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前夕5
北方貧寒,所以北區隊伍中除了一位精靈族的少女算得上是婀娜多姿外,其餘九人皆是皮糙肉厚的壯漢和一身蠻肉的女人。
反觀南區十人,隊伍中的四位少女和五位少年風姿綽約,並且身著一樣的道袍,不難看出皆是出自景曙。
站在最角落的是一位戴著面紗的少女,她身著保守的玄袍,看起來華麗而又莊嚴,正是因為與南區其它九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所以格外引人注意。
北區的人無不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直到目光接觸到那位神秘少女的眼睛。一瞬間,一種恐怖的威壓鋪天蓋地蔓延進他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眾人悚然迴避。
……
正午安頓好行囊之後,小師妹提議去滄州大陸的街上逛逛,一番商議之後,眾人啟程離開。
但眾人前腳還沒離開這裡,後腳就撞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群英弟子飛快地向主殿奔去。
「怎麼回事?」說話的是景曙大弟子燾逸。
「估計是他們宗內有什麼家務事吧……哎呦走啦。」小師妹燾馨著急地拉著大師兄往外走。
看著小師妹迫不及待的樣子,燾逸嘆息一聲,擺擺手讓幾人離去。
「大師兄不一起走嗎?」燾馨頗有些失望地說。」
「我一會兒就來,你們先走吧。」燾逸說完,疾步向大門的角落走去。
角落裡,神秘的少女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主殿門口,兩人像是約好一般碰上了面,燾逸彎腰拱手,恭敬地隔著大門輕聲詢問:「大人,需不需要我……」
「你走吧,這裡我來就行。」
「……好,大人一切小心。」
那弟子走得大急,並未關緊主殿的大門,因此殿內的聲音在姜澤夢聽來更加清晰。
「宗主……東區和西區在南碼頭髮生了衝突!」
「隨後東區的人將碼頭的地痞全殺了……」
「什麼?他們敢動我們的人?」看得出來,裴觀山十分震怒,今天被殺害的的不論是無辜的民眾還是該死的地痞,他必須採取措施。
在群英,還沒有人剛剛出任宗主便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論是出於維護北區的尊嚴,還是鞏固自己的地位,東區的所作所為都給他提供了很好的磨刀石。
「他們現在在哪兒?」裴觀山當機立斷,決定利用好這次機會。
「南碼頭。」那弟子邊說邊向門口走去,為裴觀山開路。
聽到裡面的聲響,門口的少女閃身遁入黑暗。
黑暗中,姜澤夢嘴角上揚:「老宗主死了?各區卻並未得到消息,有意思。」
……
裴觀山奪門而出,召喚出了一隻巨大的蜥蜴,朝南碼頭趕去,並沒有發現身後緊跟著的少女。
巨蜥穿過松樹林、滄州雪地與冰凍的河流,速度絲毫沒有變慢,正午之時便沿著冰河匯入赤海的支流離開了滄州大陸界,到達了南碼頭。
蜥蜴停下了。裴觀山俯視四周,入目皆是瘡痍,原本熱鬧非凡的南碼頭一派蕭瑟之景:燃著紫火的糧倉,破損的集裝箱,還未能散去的烏雲,上涌的海水…他收緊了拳頭,憤怒的雙眼似是能滲出絲絲黑氣。
「東區,這筆仇,我記下了。」
北風蕭朔。
姜澤夢無言地看向這片陰沉的土地,目送裴觀山離開后,她明白,東區在決戰中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碼頭的人漸漸匯聚回來,三三兩兩都在討論剛剛的災禍。一滴渾濁的水珠從天而降,滴在她高挺的鼻樑上,她伸出手接住屋檐下密密麻麻的雨簾,任由它們拍打在黑色的手套之上。
忽然,一陣海風吹過,旁人只聞到一片血腥腐朽,而姜澤夢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很清晰地聞到了囚徒之刃的氣息。
氣息很淡,但是她不會錯的。眼看著碼頭上的人越來越多,快要超過了平時的人流量,她覺得必須採取行動了,這次絕不能再失去機會。
人們看見一個隱藏在黑色衣袍下神秘少女快步走到廣場中央,急切地透過她凌厲的眼神向四周發散飄渺的黑氣,這是她的探測術。
少女彷彿在尋找什麼。
北區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特殊,出於剛剛東區帶來的陰影,人們紛紛避開。
冰冷的北風吹動少女凌亂的長發,她的心跳和海浪拍擊的頻率此消彼長,姜澤夢感覺自己的胸腔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
她繼續發力,動用全部的神識尋找囚徒之刃的氣息。這些天來,她時刻警告自己,這是她在中位面的全部信仰,只有儘快完成任務,才能向父親復命。
「噗——」鮮血從她的口中噴出,染紅了腳下泥濘的塵土,她有點急火攻心了。
熟悉的氣息很淡,但是越來越近,一雙小巧的腳嫣然進入了她的視線。
「那個……姐姐,你還好嗎?」蕭璇擔心地看著姜澤夢。不想卻被一把抓過,死死地被掐住手腕。
她屏息凝神,費力地識別這氣息所在。探尋的內力在蕭璇體內橫徵暴斂,可憐的蕭璇想要調動靈力反抗,奈何對方強大的神識直接壓制了她,無力反抗。來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讓靈獸空間中的金烏都瑟瑟發抖。
「你是哪個區的?」沒等蕭璇從恐懼中回神,姜澤夢便鬆開她的手腕,冷冰冰地看著她。
「蕭璇!」遠處傳來一聲叫喊,坐在地上的少女驚喜抬頭。只見開雲持劍而來,怒氣沖沖地看著冷冰冰的少女。
「別…」顫抖的聲音傳來,「你打不過的……」
」你對她做了什麼?」開雲沒有理會蕭璇,直直地將劍指向姜澤夢。
見對方並不驚慌,他將劍抬得更高了。
蕭璇絕望地閉上了眼,她真不想看到開云為自己受傷。
突然,手心一空,緊握著的劍不知何時飛到了黑袍少女的手中。她將劍橫過來對著自己,隨意的瞥了兩眼劍柄。
「東區的人。」她的眼中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而後又好像發覺到了什麼,猛地看向不遠處的客棧,一瞬間就將目光鎖定在了五樓的窗戶。
未留下一句話,姜澤夢離開兩人,直奔目光所及之處。
「那裡有什麼?」蕭璇虛弱地開口,慢慢地坐了起來。
「暮流,他在那兒,」
「暮大哥?!」
若是剛剛探測範圍多出一點,早就發現了。」姜澤夢心想,然後暴力地踹開了窗戶,不想卻和準備開窗的暮流撞了個滿懷。
沒有心情思考自己被壓在身下的窘境,她嗅到了十分濃厚的囚徒之刃的氣息,她認為,囚徒之刀不一定在他身上,但至少,濃厚的氣息證明了暮流絕對與它有過長時間的接觸。
那麼一切都明了了。
在金烏秘境之內,空間中充斥著上位面的氣息,而囚徒之刃的氣息與上位面基本一致,她在暮流身上無法感知到它的存在,現在看來,暮流得到它的時間,也許更早。
……
暮流對這個場面十分疑惑。自己也許是對這姑娘有好感,可也沒到日思夜想的地步啊,至於做這麼熱情的白日夢嗎?
「姜……澤夢?」他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命運真的很奇妙。
下一秒,毫無徵兆的,他被拍飛到了牆上,連帶著整個客棧樓都發出一聲巨響。少女沒說話,徑直從窗戶飛了出去。
暮流獃獃坐在牆邊,捂住了隱隱作痛的胸口。回想起剛剛黑曜石般的雙眸,白皙的皮膚,厚重的面紗……不是她是誰呢?暮流低低地笑出了聲。
「暮大哥!」蕭璇破門而入,卻看到室內並無狼藉,只有暮流坐在牆邊傻笑。尹鳴泉聞聲也從樓下跑讓來,撞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看吧,我早就說他不正常了。」他攤了攤手,向二人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