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種瓜
長街里，人頭涌動，鑼鼓喧囂。
賣糖葫蘆的，噴火的，耍高蹺的，表演雜技的佔滿了整條街道。
此時，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只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掙脫了束縛，一頭扎進了人流。
「小心，慢點。」
背後一個稍大點的男孩做出無奈的表情跟了上去。
「哥哥，快來，你看那個。」
忽的，小女孩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奇的寶藏，連忙催促著身後的男孩。
「誒，就來。」
男孩快走幾步來到小女孩身邊，一起鑽進圍觀的人群朝里看去。
原來是玩偶戲。
也不知道這攤主是如何做到的。
一米見方的木桌上，搭著一個縮小版的豪華宅院，宅院里各色建築，假山，樹木一應俱全。
最絕得的是，這宅院大廳里正在舉行著一場歌舞表演。
數十個舞女在翩翩起舞，身形婀娜多姿，其中更有悠揚的琴聲傳出。
「好逼真的小人。」
小女孩發出一聲驚嘆，偷偷的伸過手去，想要抓一個出來看看。
就在即將抓到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小女孩的手攔住。
「小妹妹，這東西可不能隨便亂碰。」
一個短髮道士從旁邊人群里鑽了出來，扔了幾個銅板賞給攤主。隨後又叮囑了小女孩幾句。
這短髮道士自然就是李久安，自打前兩日除了那豬妖，賺了一筆銀錢后，這兩日老道都呆在客棧，說是要準備一個驚喜給趙員外。
而李久安自然就是研究獲得的那幾個神通。
除了斬妖之外，導引乃是修鍊之法，能益人延年，與調氣相須，令血脈通，除百病，鍊氣化精。
劍術乃是參透劍與炁合一之玄妙，是元神御劍之法，更是一法通則天下劍法通。
至於另外兩個，目前修為太低，還沒能使用出來。
他這日在客棧呆的無聊，完成每日修鍊后，便出來逛逛，遇到這玩偶戲攤子本能的感覺這些小人不對勁，如果小女孩碰了之後，可能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便出手阻攔。
小女孩被攔住后，小臉一紅，也不好意思在這再呆下去，一個滑溜，又鑽出了人群。
李久安見此笑了笑，看了一眼老實木訥的攤主，也走了出去。
「好吃的糖葫蘆。」
「賣餃子，好吃薄皮大餃子。」
「賣西瓜咧，現種現開現結果的大西瓜。」
現種現開現結果？
這又是什麼？
李久安心裡好奇，一隻手拿著串糖葫蘆，一隻手端著碗餛飩便走了過去。
一顆大愧樹旁，一位尖嘴猴腮的老漢圈了一塊地，剛支好一個木架，正敲著響鑼吸引著人群。
待老漢見人圍的差不多了，便開始吆喝起來。
「這六月天，大夥都挺熱的吧，老漢今天給大夥弄點消暑的西瓜吃吃可好。」
這老漢邊說邊抽著旱煙，用腳在地上劃出一道長坑來，隨後彎腰往裡撒上種子並用土掩蓋。
做完準備工作后，老漢又取出一水桶，均勻的朝坑裡洒水。
靜待片刻。
「你們看，發芽了，發芽咧。」
老漢指著剛長出的嫩芽，高興的喊道。
「繼續，繼續。」
嫩芽越長越高，越長越快。
很快便纏上了木架。
「長大，再大。」
「開花吧。
」
圍觀眾人紛紛發出驚嘆，這沒幾分鐘竟然就從種子到開花。
「結果啦。」
老漢雙手張開面對眾人，身後是結滿了西瓜的木架。
「哇，好厲害。」
「哥哥，我想吃瓜。」
沒一會老漢所種之瓜便售賣一空，李久安也買了一個，拿到手后顛了顛，又觀察了一下西瓜表面，泥痕老舊，不像是新生的。
這又是什麼戲法？
有意思。
李久安拎著西瓜朝客棧走去，帶回去給老道也嘗嘗。
身後長街依舊人生鼎沸，叫賣聲不絕於耳。
......
經過數日的預熱，趙員外的壽辰終於到了。
此時，趙府門外彩燈高掛，人頭涌動。
「高員外贈碧玉一對，往裡請。」
「周縣尉贈字畫一幅，往裡請。」
門口的管家正在迎賓收禮，忙的是不可開交。
還不時有人被攔了下來。
「你這可有請柬？」
管家攔住一個衣著寒酸的漢子。
「沒有，小人聽聞趙員外高壽，特地趕來祝壽的，準備了一個節目獻給趙員外。」
這漢子岣嶁著腰，陪著笑討好道。
「那你進門往左走，且去偏廳候著。」
「好咧。」
此時，這偏廳里候著的人還不少。
有道士，和尚，還有幾個身穿青衫的讀書人，當然也少不了街頭賣藝的藝人。
之前李久安街上所見的賣西瓜的老漢，以及表演玩偶戲的攤主也在裡面。
「師傅，你這準備了什麼？還神神秘秘的，能拿這頭彩嗎？」
李久安盯著老道腰間的布袋好奇道。
老道這幾日都呆在房間準備著，但又不告訴他到底準備了什麼東西。
「莫問，莫問，待老道屆時一鳴驚人，你自然知曉。」
張老道施施然站定在角落，作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李久安討了個沒趣便也不再追問，轉而打量起廳內眾人。
「點蒼山？好像有點印象，與這隔了好遠咧，小道長你去那幹啥，咱不是誇，咱這丹陽郡，這祁縣，雖然地方是偏了點，但還算安穩，出了這地界，那土匪，妖怪多的很吶。」
「這也不是，我從丹陽城過來的，聽說北邊有一夥亂匪被官軍打敗，流竄進來了。」
「誒，我也聽說了，這一伙人好像叫什麼彌勒教？拜的是未來佛。」
這些人多的是從周邊城縣趕過來的，也算的上消息靈通，李久安也就順口打聽一下，沒想到這起了個頭，就停不下來了。
直到「吱呀」一聲，木門再次開啟，吸引走了眾人目光。
這次進來的卻不再是藝人，而是之前門口那個管家。
眾人見此紛紛打起了精神，皆知曉關鍵時刻到了。
正廳總共就那麼點地方，哪裡裝的下這麼多人，這誰能進誰不能進還不是由這管家說了算。
管家打開門，皺著眉環視著廳內眾人，這都是一幫什麼歪瓜裂棗，直到目光掃視到李久安方才舒展開眉頭。
「你，你，還有你，先進去吧。」
隨手指了幾個人，李久安赫然在列。
有人意圖渾水摸魚，跟著這幾人一塊往外走，卻被一巴掌給打了回去。
「你也不瞅瞅你長的什麼樣子，還好意思進去。」
那漢子身子倒也結實，被打了個耳光身子只是稍微一晃，他也不惱，抓著管家的手悄悄塞了塊銀子。
「趙管家，您再瞧瞧，小人這能進去嗎？」
趙管家背著手不動聲色的掂了一下銀子的重量，心中十分滿意，又裝模作樣的看了那漢子幾眼。
「嗯，還行，進去吧。」
「謝謝趙管家。」
那漢子眉開眼笑，低聲道謝，彎過身子快速走了出去。
人群後面，那賣西瓜的老漢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漫步走上前去，在管家面前只是揮了下手。
「嗯，你也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