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去哪裡了?
洛雅後退了兩步,拉著嘉言的衣袍,側頭看向前方:「你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長這麼大,從未見過。」
「那你退什麼?」沐靈犀懷疑的目光盯著她。
「我……」
沐靈犀走過去,微眯著眼:「你在心虛……你知道那位國師?」
隨著這話語落下,嘉言和鍾毓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
洛雅微微一怔,而後咽了咽唾沫,神色有著明顯的緊張:「你……你們都這般看著我做甚?」
「你有他的線索?」鍾毓問。
「我沒有哇。」洛雅眨巴著眼,模樣要多天真有多天真,要多無辜有多無辜,「師尊,你不能聽二師兄瞎說。」
「……」
嘉言若有所思地瞧了她一眼。
「誰是你師尊?」沐靈犀皺起眉頭,「這裡哪有你的師尊?師尊是可以亂認的嗎?」
「……」
洛雅一時口快,就這般不經思考地道了出來。
沐靈犀同樣一時口快,就這般扔出了幾個問題,反問了回去。
一前一後說完,兩人皆愣住了,四目相對。
「咳咳……」
嘉言忍著笑,咳嗽了兩聲:「洛姑娘與師弟倒是脾性相投。」
洛雅心道:誰要跟這個討厭鬼脾性相投?
沐靈犀眸光閃爍。
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正常。
這件事,嚴格的來說,好像跟她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怎麼就沒有管住自己的嘴?
一定是今日之事,讓她心中不快,這才會如此。
天色已晚,幾人未做多的停留,尋了城外的一處村民家中,做為今夜歇腳的地方。
洛雅就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硬黏上了他們。
師尊一言不發,師兄也似默認,沐靈犀也不好說些什麼。
夜裡,沐靈犀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迴響著城主的話。
熒惑星、郝城……
她忽地坐起身,來到了嘉言的屋外,叩響了房門。
「這麼晚,怎麼過來了?」嘉言瞧著她穿得單薄,「如今夜裡冷,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快進來。」
嘉言將她迎了進去,關上了房門,倒了一杯熱水過去:「喝點,暖暖身子。」
「謝謝。」沐靈犀笑了下,接過,喝了小兩口,「師兄,今日那城主說的,郝城因為熒惑星而發生了什麼,你常在外走,可有聽聞些什麼?郝城發生了何事?」
嘉言神色微變,而後恢復如常:「怎忽然問起了這個?」
「我,就是好奇。」沐靈犀眼睫微垂。
嘉言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慢悠悠地喝了小口,沉思了少頃,似做下了某種決定。
「你可還記得,幾個月前,下了一場大暴雨?」他問。
沐靈犀點頭:「自然記得,那一場雨,將師尊的桃花林毀了不少,玉可還摘了桃花來做了糕餅。」
「那日夜裡,郝城城主府,盡數被滅,無一活口。我曾查探過緣由,猜測,引來這滅族之禍的,應當是少城主的身份。」
嘉言話語稍稍緩了緩,繼續道:「那少城主,出生於一場桃花雨中,也便被世人認為是熒惑星。熒惑星在世人的眼中,是災星,一旦它降世,也就意味著,這片大陸將會有一場浩劫。所以一旦遇上,便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
「就算是如此,殺了那郝城少城主便是,為何殺那麼多的無辜之人?」沐靈犀的聲音很輕,近乎呢喃。
這個答案,嘉言無法給。
他倒了一杯熱水給自己:「世間之事,並非每一件,都有理可循,萬事皆有各自的緣法,冥冥之中,自有定論,師弟不必太過於憂心。」
沐靈犀的臉色有些沉,鳳眸看向對面坐著的溫潤男子:「可是師兄,這所謂的熒惑星,並未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馮蔓蔓未曾做過,被逼得慘死,那郝城的少城主,又何曾做過?他們哪有危害到世人?」
「師弟,我知道你第一次遇到這些事,心裡會很難受,可這都是命,誰叫他們都命不好,出生在了那一日。」嘉言微微嘆息,「別想那麼多,好好的睡一覺,這些事,就讓它們過去吧。」
呵……
沐靈犀笑了,只是那笑有些凄涼:「若是有朝一日,那被追殺之人,換成了我,師兄是不是也只會覺得,是我命不好,活該如此?」
「師弟誤會我的意思了。」嘉言墨黑的瞳孔,緊盯著少女,「世人對熒惑星的憎惡與害怕,是根深蒂固的,刻進骨子裡的,就算是修為高深之人救得了一次,也救不了永久。被認定為熒惑星,就註定會被整個大陸視作公敵,到最後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沐靈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屋子的,她的腦子亂如麻。
馮蔓蔓在幻境所說的話,那似真似幻的一幕幕,不停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也是出生在那一日。
也就是說,馮蔓蔓說得沒錯,她昔日所經歷的,很有可能會是自己未來會經歷的。
「去哪裡了?」
一道森冷的聲音,毫無徵兆的入了沐靈犀的耳中。
她抬眸看去,屋內,正站著一抹雪白的身影,那衣裳上已經沒有了血跡和灰塵,乾乾淨淨的,想來是換了一件。
「去哪裡了?」
鍾毓盯著滿臉愁容的少女,又問了一次。
「去……」沐靈犀抿了抿唇,「找了下師兄。」
鍾毓沉默地盯著她好半晌,沐靈犀只感覺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被看穿了,渾身有些不自在。
「師尊……你……這時候過來,可是有事?」
「關門。」鍾毓冷聲道。
「哦……」沐靈犀不敢多問,乖乖地照做。
鍾毓:「坐到床上去。」
「……」
見她不動,鍾毓臉色微沉,手一揮,用靈力將少女送到了床榻上。
「……」
「明日還要趕路。」鍾毓沒頭沒腦地道了這麼一句。
「???」
正當沐靈犀疑惑之際,她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溫暖的靈力包裹著,那股靈力遊走全身,驅散了她的不適。
所以,師尊這是特意來為她療傷的么?
半晌之後,鍾毓收了手,沉思著盯著少女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