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類蠍子守衛

女孩子，也就是月向凌雲道謝。她見到凌雲放開握著的手，脫下身上穿著的外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穿上這個，你不能一直光著身子吧。」

聽凌雲這麼一說，月反射性地接過衣服，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確實是光溜溜的，重要部位也一覽無遺。月瞬間面紅耳赤，急忙披上外套，月的身高有165公分，所以外套顯得非常寬鬆。她拚命折短右手的袖子，那模樣令人不禁微笑。

凌雲趁那段期間飲用神水回復，恢復活力后，頭腦運轉。他使用氣息感知后……整個人頓時凍結在原地，因為他發現近處有非常強烈的魔物氣息。

位置就在……正上方。

凌雲察覺那個魔物的存在，幾乎同一時間，那個魔物也從天花板降下。

瞬間，凌雲撲向月，單手抱起她，全力使用縮地。在一瞬間移動的凌雲，回頭一看，那個魔物踩得地面發出巨響，站在他們剛才所在的場所，現出其身。

那個魔物身長約五公尺，四隻長長的手上擁有巨大的鉗子，八隻腳頻繁地動著，而兩隻尾巴的尾端附有尖刺。用一個最淺顯易懂的比喻的話，那就是蠍子吧。兩隻尾巴最好視為有毒才是上策，感覺得出它所散發出的氣息，明顯是有別於先前魔物的強者，凌雲的額頭上自然地流下汗水。

進入房間之後就一直全開的氣息感知，沒有捕捉到任何反應，但是現在氣息感知明確地捕捉到那股氣息。

這就代表這隻類蠍子，至少是在解開月的封印后才出現的。也就是說，這是為了不讓月逃走的最後機關吧，那就是說只要把月留下，凌雲一個人是有可能逃走的。

凌雲往懷中的月瞥了一眼，她對於類蠍子看也不看一眼，只是專註地看著凌雲。如同平靜無波的水面般寧靜的眼神已經有所覺悟，那對眼神勝過千言萬語，明確地傳達了她的意志，月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凌雲了。

看到那個眼神的瞬間，凌雲嘴角上揚，浮現出一如往常的無畏笑容。

他人的死活，對凌雲而言應該是無關緊要，但是他對月的遭遇卻能感同身受。應該已經崩壞而喪失大半的心中，重新點亮了光明。這個遭受殘酷背叛的少女，如今將她的命運託付給自己，如果無法回應她，自己還算是男人嗎？

凌雲將月扛在肩上，瞬間從腰包中取出神水，重新抱住月後，將神水塞入她的口中。

神水從試管型容器流入月的體內。因異物塞入口中，使得月眼眶泛淚，不過感到衰弱至極的身體恢復活力，她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凌雲直接單手將月轉至背後背負，雖然如今虛弱的她是個負擔，但如果放著不管，她很有可能先被抹殺。凌雲可不想一邊保護她，一邊與類蠍子戰鬥。

「抓緊了！月！」

儘管離完全恢復差距尚遠，不過手腳恢復力氣的月，緊緊攀附在凌雲的背上。

類蠍子發出嘰嘰的聲音逐漸逼近，類蠍子發動首波攻勢。只見瞬間膨脹的尾巴的針中，以猛烈之勢噴射出紫色的液體。凌雲立刻向後縱躍，避過以相當快速飛來的液體，紫色的液體落地之後發出『滋～』的聲音，轉眼間便溶解了地板，看來那是溶解液。

凌雲一方面用餘光確認了這一點后，一方面拔出多納爾進行射擊。

最大威力，秒遠三·二公里的子彈炸裂了類蠍子的頭部。

凌雲可以感受到背後月傳來的驚愕之情。因為他用不曾見過的武器，發出閃光般的攻擊，而且沒有使用魔法的跡象。雖然右手帶有若干的電流，可是那也不是透過魔法陣或吟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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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也就是說，月發現凌雲與自己相同，有辦法直接操縱魔力。

與自己相同，而且不知為何身在這個深淵，儘管月也很清楚現在不是想那種事的時候，但是比起類蠍子，月無法不在意凌雲的存在。

另一方面，凌雲的腳步不停，使用空力反覆進行跳躍，表情前所未有的嚴峻。因為凌雲透過氣息感知與魔力感知，知道類蠍子一點也沒有被撼動。

彷彿證明那個事實一般，類蠍子另一隻尾巴的針瞄準凌雲，然後尾巴的尾端瞬間膨脹，立刻以驚人的速度射出尖針。凌雲雖然想要閃避，可是針在中途破裂，如散彈般廣範圍地襲來。

凌雲苦澀地低吼一聲，用多納爾擊落，豪腳掃開，風刃斬斷，勉強撐過散彈攻勢。他隨即像是要還以顏色般地開槍，再將多納爾拋向空中，趁那段期間從腰包取出手榴彈丟出。

類蠍子再度撐過多納爾的一擊，又準備要發射散彈針與溶解液。但在那之前，滾在地上的直徑八厘米的手榴彈爆炸，就在手榴彈爆炸的同時，裡面濺射出燃燒的黑泥，附著在類蠍子的身上。

那就是所謂的燒夷手榴彈，利用在焦油樓層得到的富勒姆礦石所製成，能噴洒出附著攝氏三千度的火焰。

這個武器是有效的，類蠍子中斷攻擊，猛烈擺動身體，想要將附著的火焰甩開。凌雲趁著那個空隙著地，對已經接在手中的多納爾進行裝彈。

當裝彈完畢的時候，或許是焦油燃燒完了，燒夷手榴彈的火幾乎都已熄滅。不過，類蠍子身上各處都冒著煙，看來手榴彈也對它造成了傷害。凌雲感覺得到它散發出強烈的憤怒。

類蠍子發出尖叫，猛然鼓動它的八隻腳，朝著凌雲他們猛衝而來，只見四支大鉗突然伸長，如大炮般朝著凌雲呼嘯而來。

凌雲用縮地躲過第一支鉗子，用空力跳躍避開第二支，用豪腳踢開第三支后，凌雲的身體失去平衡，第四支鉗隨即襲向凌雲。

然而，凌雲瞬間射擊多納爾，利用開槍的衝擊，一邊讓自己飛出，一邊扭轉身體，勉強躲過攻擊。背後的月因為激烈的動作發出「呻吟，不過她似乎還是勉強忍了下來。

凌雲順勢在空中跳躍，降落在類蠍子的背上。他在不停亂動的類蠍子之上勉強維持平衡，將槍口抵在它的外殼上，零距離射擊多納爾。

激烈的爆炸聲響起，類蠍子的身體受到衝擊而撞擊地面。

但是，受到直接命中的外殼卻只有些許刮痕，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對於這個事實，凌雲咬牙切齒地揮下多納爾，發動風爪，但只有金屬交擊聲響起，還是無法突破外殼。

類蠍子彷彿在抗議還不給我下來！，對著自己的背上射出散彈針。

凌雲立刻向後飛躍，在空中扭轉身體，對著散彈針的尾巴根部開槍，高速子彈不偏不倚打在尾巴前端的根部，將尾巴大大地彈開……可是就連尾巴前端較細的部分似乎都覆蓋堅硬的外殼，沒有對它造成傷害，攻擊力完全不足。

只見四支大鉗有如風暴般，再度陸續襲向空中的凌雲，凌雲勉強將燒夷手榴彈丟到類蠍子的背上，大幅地向後跳躍。爆炸四散的焦油再度襲向類蠍子，可是這大概只能拖延時間吧。

「該怎麼做才好呢？」凌雲的意識一瞬間離開類蠍子，隨後至今不曾聽過的類蠍子的尖叫聲響徹四周。

聽到那個叫聲，凌雲的全身竄起寒意，他立刻使用縮地，想要拉開距離，但是……已經太遲了。

就在尖叫聲響徹空間的同時，周圍的地面突然起了波紋，隨著轟然巨響，無數的圓錐形尖刺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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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攻擊完全出乎凌雲的意料。

凌雲拚命地想要逃至空中，但發覺圓錐尖刺從背後逼近，他為了庇護月而扭轉身體，使得身體失去平衡。雖然靠著多納爾和豪腳勉強躲開，可是視界的邊緣可以窺見，類蠍子的散彈針與溶解液的尾巴，已經瞄準了凌雲。

凌雲的表情不禁僵硬。

下一個瞬間，兩隻尾巴為了擊落空中的目標，同時發射散彈針與溶解液。凌雲在內心做好覺悟，咬緊了牙關，因為在這個狀況要兩邊都躲過是不可能的。

他用空力勉強閃過溶解液，缺少肘部以下的左手與右手儘可能交叉，守住要害，再用多納爾的槍身護住臉部。藉由魔力的直接操縱，將身體強化至極限，繃緊肌肉。

隨即，伴隨強烈的衝擊，數十根銳利的針，深深刺進凌雲的身體。

凌雲發出悲鳴，但總算避免了致命傷。由於月在背後，所以凌雲用自己的身體接住針，不讓針貫通過去。

凌雲受到衝擊而飛出，承受著劇烈的疼痛，又撞擊在地面，就這樣在地面翻滾。月也因為那陣衝擊，從凌雲的背上被拋了出去。

儘管身上刺著無數的針，凌雲仍是咬緊牙關，忍耐痛楚。他從腰包取出閃光手榴彈，朝著類蠍子丟去，閃光手榴彈畫出拋物線飛去，在類蠍子的眼前發出強烈的閃光。

受到突來的閃光刺激，類蠍子忍不住發出悲鳴向後退。因為凌雲總覺得它從一開始就一直用眼睛確認著自己的動作，所以他認為閃光有效才擲出，看來那個推測果然沒錯。

凌雲咬碎喝下裝在臼齒的神水，一口氣將針逐一拔去。

由於太過疼痛，呻吟從緊咬的齒縫中外泄。不過，那並不是無法忍耐的痛，凌雲撐過比現在強烈好幾倍的疼痛，才得以站在這裡，這種程度完全不足以讓他的心靈受挫。

凌雲一邊拔針，一邊用視線尋找月，不過在凌雲找到她之前，月就先一步來到凌雲的身邊。

月憂心忡忡地奔至凌雲的身邊，原本無表情的臉，如今好像快哭出來似的。

「我沒事，現在問題是那傢伙也太硬了吧？我找不到攻略的方法，就算想瞄準眼睛或口，也會被四支大鉗阻擋而無法穿過……只能抱著承受傷害的覺悟，硬著頭皮進攻！」

凌雲不管月的擔憂，思考著要如何攻略類蠍子，月則是對那樣的凌雲問道：

「為什麼不逃？」

月的言外之意即是「只要拋下我逃走，說不定就可以得救，這個道理你也明白吧」。對於這個問題，凌雲則驚訝地看著她。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啊，只不過是出現稍微強一點的敵人，我可還沒墮落到這樣就把你拋下啊。」

凌云為了生存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不管是偷襲、暗襲、奇襲，或者使詐、說謊，甚至虛張聲勢都沒關係。與爪熊的戰鬥是唯一的例外。基本上他認為根本沒必要堂堂正正地戰鬥，因為這裡並不是能讓他有此餘裕的天真場所，他也不會感到罪惡感，凌雲已經變成這樣的人了。

不過，他並不認為自己是因為喜歡才墮落歧途。他很清楚哪些道義應該遵守，這一點他還能分辨得出來。而讓他想起這件事，讓他恢復良心的不是別人，就是月。

正因為如此，既然已經救了月，自己就沒有在這裡捨棄她的選項。當她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凌雲的時候，那時凌雲所做的決定，正是決定凌雲是否墮落的轉捩點。

月或許是從凌雲的身上看到超越言語的某樣東西吧，她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點了點頭，突然抱住了凌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