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操控提線傀儡
日出東方,一輛機車終於風馳電掣來到山口,並在山門緩緩停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光頭的男人。我又一次看到那個光頭男。他提著一隻手提箱向山上走來。
我心中一喜,兔女郎應該已經把信轉交了,布朗派光頭男前來交納贖金了。
我立刻想起了尼莫,光頭男應該會知道尼莫的下落,我必須再次撬開他的嘴巴了解更多的信息。尼莫在哪裡?我家的縱火案元兇何在,這一切都要著落到光頭男身上。
等三人晃晃噹噹上山時,我準備尾隨而去,卻發現光頭男身後走過的地方,幾處草叢竟悄悄的移動,仔細一看,竟然是三個全身偽裝的人。他們手持步槍,跟在光頭男不遠處,一人居中,另外兩人左右包抄,呈倒三角形跟在光頭男身後,我驚出一身冷汗,布朗這隻狡猾的狐狸,根本就不打算交納贖金,而是以光頭男手中的手提箱為誘餌,誘我現身實施抓捕,到時候這三個人只消有一個人的一發子彈命中我,使我失去戰鬥力,他們將有的是辦法逼迫我說出小布的下落。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先消滅這三個人,再去追擊光頭男了。
我收起步槍,尾隨而去。我如同一隻狸貓利用山石草木的掩護,更遠的墜在他們身後。以一敵三,我不能輕易的射擊,槍響聲將暴露我的位置,到時候,即便我擊殺一人,另外兩人也可以雙槍齊射,要了我的命。
三個人躲躲藏藏,像外出覓食的老鼠,悄然尾隨。而光頭男則一路大聲說話,目的看來是要把我引出來。
我將目標首先鎖定在最左側人身上。進入密林越來越深入,三個人的動作越來越慢,自然是越來越謹慎,我發現三人以中間的那個人為頭目,因為只要他停下來,其餘兩人也會跟著停下,開始每次會停留四五分鐘,之後,幾聲鵲鳥的鳴聲響起,三個便又再次包抄挺進。我明白了,這是三個人的暗號,這和我與尼莫約定以布谷鳥叫為信一樣。
越臨近頂峰,三人停留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多,時長也由最初的五分鐘延長到了十分鐘。當三個人又一次停下來的時候,我判斷他們這一次也會再次停留十分鐘左右。我要利用這十分鐘解決掉一個麻煩。
目標離我越來越近,只有二十米的距離,我的動作變得極為緩慢,像一隻獵食的蜥蜴,動作極為輕柔,發不出半點聲音。
我已經悄然來到這個傢伙的身後,這個畏縮不前的傢伙正抓著步槍躲在一塊石后,正稍稍探出頭去偵察,稍有風吹草動,便烏龜般把頭縮了回來,卻不知真正的危險卻是在自已的身後。
趁著這個人一味注意前方的動向,我如同一隻豹子四肢一齊用力,向那人撲擊過去,左手將他的頭按入泥土中,防止他出聲,右手的匕首同時插入他的脖頸。之後,我的身體便壓在這人的身上一動不動,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下這個人在生命即將死亡之際的抽搐,這種抽搐我很熟悉,和那些被我獵殺野獸並無二致。
兩聲鵲鳥的叫聲傳來,顯然這邊輕微的動靜引起中間領頭男子的不滿,這是一次警告,我沒有說話,又是兩聲鵲鳥的叫聲傳來,我突然明白,他們需要我的回應,於是我回應了兩聲鵲鳥叫聲,密林中再次歸於沉靜。
身下的人已經不再抽搐,我悄然除下他手中的步槍,又將他的腰間的匕首和手槍卸下掛在自已的腰間,同時將他的帽子戴到自已的頭上。
當又一次鵲鳥叫聲傳來,我知道需要出發了,如果我稍稍停留就會被他們識破,如今我只好拉低帽子,硬著頭皮前行,這是一個大膽的決定,我完全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聯絡方法,一旦被識為對手該會覺得多麼可笑,笑我的幼稚和莽撞。
又向前行進了五百米的距離,我估計又要再次停下來觀察了,於是重點觀察著右側的那個人。當鵲鳥的叫聲再次響起,一行人又潛伏下來,我看到那個人正蹲在一棵樹后,端著手中的步槍向前方觀察,我也學著他的樣子,但注意力卻全在那個人身上,那個人似乎察覺到我的關注,扭頭向我看來,並向我露出微笑,然而剎那間他的笑容就僵在臉上,因為一隻黑洞洞的槍口已經順勢指向了他,一聲清脆的槍聲打破山要的寂靜,那名男子應聲倒地,我清楚地看到子彈點中了他的眉心,他整個身體向後倒去。
抽回槍,我一個翻滾躲進了密匝匝的灌木叢中。幾發子彈向我這個方向射來,我還是被發現了。這是一定的,那個頭目一定氣的發瘋了,在不知不覺中兩個同伴已經被解決掉,他氣急敗壞的用步槍向我的方向盲射,他並不清楚我現在的位置,盲射的目的壓制我的反抗,我不敢再有任何的動靜,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他立刻鎖定我的位置,射出致命的子彈。
灌木叢中滿地沉積著落葉,在陰暗中散發著腐朽。那個頭目射出三顆子彈后也停止了射擊,因為繼續射擊的話,我也可以利用他身體的前出的瞬間抹去他的生命。
我只知道他大體的位置,他也如此。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這種僵持不知道要多久,時間越久,變數就會越大。
現在我的手中有兩把步槍,我悄悄地將其中一支捆綁在灌木的根部,槍口對準了他的方向,頭上的那頂插滿綠枝的帽子扣在步槍的身旁,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埋伏在那裡的人,對於射擊手來講是極具誘惑力的。這就是我的提線傀儡,他將代替我承受對方的子彈,無論多少都不會損及我的肉身,而當對方一旦誤判,我便可以在千鈞一髮之際,射出勾魂的子彈。這是父親教授給我的方法,但在狩獵中我從沒有機會使用,如今萬分緊急之際,終於派上了用場。
我從口袋中扯出一根灰線,將線的一端系在這支步槍的扳機上,然後扯住灰線,繞過步槍後面的樹枝,然後緩緩地向右移去。在滿地的枯葉中,我如同一隻泥鰍,將自己完全的埋入其中,只留下槍口和眼睛。
扯動灰線,傀儡手中的步槍被擊發,向對面射出一發子彈。槍聲驚飛山鳥,響徹林間,我期待著對面的回應,快點吧,朝傀儡處打一槍吧!
然而,對面並沒有任何的回應,我有些懷疑對方是否看透了我的雕蟲小技,因為時間的關係,這個傀儡甚至不能稱其為傀儡,即沒有身體,也沒以有手腳,只有一支步槍和一頂帽子。
我操控傀儡又射出一發子彈,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我心中掠過一絲苦笑,今天遇到大神了,他輕易識破了我的偽裝,可能此刻正如貓戲老鼠一般,審視著我拙劣的表演。
我再也不敢操控著傀儡進行射擊了,否則對手極有可能發現傀儡的破綻,我的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又等了足足有半個小時,我的耐心漸漸地被磨沒了。和這樣的對手較量實在太過兇險,彼此都知道,事到如今,我們的較量變成了耐力的比拼,令人難受,誰失去了耐性,誰就會被淘汰出局,代價是自己的生命。
我需要籌劃下一個方案了,多年狩獵讓我有著豐富的經驗,一個辦法不可以那就再換一個辦法,愈挫愈奮,再接再厲,這是一種勇敢,也是一種執著。
天空很晴朗,雲也很白,微風輕拂,草叢裡的蟲兒又開始了鳴叫,剛才的槍聲驚飛了的山鳥撫平了心情又再次嘰嘰喳喳的聊起來,說著我們聽不懂的事情,一切似乎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但我卻越來越感覺到危險的氣息,這種危險滲入我的毛孔,寒徹骨髓,這是一個獵人多年狩獵的經驗,也是人作為動物最原始的預感!
我曾在匍匐在草叢中,準備射殺一隻野兔,但卻發現一條太攀蛇也相識了同樣的目標,我當時來了興趣,沒有扣動扳機,欣賞著接下來的蛇兔之戰。那條太攀蛇,足足有兩米長,它靈活地扭動身體,悄然的逼近那個野兔,那兔子先是渾然不覺的啃食著青草,突然便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在那裡一動不動,那一刻我知道,這隻兔子一定是預感到了某種危險的臨近。太攀蛇吐了信子,箭一般地撲擊過去,可想而知,一旦被這條澳洲大陸最毒的牙齒咬上一口的結果只能是死亡。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兔子居然跳起來一米多高,避開了太攀蛇石破天驚的一擊,撒著歡跑開了,留下垂頭喪氣的太攀蛇和目瞪口呆的我。
如今,我似乎成了那隻兔子,因為我預感到了一種更可怕的危險悄然臨近。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