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妖怪
夕陽西下,一道霞光自天邊蔓延開來,在道士身後映出一條斜長的影子。
這是條村道,前後數里毫無人煙,道士一路走來,除了遇到一位送信的騎士便再也沒有碰到別人。
李久安看著道路兩旁荒廢的田地,心情略有些沉重。
也不知這些村落遭到多少摧殘,才能放棄賴以生存的田地不管。
終於,在走過一座木橋后,一個石碑矗立在前方路旁。
上面寫著「水灣村」。
終於到了。
李久安目光掠過石碑,看向夕陽下的村子。
這村子安靜的矗立在夕陽的霞光下,不見炊煙,同樣也不見人煙。
據趙志業所說,綁架他兒子的就是這水灣村的人,要他前去贖人的地點也就在這水灣村之中。
水匪么,這一路上倒也殺過不少。
李久安收回目光,淡定的往前走去。
......
不過越靠近村子,李久安心中卻愈發的疑惑起來。
這村子的寨門就這麼打開著,四周也無人把手。
透過門往裡看去,也是毫無人煙。
這也太鬆懈了吧,就不怕有官軍前來剿匪么?
李久安在門口略微思索了一會,便決定繼續往裡探查一番。
如此往前。
忽的,一陣雜聲從前方傳來。
好像是祈禱,又似乎是在祈求。
有意思。
李久安突然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起來。
原來人都在村中祠堂,可惜當李久安接近時,裡面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
李久安站在祠堂前空地上的大槐樹下,安靜的等待著裡面的人出來。
「道長?」
一道蒼老的聲音喚醒了神遊天外的道士。
李久安循聲看去,不知何時,祠堂的門已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位拄著拐杖,頭髮蒼白的老人。
而在老人身後,祠堂里人頭攢動,老人青年皆有之,躲在母親懷裡的稚童也不少,皆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李久安看著這些人,心思一動,把一開始準備好的說辭放下,抱拳作輯道。
「貧道趕路,錯過了驛站,見天色將暗,想來貴村借宿一宿。」
「原來如此。」老人略一沉思又接著道,「我們村子雖不大,但讓道長住一晚自然是沒問題的。」
「多謝。」李久安抬手敬禮道謝。
老人笑著擺了擺手,又示意身後的人都出來。
「那道長今晚隨我住便是,小兒出去許久沒回來,正好還空了一個房間。」
李久安自無不可,往前幾步走到老人身邊。
夕陽西下,天色昏沉。
剛才離得遠,李久安看的還不是太清楚,待他走進后才發現,眼前這個老人已經形同枯槁。
老人身形單薄,頭髮花白,臉上的褶皺都起了不知多少層,露出來的皮膚粗糙又乾裂,就好像是旁邊這顆大槐樹的樹皮。
樹皮?
就當李久安似乎要抓住什麼靈感時,蒼老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朵,打斷了他的思緒。
「還不知道長如此匆忙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
這話中似乎有所深意,道士莞爾一笑,直接道。
「所為不過是斬妖除魔,當然土匪流寇也殺了不少。」
說完,李久安目光轉移,緊盯著老人,想看老人有什麼反應。
只是老人的反應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人停下了腳步,
滿眼透露著驚喜,臉上的褶子都笑了開來。
「道長還會法術?」
「這...略懂一...」
道士剛想說明白自己只是個野道士,真的只懂一點點,卻不料旁邊的老人已經急不可耐,扯著嗓子大吼起來。
「王三嬸,你丈夫有救啦。」
......
只過了片刻,本已匆忙趕回家的王三嬸就被人給拉了回來,同時那些閑散無事的村民們都黑壓壓的圍了上來,好奇的看著道士,想看他是怎麼救人的。
「道長!」
王三嬸是個咋咋呼呼的性子,人還沒到,就已經喊了起來。
李久安無奈的看著周圍的人群,示意他們讓開,讓人進來。
「請說,若是有妖怪害人,貧道可除妖,但若是身體有疾,還是儘快去請郎中。」
王三嬸擠進人群,感激的看著道士。
「我丈夫自打半個月前開始,就整天昏睡,白天睡晚上睡,最近更是可以一睡三四天,喊都喊不醒,怕是被被妖怪迷了。」
睡覺?
李久安仔細思索了一下。
「半個月前你丈夫可有帶回家什麼東西?」
「也沒啥。」王三嬸目光閃爍,思索了半天,「就在外面撿回來一個青色的瓷枕頭。」
「該不會這枕頭有問題吧?」王三嬸滿臉著急的追問。
李久安心中冷笑,這荒郊野外哪有青瓷枕頭給你撿,怕不是搶的吧,但臉上扔是一臉笑容。
「應是了,等會回去把你丈夫的枕頭給換了,自然就能好。」
王三嬸聽完又急忙跑了回去。
幾個好奇的小子還跟在後面,想要第一時間得知結果。
沒過一會,遠處就來那幾個小子吵鬧的喊聲。
「醒啦。」
「換了枕頭酒醒啦。」
圍觀眾人聽到這聲音立馬炸鍋了起來,紛紛上前把自己遇到的難事,怪事七嘴八舌的一溜煙的說了出來。
老人無奈,舉起了拐杖將眾人打散,讓他們一個個說。
「我先來。」
一個半大小子從眾人下面鑽到前方,舉著手跳到李久安面前。
「道長,我家每隔兩三天就有妖怪來。」
妖怪?李久安聞言認真了起來。
「那妖怪長什麼模樣,可有何異象?」
「我也不曾見過那妖怪。」
「那為什麼說有妖怪?」
「每隔兩三天,我爹娘房間總傳來嗯啊的異響,然後第二天我爹就告訴我,他在打妖怪!」
這小子一臉天真,渾然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人爆發出一陣大笑。
李久安憋住笑。
「等會回家保護好屁股。」
「嗯?這是為啥道長?」
小子還待追問,已經被一旁羞紅了臉的夫婦給拉走了,邊走還邊說,今晚吃「竹筍炒肉」。
這邊小子剛走,鬨笑聲還未停,一個魁梧的青年又走了上來。這青年面色黝黑,滿臉陰沉。
「道長,我最近做夢經常夢到一條大河,然後在河中有許多被淹死之人向我招手。」
「請問這是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