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月光下的祈禱

第6章 明月光下的祈禱

看著我興緻並不是很高興,尼莫問:「沈利,你心情不好嗎?」

「父親出門還沒有回來,安妮很擔心。」

尼莫「哦」了一聲,「那我們一起去找他,鎮上就幾家飯店,沈先生怕不是在鎮上喝酒了。」

「不,安妮說他去了布登城裡了。現在走過去的話,我們可能要走到深夜才能到的。」

尼莫沒有絲毫猶豫,「那我也陪你去。不過我要告訴達淑一聲。」

然而剛走近尼莫家那破舊的柴草屋,便聽到裡面傳來達淑痛苦的悶哼聲和男子的粗野叫罵聲,尼莫又一次黑了臉,悄悄退了出來。

我們距離柴草屋有一些距離后,在一棵樹下坐了起來,「你是不是很討厭達淑?」尼莫搖了搖頭,「我不恨她,達淑需要那份工作,他們吃准了達淑不敢放棄那份工作才會經常來欺負她。我恨那個男人。」

生性樂觀的尼莫沉默了。

「如果你想教訓一下那些男人,我可以幫你。」我靜靜地說。尼莫抬起淚眼看著我。我從口袋裡拿出彈弓,「這個東西殺不死那個男人,但是可以讓他們知道疼。」

尼莫抱住我,掛眼淚花的臉上終於露出我熟悉的笑容,「沈利,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

一個光頭的男人哼著小曲從尼莫家的柴草屋裡走了出來,也許是慾望發泄后的滿足感,令光頭走路似乎都輕飄飄的。我和尼莫宛如獵食的太攀蛇尾隨在身後,只等出奇不意的致命一擊。

夜空,一輪明月,幾點星光,遠方的燈火漸行漸遠,路邊的草叢裡不知疲倦的蟲鳴,令這條小路愈發的凄清。

光頭興奮起來,哼唱地聲音也高了起來。

一顆鋼珠擊穿了風的寂寞,當地一聲擊打在反射著月光的光頭上,光頭男好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獸,嚎叫一聲,抱著頭蹲在地上。

「奶奶個熊,誰打的?」

這樣的聲音我很熟悉,就如同一隻獾見到獅子這樣的龐然大物時,總是呲著牙,發出低吼,好像在說:我很強大,少惹我。然而在獅子的眼中,那幾聲獾吼和蒼蠅的嗡嗡沒有多大區別。

壁虎為了避險,會斷掉自己的尾巴;而獾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張牙舞爪朝著捕獵者奔去。劇痛的刺激,令光頭男選擇做一隻獾而非壁虎,大約他覺得自己強大的心臟能夠承受鋼珠擊頭的痛楚,但卻沒有意識到,他的對面不是普通的少年,而是僅憑一發子彈就可以獵取兩個袋鼠性命,亦或在50米之外用子彈輕鬆切掉野豬尾巴的神射手。更何況,那神射手在拿起獵槍之前,便靠彈弓例無虛發打碎了無數鳥雀的骨骼。

光頭男太過自信了,他惡狠狠的朝我們這裡奔過來。

啪!啪!又是兩粒鋼珠疾如流星,一粒繼續敲打腦袋,一粒則打向了光頭奔跑的右腿膝蓋,光頭男又是兩聲慘叫,撲倒在地上,他終於明白自己這隻獾面對的不是一隻野兔亦或豚鼠。

倘若在第一時間光頭男選擇逃跑,我或許沒有辦法留下他,然而當他不自量力的向我這邊奔來的時候,我知道他和一個跌落陷井的熊沒有區別了,雖然力量很大,但任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我早已告訴尼莫躲藏在一顆樹后,沒有聽到布谷鳥的叫聲,不要移動一根針的距離,自己則如游蛇般向右前方斜插過去。

借著月光,我看到光頭男猥瑣地趴在一株樹后,不時的向對面觀察,卻不曉得我已經來到他的左翼,他的左腳腳踝成為我下一個攻擊的目標。在他的右膝被擊中后,如果他的左腳腳踝也被擊中,他將失去任何行動能力,到時便是一隻螞蟻也都能輕鬆地在他面前游弋,不會有任何風險。

啪!鋼珠擊打在腳踝,我似乎感受到了骨裂的聲音。

如果之前的擊打,光頭男尚不明白自己對面中何種角色,在奔跑能力被廢后,他徹底明白自己的困境了。

「英雄留命,我服了,不要再打了。我隨身帶了幾張票子,還有兩顆鑽石,都可以拿出來孝敬英雄,拿著這些,可以讓溫哲小鎮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陪你上床,只求英雄饒命啊!」

一粒鋼珠擊在光頭男面前的土地上,土屑濺了光頭男一臉。我知道,他現在的話是尼莫最討厭聽到的。

光頭男感受到了我的震攝和不滿,立刻改口。

「哦,哦,哦,我是布郎先生的人,我和布郎先生是極好的朋友,布郎先生財大氣粗,我可以在溫哲小鎮上可以代為引薦,大家不妨交個朋友。有錢一起掙,有酒一起喝,有女人……」

我見過光頭男所說的布郎,他是這裡的礦主,在光頭男的心中,他可能是富甲一方,但我卻親眼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據說偷吃了布郎那隻拉布的狗糧,便被布郎用皮靴踩碎了手指。印象中就是這個光頭,像抓小雞仔一樣抓起小乞丐隔著別墅扔到圍柵外面。在這些人身上,我看到了富貴,但在他們的心中,我卻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慈悲。

又一粒鋼珠擊在光頭男身上,他痛苦的哀嚎,「英雄饒命,我的頭已經流血了,膝蓋不能彎曲,我已經不能反抗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昔日小乞丐面前猛如虎的光頭男已經溫順如綿羊。是啊,在有些人眼中人類和荒原上的獸群並沒有多少區別,弱肉強食的法則依然適用,令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暖。這反而更證明了安妮的仁愛,安妮在上海只做過一段時間的護士,來到澳洲之後常常有窮苦的人家沒錢去醫院,來找她瞧病,安妮用自己並不是多麼高明的醫術,力所能及的幫助他們,從沒想過收取他們的錢財。安妮信仰上帝,在我心中,她真的如同上帝派到凡間的天使,充滿了慈愛與溫柔,對於她痴迷射擊的兒子,也不止一次勸誡不要過多的射殺生靈。

「英雄,我錯了,我不應該偷拿布郎先生的鑽石,以後再也不敢了。」這個世界便是如此的諷刺,小乞丐只是拿了能充饑的狗糧,就被踩斷手指,而光頭男卻拿走布郎的鑽石,沒有得到任何的指責,還拿著鑽石做為四處尋花的資本。我不想聽這些,一料鋼珠射出表示警告。

「噢,英雄,我明白了,饒命呀!」光頭男一聲驚呼,已經痛哭流涕,「那個中國人是布郎先生讓我殺的,他看中了他的菜園,想要接手過來為新都的工地送菜」。光頭男的話令我感到莫名的恐懼,一種不祥的預感湧起。

此時,明月在天,月光如霜般的灑將下來,讓遠山浮現起伏的輪廓,將每一顆樹的影子投射到地上。今晚的月是那樣的明亮皎潔,月中還有斑駁的影子。父親不止一次跟我講到中國的詩歌,在那文化燦爛的國度,有無數的詩人曾經存在,他們舉頭望月,吟誦出無數美麗的詩篇,近年來,父親最喜歡吟誦那句「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每次聽到,我都覺得是父親思念故鄉了,此刻想起來卻是無比的沉重。安妮思念英國,父親思念中華,我不知道「回故鄉」是不是他們共同的願望,但如果父親,我是說如果,父親客死他鄉,他一定會無限的遺憾。

萬能的上帝,請保佑此刻父親平安,我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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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台神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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