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前夕2

為期一個月的休整眨眼間便從指間溜走，今夜，決戰之地即將揭曉。

月明星稀，夜深人寂，整個東區都被激動的氛圍所籠罩，在大家還在猜測決戰之地的選址將花落誰家時，只有東區自信滿滿地提前慶祝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二十年前，十年前的決戰會址全部在東區境內，此次也應該毫無意外。

但是結果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在天地法則的作用下，守護屏障最終降生在了嚴寒的北區雪山之巔。

得知此事的東區不再鑼鼓喧囂，取而代之的是眾人的怒火。

對於這個結果，暮流表示非常滿意，東區得意了這麼多年，總要有人打壓它囂張的氣焰，在風口浪尖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終於被聚光燈放過。

走在冷清的空巷中，他忍不住想大喊一句：「世間蕭散更何人！」然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你還真有閑情雅緻啊，明天就要啟程了，你不去收拾收給，在這兒發什麼瘋？」暮水涵倚著青石板牆，好笑的看著暮流。

「姐?你下山了？怎麼樣，在鶴樓呆得愉快嗎，有沒有和明山花前月下……」暮流越說越離譜。

「得了吧，鶴樓那群老傢伙可不待見我，還好你姐我臉皮厚。」暮水涵打斷了暮流的臆想，走上前拉住暮流的手。「走吧，咱們去黑市弄點好東西。」

！暮流有點受寵若驚，不可思議地看著滿面春風的暮水涵。「咱們就這麼去？黑市裡全是澗水的人，你不怕你師父，我可沒說我不怕。」

「哎呀走了。」暮水涵一把拉住暮流，拖著他向黑市走去。

然而最終二人還是戴了面具。

這裡是距離澗水最遠的一處黑市，處於冥朔大陸的西南角落，接壤南區，十分偏僻。

暮水涵一身玄衣，很好地勾勒出她傲人的曲線，象徵澗水血脈的黑色皮膚在白天更加顯眼，飄逸的黑髮隨風舞動，銀白色的面具下，腥紅色的瞳孔深邃明亮，走在混亂的黑市中，他們立刻成為了人群的焦點。

大批聽聞風聲的」漁夫」趕來，幾乎是摩拳擦掌，絲毫不隱藏自己貪婪的神色。意料之中的，當他們注意到姐姐的膚色和瞳色后，便又成群結隊地嘆息離去。

黑市有很多暗語，」漁夫」就是其中一種，是專門從事人口買賣和物色收集各種美女以供有錢人玩樂的一種商販。與之齊名的還有「燕子」，從事武器製造和稀有材料鑒定的高級高販；以及「綿羊」，從事毒藥販買與人命懸賞令。

見商販們失望地離開，一些初入黑市的人皆是一臉茫然，急著向周圍的老熟人詢問情況，在得知二人來歷不凡后，便再也不敢打量他們。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暮流眼中一閃而過，夾雜著絲絲血腥的氣味，但很快就轉進彎彎繞繞的巷口消失不見。

「此次，我們需要去黑市的拍賣會看一樣東西，還有……你在看什麼呢？」暮水涵跟隨暮流的目光看去，除了一處空巷，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他搖了搖頭。

「不過，還有什麼東西是你搞不到的，犯得著來自己家的拍賣場？」

「這不一樣，我們今天是來交朋友的。」

「交朋友？」

「對，進去就知道了。」暮水涵輕笑。

澗水的拍賣場十分氣派，到處都是金壁輝煌的景象，展台後掛著無數翡翠製成的珠簾，頭頂閃爍著光鮮亮麗的永明燈，貴賓席上的寶石桌椅琳琅滿目，皆是價值不菲。

來人熙熙攘攘，室內彩絮飄飛，一片紙醉金迷的景像。

拍賣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暮流看著一件又一件展品被高價拍下，不由地感慨到：」這兒的錢有一分進了我口袋嗎？怎麼我還是手頭那麼緊？」

「廢活，澗水那麼多殺手不用吃飯的嗎？」

……

「你知道嗎?壓軸出場的展品，本次的最大噱頭，據說是一座佛像。」

暮流聽到周圍人的竊窮私語，心中不免也對這壓軸的寶物產生了期待，「看來這就是暮水涵想要的東西了。」

拍賣會進行到了中場，暮流已經昏昏欲睡，突然發現頭頂的貴賓席忽然多出了很多人，窸窸窣窣穿梭於頭頂的，顯然是各個勢力的少爺小姐們。

「你也看到了吧?「朋友」要來了。暮水涵突然開口。

「仔細看那個灰色頭髮的男人。」暮水向暮流傳音。

「以你之見，我為何要接近明山？」沒等到他的回復，她又說到。

暮流正認真地打量著那個男人，末了，緩緩開口：「明山雖有天賦，但實非良人。他少時就失去雙親，又因為血脈不純而屢遭排擠，眼下鶴樓競爭激烈，必定不會有功夫談情說愛，我勸你還是另擇梧而棲。

空氣安靜了。

「……不是，我在你眼中就如此膚淺？」

「啊？」

「……罷了，上面那個男人，也許會成為你口中的良人。」暮水涵眼波流轉。

暮流嚇了一跳，「我知道你對尹鳴泉無意，可你也不能亂找吧？這又是誰？」

「你也清楚，鶴樓是南區景曙的分勢力，而景曙的人，一半為鶴，一半為蛟，此人正是景曙擁有最佳血脈的宗主嫡子，明皇。」她說著，頗有些欣賞的意味。「按輩分，明山得叫他一聲大哥。」她補充到。

「澗水與景曙，涇渭分明，一個名門正派，一個臭名昭著，連鶴樓那群老頭都不待見你，你指望景曙能接受你？」暮流對姐姐的想法非常不看好。

「這都是虛的，此人的選擇才最為關鍵，這也是我來交朋友的原因。」暮水涵目光灼灼地看著貴賓席上的男人。

「……你可真行。」

交談間，最後一件展品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果然是一尊體形高大的佛像，此物法相莊嚴，器宇軒昂，讓在座的竟拍者瞪大了雙眼，就連貴賓席上的名流們也開始交頭接耳。

「諸位，此次拍賣會的最後一件展品，無量金尊，是我澗水拍賣行五百年來最有價值的拍賣品之一，在擁有者身入險境之時，可免除禍患，重新塑身。」

「這玩意兒可以替死？」暮流也瞪大了雙眼。「是的，擁有者只需與之結契，注血入器，它就會為其所用，且生生不息。」台上的男人耐心地解釋。

暮流曾經聽暮熠講過，這種需要用血結契的神器，品階通常很高，它就像一種器皿，既可讓主人在決戰中實力倍增，但也會枯竭主人的心神，使其內心被黑暗侵蝕；它可助主人成神，也能為主人埋下禍根；既能為主人帶來榮光和成就，也可送主人進入深淵。」

「澗水給出的底價為，五千萬靈晶！」那人繼續高聲說到。

「五千五百萬！」「五千七百萬！」「六千萬！」……

駭人的報價鋪天蓋地紛至沓來，場內馬上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我身上只有十幾個金幣。」暮水涵緩緩開口。

！！！暮流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中位面的貨幣規則十分簡單，只有金幣和靈晶兩種。二十個金幣只能兌換一個靈晶。

「我都說了，我是來交朋友的。」暮水涵伸出雙手，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準備開溜的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