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嫡女書香(七)
「溫順的小馬?」顧錦笙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便是極為溫順的馬兒,但是你現在的身子也經受不起在馬蹄上的顛簸。」
「我原本是想求香君姐幫我找的,但是香君姐定然不肯。顧大哥,拜託了嘛。」
柳裴汐一臉希冀,透徹的黑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顧錦笙,這樣令人憐愛的姿態,即便是顧錦笙也不忍說出拒絕的話。
見顧錦笙應下,柳裴汐展開笑顏,拿起放在桌上的玉笛,湊到唇邊輕輕吹奏起來。笛聲清越悠揚,莫名的有一種激蕩人心感覺。
顧錦笙從石凳上起身,抽出腰間的佩劍,隨著笛聲舞起了劍。
米姑姑端著幾點精緻的點心瓜果,在見到這一幕又默默的退了回去,會心一笑,思量著如何與皇後娘娘提起此事。
一曲終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笛,收起了劍,相視一笑,溫情與默契在無意間渲染出來。
「咳咳,」也就在柳裴汐想著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咳聲響起。柳裴汐抬頭,卻見王香君站立在不遠處,促狹的看著他們。
柳裴汐精緻的小臉兒突然爆紅,在王香君的目光攻勢下抓起笛子,頓腳羞走了。
見小丫頭被羞走了,王香君這才緩緩收起笑容,故作嚴肅地瞪了一眼顧錦笙,「請吧,顧大將軍,皇後娘娘要見你。」
顧錦笙可沒理她,目光一直隨著心上人的背影,見心上人真的走遠了,這才搭理王香君。
這一路上王香君不知道偷瞄了多少回,只想著讓顧錦笙解釋一下,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幕。哪怕是不解釋,好歹與自己說說話也行啊。
王香君突然後悔起來,這傢伙這麼悶,汐兒若是以日後嫁與他,不會被悶壞了吧。
顧錦笙依舊是目不斜視,只當自己看不見旁邊的人。
王香君心中再次泛起嘀咕,這傢伙不會真的對汐兒動了心思吧?不過轉念一想,汐兒久居深閨,都不曾參加過宴會之類,顧錦笙也是僅見了汐兒兩面。
這小子不會是一見鍾情吧!
觀月廳,安坐在那裡的皇后,端起茶盞輕抿了口,想到自己與香君見到的那和諧的一幕,心中鬆了口氣,輕笑起來,至少不用擔心,若退婚後汐兒無人託付。
只不過自家的好姑娘也不能就這麼白便宜了顧錦笙,總得折騰他幾次,不然這小子哪天要欺負汐兒該如何是好。
「微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安康。」
離觀月亭還有幾步,顧錦笙便是立在那裡,單膝跪地,沉聲說道。
皇后細細地打量了顧錦笙幾眼,忽然覺得這個孩子還是挺沉穩靠譜的。
「免罷。」皇后揮了揮衣袖,聲音不咸不淡,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折騰折騰他。
咱暫且不提皇后與顧錦笙說了什麼,但是這廂被王香君羞走的柳裴汐,卻在這不大的普濟寺中迷了路。
「露華,你確定這是反派逆襲文?我怎麼著覺得這個劇情越發的奇怪了呢?」柳裴汐穿過來的這幾周大致把劇情摸透了,只是依舊不懂這個劇情的套路。
這一問題著實把露華問蒙了,沉默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兒,這一姿態可是讓柳裴汐頓生疑竇。
「這只是一個體驗任務,並非是正式任務,並且現在男主沒有繼位,反派還沒有被貶,所以也只是一個男配而已。」
「反派不需要你操心啦,你現在只需要把男女主搞定就好。」
聽了這個,柳裴汐醍醐灌頂,難怪與自己所想的不同。
露華卻是在心中默默無奈,主子為了能跟宿主待在一起,也真是煞費苦心,把自己營造的小世界給搞成了什麼樣子。
「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這是哪兒?」並未點亮地圖功能的柳裴汐在這看上去並不大,實則錯綜複雜的詭異地形給弄了一個大寫的懵。
而這時的露華已然下線,未能給出準確的答案。柳裴汐無法,只得按照自己模糊的記憶不斷摸索前進。
迷迷糊糊的繞了半天,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柳裴汐有些氣惱的皺緊了眉頭,就在她想要自暴自棄的時候,前方卻傳來熱鬧的聲音。
既然如此熱鬧,那定然是走出了這片古怪的迴廊。
柳裴汐只向前走著,沒過幾步便是能隱約見到熱鬧非凡的殿宇輪廓,那座殿宇也是極為熟悉的,正是上回與香君求姻緣簽的殿宇。
不過是一座大殿,如此熱鬧的話,定然是有原因的,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柳裴汐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這剛踏入大殿,便是見到了兩個極度讓自己犯噁心的人,瞬間失了探知的興趣。
心裡正犯嘔,就欲轉身離去。可誰知,還沒走幾步路,便是讓裝有雷達的柳依雲給瞄見了。
卻只見小白蓮有些驚惶的鬆開挽住裴瑞胳膊的手,驕傲的不可一世的臉上竟是掛上幾分泫然欲泣,凄凄然的喚了聲:「姐姐。」
柳裴汐真是煩了這兩個人總是變本加厲的噁心自己,若非是這身子著實不給力,換作還在地球的自己,早衝上去大耳刮子抽死這對渣男賤女了。
現在也只是斂目,掩住自己眸子中的毒火,轉身從人堆中緩步走出,立於兩人之前。
裴瑞見柳裴汐真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又見小白蓮驚慌的不行,當下看向柳裴汐的眼神,瞬間惡毒起來,極為混賬的叫嚷著。
「賤人,毒婦,你是不是又使人威脅依依了?自上次被孤撞見,那時若非有顧錦笙和王香君給你撐腰,孤便讓你嘗嘗鞭子的味道。」
「怎麼,這次你這病癆鬼沒嘗到鞭子的味道,還不甘心?非要以為難依依,這種形式來引起我的注意嗎?」
這番話一出,一干官家女眷們瞬間噤聲,望著這太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瞧一個大睿智。
單是相府大小姐的容貌氣質和這受寵程度,完全碾壓住睿智太子懷中所護著的柳依雲。嘖,也真是見識了,放著珍珠不護,偏拿魚目當寶的智殘人士。
雖此時一乾女眷知道,天家的熱鬧不是那麼好看的,但是現在已經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一個個也都當自己成了隱形人兒,只想看著柳裴汐如何反擊。
「哈哈哈哈,」柳裴汐只淡淡的盯了這兩位睿智半晌,突然笑出了聲,那笑有著無盡的冷意與諷刺。
笑完,柳裴汐一雙美目帶出了幾分毒火,美貌的臉微微泛起,病態的潮紅,「瞧瞧啊,本郡主就是在看這兩個雜耍的人,正賣力的逗樂。」
雖然說事實就是如此,但這好歹是大庭廣眾之下,女眷們本以為這相府大小姐,再怒再惱說話也該委婉,沒想到這麼直接。
泛白的唇角半掀,貝齒森白的讓人脊背發寒,「二妹妹,你不是願意與太子在一起嗎,姐姐我就給你一個機會。」
說完,也不顧兩人是抱在一起,便是走到柳依雲面前,蒙頭給了她一個大耳瓜子。
「太子,你日日的那些詛咒我也聽膩了,既然你如此巴不得我去死,那好啊,休書一張,咱橋歸橋路歸路。」
柳裴汐的這般姿態,讓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覺得有些恐懼。柳依雲往裴瑞的懷中縮了縮,與往日裝的不同,今日的她是真的害怕了。
裴瑞有些惱羞成怒,向來都是男子提和離之事,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是先提了出來,這讓自己的臉面何存。
又見依依被這個惡毒的女人嚇得有些膽寒的樣子,裴瑞越發覺得憤怒。
從腰間抽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軟鞭,憤怒地甩在地上。
一乾女眷見裴瑞真的要動手,頓時被駭得不輕,在佛前動手可是要遭天譴的。
「太子殿下,這佛前是不能動武的。」一個膽大的女眷站出來勸阻道。
破風聲響起,鞭子重重地落在出聲的女眷身前,「你便再說一句,你也要嘗嘗孤的鞭子嗎?」
女眷們真的是被嚇到了,只恨不得縮到角落裡,早該清楚,天家的熱鬧不是自己該看的,現在可怎麼辦。
「諸位夫人,這本是我與太子的恩怨,竟是把諸位都扯了進來。如果諸位無視的話便散了吧,以免……。」
溫和地遣散了女眷,柳裴汐沉著臉面對著裴瑞,「怎麼太子,莫不是還真要與我動手不成?」
冷漠的毫不帶感情的話,卻是讓裴瑞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後退了步。回過神來之後卻更加的羞惱,自己竟然是被這病癆鬼給嚇了,怎麼可能。
便是伸手鬆開柳依雲,氣急敗壞地走到柳裴汐面前伸手將她推了個踉蹌,一巴掌直接將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打倒在地。
「你便是給孤磕頭認錯,忽便在佛前,大發慈悲免了你這頓鞭子。」
柳裴汐一聽這話只撐著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咬著牙,甩手給了裴瑞一個他最愛吃的耳光。
「呸,要我與你賠罪,怕是你死了都等不到。」柳裴汐身體搖搖晃晃,一口血水吐到了裴瑞的衣袍上,只恨不得再補上兩巴掌,只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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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芋頭感覺不管自己寫什麼,好像都很撲街,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