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前夕1

各區的氛圍都很緊張，決戰的焦慮在眾大陸之間蔓延開來，各大勢力也在加緊對弟子的訓練。

除了澗水。

兩位入圍的少主根本不知所蹤，除了內部的幾位核心長老，澗水上下簡直人心惶惶，甚至有人猜測，兩位少主其實是被暮熠派去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這種猜測其實也無可厚非，澗水最出名的還是手下的這一些黑色產業：冥朔幾乎所有的賭場、黑市、花樓均出自其手，澗水接手的，是包括殺人越貨、製藥成毒、情報間諜在內的一系列極其危險的委託，但是，除非是極其複雜的委託，暮熠不大可能讓兩位少主去送死。

——鶴山——

暮水涵按照承諾，來到了鶴樓，明山已早早地在山下等候。

「哈哈，你知道嗎，現在外面都在猜測你們的去向。」看到暮水涵出現，明山熱情地走了上去。

「嗯，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去殺人放火呢。」暮水涵調侃地說。「所以這段時間就拜託你了。」

別和我客氣，咱們可是一塊出生入死過的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你回那種地方。」

「謝謝。」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明山。

——踏雪宗——

「鶴樓可是響噹噹的名門正派，會同意你姐去做客？」蕭璇從床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正和自己八卦的暮流。

自從獲得了金烏傳承后，她的身體不知怎麼的，變得非常虛弱，所以在床上躺了很多天。

「別搞笑了，這踏雪宗不也是名門正派，我不照樣來去自如？」

「唉，你不一樣嘛……所以，他們是不是有一腿?」蕭璇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這可說不準。」暮流斜睨了她一眼。

「啊?那尹大哥豈不是很可憐？」

「這個么……不是，我來不是來和你講這個的。」暮流終於想起了正事，當即打斷了這個危險的話題，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你師父什麼時候出關？」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臉色蒼白的女孩失望地躺了回去。「就在這幾天吧，說不定現在就…。」

「告辭！」沒聽她把話說完，暮流拔腿就跑。

「呃……你知道他在哪嗎?」

踏雪宗很大，暮流幾乎是邊問邊走，耗費了一個上午才終於尋到後山。

巨大的石門前，矗立著兩座古樸沉悶的石像，規則的石板鋪出一條中規中矩的羊腸小道，通向石門內部的空間。玄星子閉關的後山，充滿了他古板吝嗇的個人色彩，非常好認。

時值正午，烈日高懸。

「晚輩暮流，求見前輩！」他挺直了腰桿，中氣十足地對著石門說到。

「轟——」

暮流實在沒想到玄星子回應的這麼快，他甚至做好了在後山等一下午的準備。

「進來說。」蒼老的聲音從石門內傳出。

暮流沉吟片刻，抬腳踏進了石門。

裡面的光線很弱，左右的石壁上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瑩燈草，勾勒出石室晦暗不明的樣子來，潮濕的地面偶爾有蠍子爬過。

他正仔細地感受這裡的一切，盡頭處便傳來玄星子沉重的嘆息聲。

「好久不見啊，前輩。」

「是啊，上次你把老夫的關門弟子蕭璇拐走一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前輩……所以您這是還在閉關?」暮流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轉移了話題。

「嗯，所以你給我有屁快放。」還沒客套幾句，玄星子就本性畢露。

「晚輩聽說，您曾經去過上位面?」暮流小心翼翼地試探到。「不知這上位面究竟有什麼讓您不滿意的地方，您甚至只待了一年時間。」他一邊說，一邊觀察玄星子的臉色。

玄星子沉吟片刻，長嘆一聲。

事情還要從四十年前說起。

那個時候，玄星子只有三十來歲，在贏得中位面大賽后，玄星子心滿意足地告別踏雪宗眾師兄弟，在萬眾矚目下踏入了四海昇平閣。

不記得了……只知道似乎走過了許多奇怪的試煉，最終才到達真正的上位面。

最可怕的來了。他很難想象，為什麼上位面是這樣恐怖的光景，甚至還有可怕的……人與動物同體同生的生物遊盪……玄星子和所有進入上位面的精英一樣，暫時失去了理智。

和玄星子齊名的，還有西區第一女召喚師冬雨和南區景曙第一天才少主燾樊，他們三人曾經形影不離，最終卻在上位面的重重壓迫下分道揚鑣……

來到上位面后，過了很久，他們才明白過來這裡的天地法則，他們的存在，只是為打敗邪惡的至高神而招募的奴隸，上位面的瘋子們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打敗至高神的機會，即使是中位面的螻蟻……

「前輩?」

玄星子的思緒被拉回了現實。

「我只能告訴你，我甚至不想待那一年時間」

「上位面的資源還不能夠成就您?！」暮流急切的問到。

「不，上位面強者如雲，只是，能否找到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才是活下去的關鍵，心智不堅之人活不過幾日。」

「前輩……」

「無可奉告！」玄星子似是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驅逐令沉重的落下，暮流周身景色陡然一變，被傳送了出來。

他攥緊了拳頭，眼底儘是不甘。「若是如此，我便自己去尋找真相。前輩，晚輩只想告訴您，少年有志，不會選擇逃避，不論是蓬萊仙境，還是殊方絕域，趁我們還年輕，能改變的就要盡量去改變。」

語罷，轉身離去。

石門的盡頭，玄星子緩緩睜開了爬滿皺紋的眼睛，只見他滿眼熱淚，凹陷的臉頰微微顫抖，「少年有志應闖蕩四方，力挽狂瀾，冬雨，燾樊，你們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