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男人的塑料兄弟情
劉家小子就是，劉興賢的小兒子，今年九歲，在陸氏族學里，與冬兒成了同窗。
這孩子來了有些日子了，住在蔣魁家裡，學武藝，還跟著學訓馬。
經曦兒提醒，馮語馨想起各家送來，求庇護的孩子們了。
「明兒上午下學前，咱們去族學瞧瞧，帶上量衣裳的綉娘，給孩子們一人織一身毛衣穿。」
馮語馨是想去看看劉家小子，要是劉興賢真能當皇帝，她就讓曦兒和那小子湊成青梅竹馬。
那小子是幼子，即便老子當了皇帝，位置也輪不到幼子繼承。
要是能混個閑散王爺，勉強不算委屈了曦兒。
花嬤嬤笑著說記下了，出去請大夫人來。
在馮語馨看來，嫁人兩情相悅很重要，恬兒是不是喜歡很重要。
她還想讓程茂喜歡上恬兒，要愛到能割肉挖心的程度。
何氏聽了馮語馨說的人選，而且，還準備請程家祖母來探話，臉色立刻就變了。
「娘，要讓恬兒嫁給養牛的農戶！」
在何氏看來，女兒要高嫁才行，像唐大人家就很好，可惜，唐家沒有適齡的公子。
還有江南來的世家大族。
百年世家的風範，陸家現在能夠匹配了，為什麼要往低處尋！
「你覺得不好？」馮語馨有些詫異，何氏開頭也在軍中尋女婿，怎麼今日又變了。
「娘，恬兒規矩好，樣貌好，又是嫡長女，嫁去唐大學士家都夠格。
世家大族，如今在關城的不少，高門嫁女，咱何必往低處尋呢！」何氏道。
馮語馨聽懂了，不過她有不同看法。
「老大媳婦，唐家以前是不錯，大學士啊！
還有來咱這邊的世家大族，赫赫揚揚幾百年，這些世族比陸氏不知高出多少去，可現在怎樣了呢？」
何氏想了想，現在怎樣人家也是大族，名聲在外啊！
馮語馨見她真的思考了，柔聲道：「如今是亂世，咱這裡是一片凈土。
我能保證，九座關城都是凈土。我們只要守好國門，就是為國為民盡忠了。
以後不管誰做皇帝，我們都能保住家族。這要感謝太祖的那道遺訓。」
何氏有些迷糊了，「娘是何意？」
馮語馨道：「現在想與我們聯姻的很多，就因為我們能保證，不管誰做皇帝，都得給我們一個前程。
可那些文人的世族不成，他們要保氣節，就不能成為二臣。
比方，唐家要另投新主，就會被文人學士罵死。還有你說的士族。
你說，咱恬兒嫁過去，不但要守那些士族的規矩，還跟著婆家過的窩囊。」
何氏佩服道：「娘思慮深遠，是我想窄了。」
是不能只想眼前，再厲害的宗族，總是躲不過興衰起伏。
改朝換代會有新貴，老的貴族就成了跪族。
馮語馨呵呵一笑，道：「哼！那些士族最討厭，就說伺候長輩吃飯的規矩，頂頂噁心人。
她吃著，讓咱恬兒看著，她坐著，讓咱恬兒站著，憑啥！
她當年也是媳婦，熬到現在成了婆母，瞧把她嘚瑟地！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反正我們恬兒嫁的人家，都得捧著我的孫女，不說咱吃著，讓人看著，起碼要平起平坐。」
何氏笑了起來，「娘說的是！」
花嬤嬤合掌笑道：「老太君活的通透，過日子舒心為要。
看起來花團錦簇的家裡，不知藏著多少齷齪。不如簡簡單單，乾乾淨淨。」
「對！」馮語馨道：「門第都是虛的，皇帝一句話，九族都能灰飛煙滅。」
何氏聽出母親話裡有話，小心的問，「娘有什麼打算？」
「現在還說不好，為時過早。放心，我不會輕易下決定。」馮語馨道。
何氏明白了，母親大概要暗中扶持一支義軍，這個人選不用猜，一定是劉家。
現在是不好出手，畢竟劉家根基太淺，還沒成了氣候。
「娘，我去尋恬兒說說話。」何氏想去問問女兒，怎麼才一天就定準了。
「去吧！」馮語馨擺擺手，腦子裡想的卻是劉興賢。
都說劉興賢不成氣候，收集的情報里，劉興賢甚至不在義軍排號之內。
但真的不成氣候嗎？
出了山海關到長白山腳下，都是人家劉興賢的地盤。
東北現在啥樣她不知道，但現代是產糧大省，黑土地產出的大米才好吃呢！
山海關外的情況，中原知道的不多。
劉家在山海關內的地盤也不小。
不說京津冀全佔了，京津加少半個冀總有了吧！
這麼老大的地盤，愣是沒人看得上。
在中原人心中，劉興賢占的地方，都是他們不稀罕要的苦寒之地。
劉興賢現在的大本營，不管是不是後世的房山，現在也叫防山，音是一樣的。
老龍溝的位置......噯！好像就是程家放牛的地界!
我去！程家別是暗搓搓與劉興賢搭上了吧！
「祖母！」陸昌銳進來行禮，笑著問：「祖母在想晚上吃什麼？」
馮語馨沒好氣道：「吃什麼，吃藥！一天灌藥都灌飽了，越吃越糊塗。」
陸昌銳笑著摸摸鼻子，湊過來說：「祖母，剛得了消息，努爾部與完顏小王庭幹起來了。」
「哦，那咱們能得什麼好處？」馮語馨隨口問。
陸昌銳想想道：「王庭少了努爾百里部，等於少了一支勁旅。」
「反正咱是坐山觀虎鬥，你關注些就成。」馮語馨壓低聲音道：「幫我去查查程家。」
「誰？程家？程茂？」陸昌銳與軍中將官熟的很。
程茂與他算是同齡人，大家經常一起吃酒，有些交情。
「是，我覺得程家不錯，有家底，就是門第差一點。」馮語馨覺得暗示的很明顯。
陸昌銳卻迷糊了，「是啊！祖母，我跟程茂是兄弟，沒少一起喝酒。
程家有錢，不比商賈邢家，龐家差！又是農戶，身份上比商戶高，怎地了？」
馮語馨直接點明重點，「哎呦！我讓你查查，程家與劉興賢是不是搭上了？
還有，程家現在的家族內部，聯姻的族譜！」
陸昌銳還是不明白，「查這些幹啥？不用暗地裡查。
我去問程茂，放心我們的關係瓷實，他不能瞞我。」
「笨！當然是要聯姻。」馮語馨沒好氣道。
「誰！程茂那個傻大個，想......娶我妹妹！」最後四個字，陸昌銳是吼出來的。
整個人像是炸毛的獅子，「他憑啥，我妹妹能嫁給他！哼！」
好吧！你讓我看清了，男人的塑料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