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舞池中寶石璀璨
我幾乎要驚掉下巴,「這個丫頭神經也太大條了吧,你跟人家比槍卻沒帶槍。」
「你怎麼不帶你的槍呢?」盧娜埋怨到。
我哭笑不得,「我怎麼知道今天你要和別人打賭。」
盧娜嬌笑一聲,「逗你開心的,沒槍可以借嘛!」
她向湯姆招呼了一聲,湯姆讓服務生拿來幾把槍,有左輪、駁克,還有一支步槍。很遺憾,盧娜高估了我的水平,因為我平時只使用過父親贈給我的那把獵槍,這些槍對於我來講還很陌生,我沒有時間熟悉槍械的性能,冒然持槍射擊,大概率是失敗的。這次,輪到我猶豫起來,直到人群發出嘲笑聲,小布的話傳進我的耳朵,「怎麼,小子,傻眼了吧。」
盧娜也有些著急,低聲問,「你不是神槍手嗎?怎麼連這些槍都不會,要是贏不了,你去陪那小子睡覺,我可不去。」
我看著盧娜,這個丫頭居然什麼都敢賭,哪裡像伍德說的「乖乖女。」
「是不是只要打碎瓶子,什麼武器都可以。」
「嗯嗯,都可以。」
我點了點頭,「那開始吧」,盧娜興奮起來,
我從口袋裡拿出彈弓,這次輪到盧娜無語了,「沈利,你要用這個去比賽?」
「我不喜歡動刀動槍,這個要文明一些。」
「文明你個大頭鬼,你這是要老娘的命。」盧娜再也笑不出來,在她看來,這次賭賽我必輸無疑了。
人群看到我拿出彈弓,也是一陣鬨笑,小布也笑了出來,「看呀,這個中國來的小子拿來祖傳之寶了。」笑聲再起。
我沒有在意,來到桌前示意兔女郎扔出酒瓶,這個女郎扔出第一隻酒瓶,當酒瓶以拋物線飛至頂點,動勢消減歸零,即將降落的瞬間,一粒彈珠激射而出,風聲勁疾,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之聲鑽入每一個人的耳膜,敲擊著他們的耳鼓,告訴他們,酒瓶應聲而碎。兔女郎尖叫一聲,人群一陣驚嘆,繼而歡呼聲響起,盧娜興奮起來,發出尖叫聲。音樂這時也響了起來,但似乎慢了半拍,大約是音響師在我拿出彈弓時,覺得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盧娜不滿的說,「湯姆,你的音響師越來越差了。」湯姆笑而不答。
兔女郎的興奮溢於言表,左手抓,右手拿,扔出瓶子的頻率越來越快,而我將一粒粒鋼珠激射而出,十個瓶子紛紛碎裂,舞池中滿是玻璃碎屑,在燈光的映照下宛如寶石般璀璨。
兔女郎將瓶子幾乎是轉瞬之間扔完,我一氣呵成的完成射擊,那種默契讓人覺得我們已經提前綵排了許多次了。酒吧中的人們再次尖叫起來。兔子郎激動不已,上前用紅唇親吻了我的臉,「你好棒!」
盧娜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繼而高興地跳了起來。「小布,你輸了。」
小布垂頭喪氣的兌現賭約,將一把鑰匙遞給了盧娜,原來賭注是小布的那輛機車。盧娜開心極了,把鑰匙放在手中擺弄著。「哈哈,在一個月的時間,這輛機車歸我啦。」
兔女郎笑吟吟地看著我,曼妙的身材似乎都要倚在我身上,朱唇吐氣如蘭,「你好厲害,一起喝一杯吧。」
盧娜一把推開兔女郎,「走開,他不是你的菜。」
回程的路上,盧娜駕駛著機車眉飛色舞,我問:「你用和小布睡覺來和那個小布的賭這台機車一個月的使用權。」
「他爸爸老布朗開著那麼大一座銅礦,才不會在乎這台機車呢」。
「我問著的你為什麼要拿和小布睡覺做賭注?」
「哈哈,但是我贏了。」隨後,又笑意盈盈地看著我,「當然,這是除了我的聰明,還有你的本領,如果你想要報答的話,我可以陪你睡一次。」
我忍無可忍,罵了句「神經病。」盧娜哈哈大笑,反而更加得意。
我嘆息著,這個女人的思維已經嚴重脫離正常人的範圍。
第二天上午,伍德先生將自己的槍械拿出來,讓我來練習,手槍靈活,步槍精準,狙槍及遠,各式槍械令我著迷。射擊的天賦和多年狩獵的經驗,令我很快便能掌握射擊要領,我一般只需要兩三次嘗試,便能夠將該槍完美掌控。
這就是天賦。父親曾說過,每個人都擁有一份天賦,再加上勤奮的練習,從可以有大成。有的人明明擁有一份很不錯的天賦,然後後天不努力,再好的天賦也會令其深泯然眾人。過去,有一個叫仲永的男孩,七歲便能吟詩,許多官吏學者都發出邀請,他的父親在有利可圖,便帶著他四處拜訪,等到孩子成人,卻沒有長足的進步。我需要感恩我的父親,他發掘了我的射擊天賦,對於我痴迷於狩獵也是鼓勵的,很多時候會親自指導。父親認識中國的一位叫張之洞的總督,每每提起這位總督,父親都稱他叫張大人,他說,張大人少年時跟著父親在中國西南邊陲的安龍縣度過,遊覽半山亭時,也曾寫下一篇《半山亭記》,被傳為佳話。張大人十年寒窗,在中國最高等級的考試中,成績優異,被皇帝選中,後來做到了總督的位置,張大人在武漢做官時期,學習歐洲建立漢陽軍工,父親被臨時調去負責測試槍械,因此和張大人有過交集。這位張大人十一歲便能吟出絕妙的文章,足見他的文學天賦是極高的,想來他的身後也有一位了不起的父親。後來父親告訴我,張之洞大人的父親叫張瑛,他特別重視學生的學習,中國的許多學生夜讀買不起燈油,張瑛便讓僕人為挑著油桶為深夜發憤讀書的學生添上一勺油。後來人們鼓勵他們努力便常常說「加油」。
伍德顯然不知道「加油」的來歷,當他射擊時,我在一旁喊了句「加油」,他奇怪的問,射擊要加子彈,為什麼要油呢?
兩個痴迷於射擊的人在探討射擊技能中度過了一天的時光,我尤其感興趣的是伍德收藏的帶著准鏡的槍械,伍德告訴我,這種步槍也叫狙槍,射程可以達到800米,眼睛湊到准鏡前面,可以將800米遠的物體清晰拉到眼前,伍德說持有這種狙槍的槍手將是未來戰場上的幽靈射手,可以殺人於無形之間,而我就具有幽靈射手的天賦。伍德認為澳新遠征軍需要這樣的槍手,並四下搜尋具有天賦的人,我就是他的最佳人選,可惜,我並沒有參軍入伍的意向,伍德又一次大呼可惜。
傍晚,盧娜準備開著機車送我回家。我依然沉浸在射擊場的回憶中,直到盧娜把我從回憶中拉回來。
「沈利,昨天謝謝你的幫忙。這車有你的一份,我們每人開半個月。」
我笑了笑,「如果有時間,我可以試一試。」
「還找什麼時間,你現在就可以試著操作,很簡單的。」
最終少年心性,讓我坐到了駕駛席上,嘗試著操作機車,起初常常熄車,但過了一個小時,我便可以駕駛著機車前行了,雖然有時還會手忙腳亂,相信以後會熟能生巧。我想,如果我駕駛著機車回家,父親和安妮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出於安全的考慮,最終還是盧娜駕車送我回家,下車時,盧娜和我約定過幾天再次打獵,到時候就開車這輛機車。我點頭應允。
送走盧娜,我走進家門,安妮焦急的跑了出來,眼睛裡布滿血絲,她告訴我父親從昨天至今未歸,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我猜想她一定是整夜未眠。我倒了一杯水,給安妮喝下,並告訴他我會去找父親,我一邊安慰她,一邊把她拉進卧室,安排她躺上床上,告訴她安心睡一覺,一覺醒來,我和父親就會一起出現在她面前。安妮雖然是我的母親,有時反而更像一個孩子。
就在這裡,門外傳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叫聲三長兩短,這是我和尼莫約定的暗號,他應該是來找我玩的。
安頓好安妮,我快速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