑娘，你留下，我有話與你說。」

周若曦不知道這個昊氏的最高掌權者要與她說什麼，潛意識以為昊中原要將她送歸周氏使團，神色頓時緊張到了極點，一張小臉瞬間變得刷白，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嚇得只是站在原地，甚至都忘記了答話。

周箐箐也有同樣的擔心，但是昊中原沒有叫她留下，她也不敢擅自留下，只得向著昊天使了個眼色，繼續離開。昊中原在家中擁有絕對的權威，周箐箐也許敢在自家丈夫面前頂撞幾句，但絕對不敢在自家公公面前放肆。

昊天也猜不到爺爺要和周若曦說什麼，但是爺爺既然已經答應讓周若曦留下，以爺爺的身份，自然沒有一夜之間就反悔的道理，見周若曦緊張兮兮的看向自己，只得報以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示意周若曦不用緊張，一切有我。

周若曦得到情郎的暗示，稍感心安，這才向昊中原躬身行了個禮，說道：「昊爺爺，您說，若曦聽著。」

昊中原暗自嘆了口氣，說道：「周姑娘，你不用緊張，天兒喜歡你，要將你留下，我老頭子再不通人情，也不會做拆散鴛鴦的壞事的。」

昊中原如此一說，等若是親口承若讓周若曦留下，周若曦大喜過望，盈盈拜倒在地，說道：「謝謝昊爺爺。」

昊中原大手一揮，說道：「起來吧，不用行此大禮。」

周若曦又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等著昊中原說話。

昊中原說道：「周姑娘，你入我昊氏，就要事事以我昊氏為重，遵守昊氏的規矩，絕對不可做有損昊氏利益之事，要孝敬長輩，絕對不可衝撞長輩，要遵守婦道，以夫為重，一心一意服侍天兒，絕不可三心兩意，這些你可都做得到？」

只要不回到周氏，就是做牛做馬，對周若曦而言，都是甘之如飴，周若曦如同小雞啄米般點頭，說道：「若曦能做到。」

昊中原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就這些，你去吧。」

周若曦分別向昊中原、昊重陽躬身行禮，又含情脈脈的看了眼昊天，這才踏著碎步而去。

周若曦離去，昊天這才入座，笑道：「爺爺，你嚇唬小姑娘幹什麼？」

若是放在以前，昊天是萬萬不敢與爺爺這樣說話的，否則少不得一頓臭訓，現在的昊天，無論是在爺爺心中的地位和分量，還是本身的心態，都與從前大不一樣，他才不會害怕爺爺生氣。

昊中原瞪了一眼昊天，意思是你小子越來越放肆了，敢和老子這樣說話，佯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都是你惹出的破事！」

昊天笑道：「爺爺，助人為樂是老祖宗留下的美德，怎麼就成了破事了？況且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助人為樂？你少把自己吹噓得如此高大，咦......」昊中原忽然發現昊天頂著黑眼圈，神色略顯疲憊，問道：「天兒，你一夜未睡？」

昊天不疑有他，老老實實答道：「也不能說一夜未睡，還是睡了一會。」

昊中原臉色一沉，說道：「天兒，縱慾傷身，這是大忌，況且今日就是比武之日，你怎可如此魯莽？」

昊天聞言，一臉苦笑，心說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這老頭子居然以為自己與周若曦搗鼓了整晚，故而整夜未睡，真是羊肉沒吃上，還沾了滿身的騷味，說道：「爺爺，你誤會我了，我是因為練功，所以整晚未睡。」

昊中原一愣，這才知道自己錯怪孫兒了，問道：「難道那些攔腰折斷的小樹都是你練功所致？」

昊天不解的問道：「是啊，怎麼了？」

昊重陽笑罵道：「你個臭小子，也不提前告知一聲，累得你爺爺以為有賊人深夜造訪，白白的擔心了許久。」

昊天昨晚獨自練習神龍在天這一式，越練越覺得精深奧妙，越練越是欲罷不能，當時只顧著不斷尋找小樹作目標，哪會考慮這許多，歉然道：「爺爺，父親，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們擔心了。」

昊中原笑道：「無妨，無妨，這算得什麼大事？天兒，你修鍊的是什麼武功？非得要劈斷這如此之多的小樹。」

昊天心說，這老頭子翻臉比翻書還快，先前還怏怏不樂，現在又擺出了一副笑臉，說道：「師父以前傳授了一套掌法，這套掌法威力奇大，但是極盡晦澀難練，我一直只是勉強練成了第一式，昨晚忽然心靈神通，終於悟通了第二式，因為這一式是縱身而起向下攻擊，所以我只得以這些小樹為目標練習。」

昊中原神色一動，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胡飛陪你外出實地調查，回來后告訴我，你有一招掌法，同一掌中可以疊加三道勁力，連他也在此掌法中敗下陣來，還險些受了傷，可是來自這一套掌法？」

看到爺爺一副心癢難忍的模樣，昊天心想，只是說說掌法名稱，算不得違背當時與師父的約法三章，點了點頭，說道：「這套掌法叫做降龍掌，一共只有八式，當時與飛叔過招，使用的正是第一式神龍一怒，我昨晚又勉強練成了第二式，神龍在天。」

「什麼？降龍掌？天兒，你確定你師父是這樣說的？」當昊天說到降龍掌之時，昊重陽沒有任何反應，昊中原卻是大驚失色。

昊天不知爺爺為何會如此震驚，答道：「是啊，師父說這套掌法就叫降龍掌。」

昊重陽問道：「父親，降龍掌有什麼古怪？」

昊中原眉頭緊皺，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百餘年前，中原武林出現了一個讓武林中人聞名喪膽的絕世高手，他的名字叫做朱慶堯。朱慶堯既非正派中人，也非邪派中人，行事全憑個人喜好，無數正邪兩派高手死在他的掌下，結下數不勝數的仇怨，但是他武功實在是太高，凡是找他報仇之人都鎩羽而歸。後來，不知何故，朱慶堯忽然銷聲匿跡，至此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像他壓根就沒有存在於武林一般。你們可知道朱慶堯使用的是什麼掌法？」

昊重陽說道：「難道朱慶堯威使用的是降龍掌？」

昊中原說道：「正是降龍掌！」

昊重陽問道：「父親認為，天兒的師父問天老人就是當年中原武林的第一高手朱慶堯？」

昊中原想了想，說道：「以時間推算，朱慶堯出現在百年之前，若是他仍然還活著，至少已經是一百幾十歲的年齡了，以常理而論，即使他內力深厚，也不可能活到如此高齡，那麼天兒的師父問天老人和朱慶堯就不該是同一個人，也許問天老人是朱慶堯的同門，亦或者是朱慶堯的弟子。」

「可是，當時問天老人曾約法三章，言明我們不可向任何人提及他，也不可向任何人打聽他，就像不認識他一樣，他傳授什麼，我們不可詢問天兒，天兒也不能向我們透露，未經他允許，他所教武功，天兒不許傳授任何人。問天老人為什麼要如此約法三章，顯然是在保護天兒，防止當年他的仇家知道天兒的存在，向天兒尋仇，如此看來，問天老人和朱慶堯就是同一個人。」

「所以，問天老人究竟是不是當年的武林第一高手朱慶堯，實在是難說得很。」

昊重陽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說道：「降龍掌是朱慶堯的獨門絕學，武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論問天老人是不是朱慶堯，天兒外出行走之時，一旦使用降龍掌，若是被朱慶堯當年的仇家認出，都會直接將天兒與朱慶堯聯繫在一起，天兒豈不是會很危險。」

「不會！」昊中原卻沒有同樣的擔心，搖了搖頭說道：「中原地區，武林中人對降龍掌的確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識得降龍掌之人，要麼已經死在這套掌法之下，要麼早已作古，天兒即使使出降龍掌，只要天兒不說這是降龍掌，根本就無人可以識破這是降龍掌，自然不可能將天兒與朱慶堯聯繫在一起。」

「無論是朱慶堯，還是他的降龍掌，都只是聞名於中原大地，大草原之上，別說識得降龍掌之人，就是知道降龍掌之人恐怕也只是鳳毛麟角，更加不可能有人將天兒與朱慶堯聯繫在一起。」

「我們現在遠在塞外草原，與中原地區接觸少之又少，既要見到天兒使用降龍掌，又要識得降龍掌，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天兒現在的武功已經直追胡飛，再過得幾年，恐怕連我老頭子也不是天兒的對手，即使有人找天兒尋仇，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

「還有，天兒只不過十幾歲的年齡，問天老人若真的就是朱慶堯，天兒是他的徒弟，那麼朱慶堯就仍然健在於世，若是有人想找天兒尋仇，恐怕得先掂量掂量朱慶堯喜怒無常、生殺予奪的作風。」

昊重陽喜道：「還是父親考慮得周到。」

昊中原說道：「降龍掌乃是武林第一的掌法，天兒，可否讓爺爺見識見識？」

昊天昨晚劈斷無數小樹，但是小樹只是死物，不像人一般具有思想，只能供他參悟神龍在天的第一個關鍵快、准、狠，無法供他參悟第二個關鍵氣和勢，此時爺爺提議切磋，正中他下懷，說道：「爺爺吩咐，天兒自然遵命。」

爺孫三人起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