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再悟絕招

大草原之上，生活環境自然比不得中原富庶之地，大家族動輒幾十上百間甚至是幾百間房屋，但昊中原身為族長，他一家子的起居之所自然寒酸不到哪去，光是巨型牛皮帳篷就是十幾座之多，而且護衛和下人的住所還在之外。

既然如此，周箐箐為什麼不單獨為周若曦安排住處，非要將周若曦塞進昊天的帳篷中呢？在昊天看來，這是娘親在出餿主意，故意惡作劇自己。可是，昊天哪裡想得到，他娘親這樣做，壓根就不是惡作劇，而是出於一點私心，當然，這點私心是在不危及他的情況下。

昊天在將周若曦送到娘親處之前，已經叮囑周若曦，不要與娘親說起她在周氏的遭遇，娘親畢竟來自周氏，知道后難免憤怒傷心。可是，周若曦年幼，閱歷又幾乎為零，而且在同周箐箐說話之時，自然少不得要說起周氏之事，她一不小心就漏了嘴，雖然立即極力否認，還是引起了周箐箐的懷疑。後來，周箐箐略使手段，周若曦難以自圓其說，只得和盤托出。

周箐箐憤怒於家族內部混亂不堪自不必說，可周氏內部之事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且不說她已嫁到昊氏為人婦，就是她仍然還在周氏，身為一個女人，仍然是沒有發言權的，她唯一能做得就是將周若曦留在昊氏，救周若曦脫離苦海，可關鍵是要如何做才能將周若曦留在昊氏。

周箐箐很清楚，丈夫對自己雖然很好，對自己言聽計從，但是涉及到族事，而且涉及到與周氏的關係，絕對不是她可以插手的，但是昊天不一樣，他是自家公公唯一的孫子，他要留下周若曦，而且是拚死堅決留下周若曦，公公雖然會很為難，甚至會責罵昊天，但最後多半會默認。

可關鍵在於，如何做才能讓昊天拚死也要留下周若曦？周箐箐摳破腦袋，終於想出了那條自以為是的妙計，那就是只要昊天要了周若曦的身子，昊天又初嘗男女之事，肯定捨不得周若曦，自然會拚死留下周若曦。

於是乎，周箐箐自作主張的讓周若曦躺入了昊天的被窩，甚至還傳授了周若曦一點男女之事的經驗，只等昊天這根救命稻草上鉤。

............

此時，昊天躺在一張羊毛氈子上，極力的想醞釀出一點睡意，可腦袋中周若曦嬌俏的身影不斷閃現，手上似乎還留有周若曦嬌軀的餘溫，鼻尖似乎還充斥著周若曦的處子幽香，耳中似乎還迴響著周若曦軟糯的話音，又哪裡找得到絲毫睡意，不僅找不到睡意，反而越來越興奮，甚至想不若溜回去算了，想來周若曦是不會拒絕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昊天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翻身一骨碌爬起，伸手在額頭上重重一擊，昊天啊，昊天啊，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逗逼，香噴噴的小綿羊喂到嘴邊你不吃，莫名其妙的自作高清，到頭來沒得吃了又在念念不忘，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終於，昊天放棄了睡覺的打算，心想閑著也是閑著，不若找點事情干，這難熬的寒夜也許能過得快些，修鍊無極功顯然不現實，因為根本就無法摒棄心中的雜念，參悟一下降龍掌倒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套掌法博大精深、威力奇大，只是太過考驗修鍊之人的悟性，自己至今也只是勉強掌握了第一式神龍一怒，若是能掌握第二式神龍在天的話，自己的實戰力當會向前邁出一大步，而且在關鍵時刻還能多一個保命自救的手段。

一段影像在昊天腦海中滾動播放。

滿天繁星的深夜，大草原之上的一處偏僻角落，問天老人在將神龍在天的發力之法詳細說與昊天之後，隨即縱身而起，全身高高躍在空中，升至最高處時，一掌如雷霆萬鈞之勢向昊天劈來，一時間，真如有一條神龍在虛空中遨遊，眼中閃爍著攝人的寒光俯視眾生。

昊天明知道師父決計不會傷害自己，但是隨著這一掌的臨近，他臉上的驚懼之色仍然漸濃，大腦彷彿忽然停止了轉動一般，一片空白，內心深處不自禁的冒出一個想法，自己無論是向前、向後、向左、向右移動，這一掌仍然會正正的劈在自己頭頂之上，躲閃是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除了硬接之外，別無他法，可是以師父掌力之厚、躍起之勢、身體之重、意志之堅，硬接同樣是另一種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死亡似乎是惟一的、必須的、必然的結局。

問天老人早已將內力修鍊至最高境界，掌力收發自如對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而已，否則他也不敢做這在旁人看來就是殺徒斷傳的舉動，他在掌力瀕臨昊天頭頂的一剎那間收回了掌力，只留下掌風颳得昊天臉皮生痛，隨即一掌輕輕拍在昊天的背心之處，以內力幫助昊天驅趕恐懼，平復心緒。

昊天只覺得一股渾厚柔和的暖流瞬間流遍全身，心中的恐懼之意漸去，躬身行禮道：「多謝師父不殺之恩。」

問天老人微微一笑，慈祥的摸了摸昊天的腦袋，說道：「傻孩子，師父怎麼可能會殺你。」

昊天說道：「可是，剛才我的感覺就是師父要取我性命。」

問天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天兒，你要牢牢記住，這一式有兩個關鍵。第一個關鍵就是發勁要快、要准、要狠，將力量集中在一點，不給對手以柔勁化解剛勁之機，要讓對手實實在在的承受掌力，否則威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是無功而返。第二個關鍵就是氣和勢，以氣鎖定對手，讓對手覺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從而站在當地以力迎力，以勢壓制對手，讓對手心生恐懼，自曝短處，以弱迎強。」

昊天聽得似懂非懂，說道：「第一個關鍵，徒兒明白，第二個關鍵，徒兒不明白。」

問天老人毫不生氣，說道：「你現在年齡尚幼，修為又淺，自然不會明白，你只需要牢牢記住即可，將來慢慢體會就是。」

昊天躬身道：「徒兒謹記。」

問天老人說道：「今日到此為止，你自行回家吧，要勤修無極功，不可有絲毫懈怠，下次為師再來之時，要考較你的內力。」

問天老人說完，也不等昊天說話，轉身離去，也不見他如何用力奔跑，可只是在眨眼間，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昊天仍然向著師父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禮，卻聽見師父的聲音傳來：「回去吧，千萬不可在外逗留。」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思考時嘴裡叼一根枯草已成為昊天的習慣，此時昊天嘴裡一樣叼著一根乾草，時不時還津津有味的咀嚼兩下，似乎枯草不是乾癟無味的枯草，是色香味俱全的山珍海味一般。

昊天心想，氣可以理解為必中、必到的意志，要以氣鎖定對手，就要將這種必中、必到的意志儘力外放於身，讓對手充分感受到、接收到，覺得躲無可躲、避無可避，從而自行放棄躲避，站在當地以力迎力，否則對手一旦躲避，自己全力以赴的一擊就會劈在空處，不但無法傷害對手，反而白白的自耗內力。

勢則可以理解為必勝、必殺的意志，要以勢壓制對手，就要將這種必勝、必殺的意志儘力外放於身，讓對手充分感受到、接收到，覺得必敗、必死，無可阻擋、擋無可當，從而動搖心志，進而自曝短處、自曝弱點、自打折扣，十層實力只能發揮出九成、八成、七成實力，甚至放棄抵抗，任由宰割。

自然界中，雌獅捕食角馬，因為生命層次的絕對壓制，角馬生而懼怕獅子，就像老鼠生而怕貓一樣，角馬根本就興不起反抗之意，唯一反應就是竭盡全力逃命，一旦被雌獅追趕上掀翻在地，就只會聽天由命，否則角馬體型要在雌獅之上，力量也不亞於雌獅，還有堅硬的犄角當做武器，若是正面衝撞，雌獅想要捕殺角馬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甚至稍有不慎，還有被犄角頂傷的危險。

但是人與人之間，不存在生命層次的高低之分，自然也就無法像獅子對角馬一樣，以生命層次的高低來相壓制，以此而言，神龍在天這一式最適合用在與自身實力相差不遠的對手身上，彼此之間在基礎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將自身優勢發揮到極致，將對方劣勢放大到極致，他消我長，以最小的代價擊敗對手，若是對手實力遠在自己之下，根本就無需使用這一式，除非是要速戰速決，一招定勝負，若是對手實力遠在自己之上，即使對手實力被壓制一部分，仍然很難對對手造成傷害，反而因為自己內力不如對手深厚，在同等損耗的情況下，內力損失相對更多的是反而是自己。

悟通了這一式的關鍵所在，欠缺的就是練習和實戰。實戰就需要合適的對手，此時正值夜深人靜之時，要找合適的對手顯然不可能，實戰自然也就不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行練習。但是，練習也不能在這空間狹小的帳篷之內練習，一來這一式需要高高躍起，在帳篷內根本施展不開，二來在帳篷內施展這一式，稍有不慎，收不住力，那就是拆房撤瓦。

昊天來到曠野之處，最終將目標定在了一顆手臂粗細的小樹之上。

昊天在小樹兩丈開外站定，全身內力流轉，一聲低吼，高高躍起，一掌全力向小樹樹榦劈去。

「砰！」一聲輕響，小樹劇烈搖晃，枯葉漫天飛舞，但是卻沒有折斷。

昊天明白，小樹劇烈搖晃，看似是無法承受自己的掌力之重，實際上就像對手以柔勁化解剛勁一般，以力卸力，將自身傷害降至最小。

昊天心想，明白這一式發力的訣竅是一方面，真正要在實戰中做到這一點卻是另外一回事，看來要真正練成這一式比想象中還要困難。

「砰！」

「砰！」

「砰！」

......

「咔嚓！」終於，昊天在不知道是多少次躍起之後，樹榦從中攔腰折斷，早已光禿禿的樹冠倒在了草地上。

昊天看了看有些紅腫的手掌，強忍心中的喜悅，繼續尋找下一顆小樹練習。

這一夜，大草原之上無數的小樹遭了殃，全部被攔腰劈斷。

大草原之上，樹木原本就難得一見，這樣手臂粗細的小樹更是稀少，經此一遭之後，不知道多少年之後才能恢復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