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程立橋踏進議事廳,蘇派睜眼瞧了一眼,陰陽怪氣道:「程大將軍可讓咱家好等。」
「讓公公久等了。」轉頭對楊劍心道,「還不快給公公上茶。」
楊劍心領命下去了,蘇派嘴角帶著不明深意的笑容目送楊劍心背影離開。
「楊將軍在這裡過得好不痛快。」蘇派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程立橋立馬警覺起來。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淺笑著:「在邊陲之地能痛快到哪兒去?整日與這黃沙為伍的,也沒什麼可痛快的。」
蘇派斂了笑意:「今夜讓楊將軍來咱家營帳,咱家有些事情交代他。」
「公公若是有事不妨現在交代與他,近日不太平,夜裡楊將軍去值夜,怕是應不了公公的吩咐。」程立橋委婉的替楊劍心拒絕了蘇派的邀請。
這公公他以前入朝時見過幾面,不是太了解,單看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樣,便覺得像個佞臣。
他不願與這種人多有糾纏,也不願楊劍心與這種人多有糾纏,反正被這種人叫去,也不會有什麼好事情,不如幫楊劍心拒絕掉。
蘇派頓時瞪向他,拍案而起:「大膽!這是你該和咱家說話的語氣!咱家可是太子親封的監軍,咱家說什麼你只有應的份兒,否則咱家治你個不服從軍令的罪!」
程立橋嗤笑了一聲:「現在這真是山中無老虎了。」
下一句程立橋沒有明說,只是不屑的瞧了蘇派一眼道,「本將軍公務纏身,便不陪公公了,公公請便。」
說罷,轉身離開了議事廳。
只留下氣的吹鬍子瞪眼的蘇派。
出了議事廳碰上了回來的楊劍心,楊劍心手中什麼也沒拿,見他出來了,急忙問道:「將軍,那個閹人沒為難你吧。」
程立橋哼笑一聲:「不過是條狗罷了,也敢來與我吠,給他臉了。今夜若是那閹人招你,莫要去,便用值夜的借口搪塞過他,知否?」
楊劍心應下,同程立橋去了城樓。
高涎還在和蒼彝對罵,不過蒼彝現在已經換了一批人,但依舊是罵不過高涎的。
高涎一個人能抵蒼彝一個隊,在吵架方面高涎拍沒有輸過。楊劍心都罵不過高涎,通常被高涎怕的只有閉嘴的份兒。
高涎瞧見程立橋和楊劍心上來了,嘴角立馬露出一抹笑來:「將軍,這耶律卓比去年可差多了,罵了兩句便不罵了,無趣。」
他扁嘴,好像還有些遺憾沒有罵夠。
「這都是小事。」程立橋望了一眼蒼彝,「京城來人了,通知下去,讓兄弟們小心些,警惕性高些。」
高涎一聽說京城來人了,瞬間笑意消散,擔憂的問:「京城的人?」
程立橋點頭:「太子派來的,不好惹,最近你也躲著些,不要隨便聽他指令,所有命令需向我報備,自古閹人多誤事……」
楊劍心靜靜的盯著他,他立馬改口道,「咳……你們家那個除外……反正你們多小心些自然沒錯。」
程立橋匆匆忙忙的走了,楊劍心和高涎對視了一眼,兩人笑了一聲,坐在了地上。
高涎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戰一腳怎麼樣了。」
「哎,我還沒問過你,你是怎麼找到戰哥的?」楊劍心問。
高涎說:「那可就說來話長了,找到戰哥那可是繞了很多圈,廢了我不少力氣才找到的呢。當時找到了,我還沒敢認,主要是那一臉的絡腮鬍,長得跟個大叔一樣的人,怎麼我也想不到會是戰哥。要不是他認出了我,估計現在去找我的就是你了。」
戰驚芃他們從合昌國回來時,他已經回劍門關了,一直沒什麼機會和他們好好聊聊。
兩人有的沒的聊了半天,天黑了,楊劍心和高涎警惕起來,一刻也不鬆懈,每隔兩盞茶時辰,兩人開始帶兵巡邏,生怕蒼彝忽然發起攻擊。
一切如常,楊劍心和高涎松下心來。
這時忽然有人上來找到楊劍心,恭恭敬敬道:「楊將軍,我們公公請您去做客。」
楊劍心猛然想起程立橋的話,和高涎對視一眼道:「勞煩公公代為回復一聲,末將要守護劍門關安全,暫時不能離開城樓,日後清閑下來,定然向公公賠罪。」
這小奴才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道:「將軍還是隨奴才去見一見公公吧,莫要為難奴才。」
楊劍心一笑:「蒼彝軍臨城下,隨時可能發起進攻,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末將可承受不起,連公公也承受不起。末將這一切可都是為了咱大魏的百姓啊。」
小奴才被堵的啞口無言,不知道用什麼理由能讓楊劍心跟他走。
楊劍心送走了小奴才還有些不解的問高涎:「你說那個閹人,他叫我做什麼?」
高涎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跟閹人做過。」
楊劍心反應了一會兒,猛然反應過來,氣得錘了一拳高涎,罵罵咧咧的走了。
月上三更,劍門關漸漸冷了起來,月亮泛著銀光,渡在楊劍心身上。
他半靠在城樓牆上,眯著眼睛,蓋著披風小咪一會兒。
劍門關安安靜靜的,連風吹過黃沙的聲音都能聽見。
士兵們放不下戒備,時刻警惕著,因為他們見過死亡,所以更加能嗅出死亡的味道。
忽然在窸窣的風聲里有些一些別的聲音。
楊劍心立馬睜開眼,半跪著看向城外,銀光透著亮意,隱約能在昏暗的銀光里看到一些黑點在移動。
他立馬警覺起來,拍醒了睡在他旁邊的高涎,壓低聲音道:「快醒醒,不對勁兒!」
高涎也是立馬睜開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他也看到了一群黑點,正向他們移動,當時便激動起來,叫醒蘭祁和大孫二孫等人,傳下了話去,讓隊伍進入作戰狀態。
楊劍心和高涎認真的查探著蒼彝,兩人血里的暴戾分子湧上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摸上腰間的刀劍,高涎道:「好久沒摸劍了。」
「我也是。」楊劍心舔著嘴唇,說不出來的興奮。心尖痒痒的,手也不安分的摸著刀,心想,真想現在過去就殺他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