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嫩蔥一樣的姑娘
程茂送祖母去了頤年院，不能在內院久留，跟著帶路婆子往外走。
迴廊轉角，陸錦恬拉著曦兒走了過來，兩人走了個頂頭碰。
恬兒有心事，看見程茂就臉紅了，「將軍請。」
要說程茂真夠憨厚，硬是沒多看一眼，拱手道了聲：「多謝！」
迴廊狹窄，程茂為了避嫌，直接跳出了迴廊，繞了半圈離開。
恬兒嘟著嘴暗惱，這人該不是豬腦子吧！
巧遇沒得償所願，恬兒中午有些蔫蔫的。
丫鬟為了哄她開心，告訴說，山腳的桃花開了一片，可好看了。
在家無聊，祖母去族學玩了，陸錦恬讓人備車，去了山腳看桃花。
到了地方，下車差點沒氣的轉頭就走，快五月了，桃花樹上只剩殘花。
「你讓我來看這些缺胳膊斷腿的花？」陸錦恬拉著丫鬟問。
丫鬟哪知道桃花什麼時候凋謝，只記得聽說桃花的事兒，好像沒過去幾天的樣子。
「是陸小姐不？」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陸錦恬循聲望去，竟是上午才見的曹老太和程茂。
「老太太安，程將軍安！」
程茂看看天色，用訓小孩子的口氣說：「不看看這是啥天兒。
從早上就陰，說不好幾時下雨。快回家去，看淋了雨難受。」
陸錦恬奇怪了，這人以為自己是誰啊！親哥都不敢這樣訓我！
抬臉面對曹老太，笑著問：「老太太怎麼來這裡了？」
曹老太笑開了花，上前一步道：「哎呦，這姑娘俊的喲！嘖嘖，白的跟小嫩蔥一樣。
恬姐兒啊！今兒見了老太君，說要給一塊能容納一個村的地。
大將軍府就給指了這邊，我這不帶著二茂來瞧瞧。」
陸錦恬紅了臉，不是被誇的，是覺得這老太太說話太直白，程茂看她的眼神太奇怪。
「這裡嗎？可這裡沒有房子，怎麼安置落戶？」她腦子亂亂的，說話有點磕巴了。
曹老太呵呵笑道：「沒房子咱能蓋，主要這塊靠山，能放牛。
這一塊有二百多畝荒地，靠著水源，土地夠肥沃，咱們開墾出來，種兩年地就熟了。」
「啊？是這樣嗎？」陸錦恬沒聽懂，什麼叫土地熟了？
程茂剛要說話，細密的雨霧濕噠噠的籠罩下來。
「真下雨了。」丫鬟都想扇自己一巴掌，怎麼想著讓小姐出門，在家不能散心嗎！
「呀！老太太快來，我帶了馬車，咱們一起回吧！」陸錦恬慌亂的伸手去拉曹老太。
程茂也是帶了車來，見祖母被拉走，根本沒想起自家馬車。
剛剛祖母說陸錦恬好看，他才第一次正經看這位妹妹。
是的，這是妹妹，他和銳大少的關係老瓷實了。
小時候剛來大將軍府學武時，他經常見妹妹，胖乎乎的小女孩，笑起來倆酒窩。
他還記得天冷時，妹妹像個球一樣，踩著裙子摔倒，都能滾兩滾。
怪他記憶中小胖丫的印象太深刻了，若不是祖母說胖丫頭漂亮，他都沒注意。
這丫頭啥時候給餓瘦了？是很白，跟那小嫩蔥一樣。
陸錦恬不知道，程茂把她想成了小嫩蔥，上了車就忙著用帕子擦臉。
臉上貼的花鈿滑了下來，酒窩裡點的花靨，已經在酒窩裡糊成一團。
曹老太還跟著添亂，扯著恬兒的裙子，用她的帕子給擦表面的雨水。
「這嫩蔥綠的裙子，濕一點就很明顯，還有這蔥白衫子，瞧瞧肩頭暈花了一片，可惜了。」
丫鬟使勁兒瞪眼，這老太太會不會分辨顏色，衫子明明是珍珠白。
還有裙子，怎麼成了嫩蔥綠，明明是松花色。
下雨了，馮語馨坐在族學的迴廊下，看著細密的雨絲感慨。
「春雨貴如油啊！今年開春才下了兩回雨！」
族學校長魏博濤，說道：「老太君記得沒錯，這兩場雨下的很及時。」
「哦？」馮語馨不能回去午睡，有些犯懶。
魏博濤解釋道：「春耕下種后，一場春雨潤濕了土地。
如今正是出苗的時候，一場春雨正好滋潤春苗。」
馮語馨點點頭，「看來老天有眼，今年定是個豐收年啊！」
「您老吉人天相，洪福齊天，這樣說定是要迎來豐收了。」魏博濤笑著拍馬屁。
可惜，馬屁拍馬蹄子上了，我老！
不說老還能聊天，說我老，你咋不照照自個兒，滿臉老褶子，蒼蠅上去都得掉溝里。
馮語馨去看孩子們，特別是託付庇佑的孩子。
問了他們能不能吃飽，有沒有認真學習，有多少選擇習武，累不累。
鼓勵孩子們，要好好學，只有學好文武藝，才能得到想要的生活。
至於學好文武藝，貨賣帝王家，馮語馨想，帝王在哪呢？現在是沒有買家嘍！
「祖母，天上到底下的是雨，還是油？」曦兒聽到春雨貴如油，馬上跑去用小手接雨。
可她沒覺得雨水像油，「這是什麼油？」
馮語馨摟著曦兒呵呵笑，「這是打比方，意思是這個時候下雨，好比油一樣金貴！」
「油很貴？」曦兒不懂，她前日摔了娘的頭油，娘也沒怪她啊！
「是啊！」馮語馨看向屋內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在認真寫字，年紀小掌握不好，身上好些墨點子。
「魏先生，不能讓孩子們死讀書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學問再大也是庸才！」
魏博濤立刻拱手道：「是，老太君說的太對了，在下打算帶孩子們走出學堂，到田間地頭，市井之中看看。」
「嗯！先生大才，定能教出有用之才。」馮語馨說的是有用，而不是古人常說的棟樑。
能當棟樑的太少，一座房屋用不到太多房梁，可房屋不是只有房梁重要，一磚一瓦都有它的作用。
魏博濤眯眼笑了，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
細雨飄灑，沒有停下的意思，花嬤嬤擔心她坐久了受涼，讓人抬了轎子送她回去。
何氏送來了宴會名單，請客也不是說請，明日就讓人來。
先送去請帖，受邀者看到請帖，來或不來，會給她們回帖。
宴會按照回帖的人數準備，而接到邀請的夫人、小姐們要準備衣裳，首飾。
「母親，家兄護送母親來了虎嘯關，已經過了青山關卡了。」何氏又報上一個大消息。
「誰？我......親家母要來了？」馮語馨腦袋嗡一聲炸開了。
見旁人不怕，何氏的老娘是她的閨蜜，應該說是馮老夫人的閨蜜！
她現在記憶不清，會不會整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