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來的侍女

屋內瀰漫著低氣壓，壓得人呼吸不暢。

玉可將水盆放到一邊，跪了下來：「請老爺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小姐眼睛看不見，走路極慢，回到院中之後，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奴婢以為是累了，便伺候了小姐梳洗，然後扶她上床歇著了。

「後來奴婢見時辰差不多了，擔心小姐睡太久，夜裡不好睡，便想著讓她起來坐坐，也是那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聽聞三小姐身子不適，請來了醫師，奴婢便過去求陶姨娘讓醫師來看看小姐。那醫師看過之後，奴婢才知小姐竟是病得很了。」

「你是從何處聽得，琬兒身子不適的？」沐宏博沉聲問。

玉可：「是玉蕪回來說的。」

沐宏博：「這玉蕪現在何處？」

玉可：「在小廚房，為小姐煎藥。」

「叫過來。」沐宏博示意身邊的侍從。

玉可低垂著頭，緊咬著下唇，儘力平息著內心的翻湧。

老爺忽然造訪，這大大出乎了她們的意料。

恐怕連小姐，都沒有想到吧。

半炷香的時間過去，玉蕪被帶了過來。

她見玉可跪著，略一思量，便也跪了下來：「老爺。」

沐宏博：「三日前，你是從何處聽得琬兒生了病？」

「奴婢去給小姐買東西，回來時，正巧遇到三小姐身邊的阿紅帶著醫師進府。」玉蕪老老實實地道。

「將頭抬起來。」沐宏博審視著兩人。

玉可面色如常，一片坦然之色。

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過於凌厲，玉蕪眼神稍有些閃躲。

這顯然是心虛之兆。

「來人。」沐宏博喊了一聲，而後厲聲道，「將此滿嘴謊話之人拖出去！」

玉可穩住未動，玉蕪終是綳不住了。

「求老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爺饒命……」

一個又一個的頭磕下去，很快額頭便紅了一片。

玉可心神慌亂，眼睫微垂，緊咬牙關。

沐宏博坐下來，冷眼瞧著還在磕頭的玉蕪：「最後一次機會，若還不說實話，那便只有死。」

「奴婢說，奴婢說……那日，奴婢並非是去買葯，而是……主動去見了三小姐身邊的阿紅，恰巧遇到了醫師正給大小姐看病。」玉蕪結結巴巴地說完，將頭磕在地上，不敢擅自起身。

沐宏博冷凝著她：「你找她做什麼？」

玉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再呼出，閉著眼道：「這些年，阿紅一直都讓奴婢傳遞著有關小姐的一舉一動給她，不然，不然……就會處死奴婢。」

沐宏博：「所以，你都做了？」

玉蕪的沉默不言，等同於默認。

「小姐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哪怕早有所猜測，然當聽見這些話是玉蕪親口所言，玉可還是很生氣。

面對著玉可的指責，玉蕪以沉默相對。

沐宏博讓人來將她拉了出去，玉可冷眼看著，並未求情。

如她昔日對沐靈犀所言，但凡有害小姐的人，都是敵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

沐宏博站起身，以居高臨下之姿，俯視著玉可：「希望你，引以為戒。靈犀若醒了，來報我。」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玉可緊繃的弦鬆懈了下來，緩了緩，這才端起了水盆出了屋子。

沐宏博帶走了玉蕪，倒是留下了兩名侍女，名為玉歡和玉喜。

瞧著沒什麼壞心思，玉可也不敢輕易相信，首先做的，便是敲打了一番：「我家小姐的處境，你們也看到了，院子破舊，也沒什麼人願意來這裡。

「家主留下你們，你們或許心有不滿，如果不願伺候，走便是，可千萬別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不然的話，別說是小姐，我也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姐姐說哪裡話，這院子雖然舊，然也不是不能住人的，且院子空曠，倒也安靜。」玉歡淺笑著言，沒有流露出半分的不滿之意。

「是啊是啊。」玉喜緊跟著附和著道，「安靜些也沒什麼不好的，沒有太多的約束，我甚是喜歡。」

「姐姐寬心。」玉喜上前挽住玉可的手，「方才那被帶出去的人，我們二人都瞧見了，決計不會布她的後塵，定當與姐姐一起，齊心協力，看顧好小姐的。」

玉喜個子不高，性子活潑，模樣可愛，瞧著頗有些單純。

玉歡呢，話不多，看似安安靜靜的，瞧著沉穩。

此二人，生著一副好模樣，倒不像是伺候人的。

「你們跟我進來。」

語落，玉可率先進了屋。

取來紙筆，放到桌上，看向兩人：

「你們都是家主派來的，我本不該有所懷疑，但為了日後能更好的伺候小姐，兩位還是將你們的來歷，與會些什麼，細細說來。」

「我名玉歡，乃是玉家村人，原也算是富足人家的小姐，后家中遭難，為沐家主所救，無處可去，沐家主便將我帶回了沐家，至於會些什麼……祖父是醫師，我自小在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也會些。」

「我叫玉喜，也是玉家村人，玉歡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出事之時，我與她在一起，這才被沐家主救了。那些文縐縐的事情，我是做得不太好，不過自小身子強健，倒是會些拳腳功夫。以後若是誰膽敢欺負小姐，我定不輕饒！」

說著，手握拳頭，比劃了一番。

「玉家村……」玉可輕聲呢喃，記在了心裡。

「小姐的葯還未煎好，玉歡既然懂醫，便去看看吧。」

「方才玉蕪被帶走之後，我便將煎藥接了過來，這會兒應當已經放涼了些，可以喂小姐喝了，我這就去端來？」

玉可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可姐姐安心，歡姐的醫術不差的，有她照料著熬藥，不會出什麼亂子。」玉喜揚起一張稚嫩的笑臉，如陽光般明媚。

「你們的家中，是何時遭難的？」玉可問。

玉喜也沒什麼防備之心，這一問，就道了來：「最近聖都以及附近的村落，很多人都莫名中了邪，玉家村也不例外。

「看著原本好好的一些人，一個一個變成了怪物，若非是沐家主及時出現，我與歡姐，恐也無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