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讓你不聽話
風似棲嘴角忍不住一抽。
打上去?
看來萬夫人著實氣炸了,一向溫婉的女子居然如此厲色地說出打上去這仨字!
她喝了口水,心裡做個預判:「隨時都可以,越快越好。」
溫然起身啪的一下拍在石桌上:「現在就去!」
……
溫紅吝午飯吃的不少,可能是最近心情好所以能吃吧。
他想著,端起妻子給自己盛的湯大口喝了起來。
突然大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
嚇得他剛喝進去的一口大湯全都噴了出來。一眼看去,嘴裡的湯汁稀稀拉拉淋出來,在胸脯上掛滿了綠油油的菜葉。
剛剛的好心情全沒了,溫紅吝臉色一黑,氣急敗壞得跳起來:「哪個該死的……是大姐啊。」
在看到門口來人身形顯現出來的那刻,他的語氣驟然委婉。
胸前的菜葉隨意扒拉開,溫紅吝立馬招呼自家妻兒上前給大姐侍候。這態度,簡直從一個欲爆破的炸彈突然變成了沒骨頭的狗腿子。
來人正是溫然。
她冷哼一聲,無視走來的溫紅吝妻兒。收回踹出去的一條腿,整理幾下裙擺,如同在自家庭院閑逛般自然地走進廳中坐在主座上。
萬遲姜緊跟著坐在旁邊,握住自家媳婦兒的玉手。
這兩人的臉色皆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溫紅吝眼珠轉不停,一時間琢磨不出這兩人為啥踹自家院門。
「大姐,大姐夫……」
溫然冷笑一聲,「你叫誰大姐呢?怎麼沒聽得我娘除了我還生下了誰!」
嚯!又開始了。
這就是嫡女骨子裡帶來的自以為是么,這都多少年的說辭了,不能換個話嗎?
溫紅吝眼底布滿陰鬱,若不是萬遲姜在這裡,他還真懶得給她這個臉。
「大姐……萬夫人,您到我這破院怎的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提前準備些東西恭迎萬大人和您啊。」
「小溫啊。」萬遲姜平日里對待誰都是和氣模樣,就算再不喜自己,也沒過多給過自己臉色。
但他此刻的語氣,卻讓溫紅吝覺得一道不安莫名浮上心頭。
「我和夫人可不敢輕易來你這邊,一個不留神把命整沒就得不償失了。」
「萬大人哪裡的話,我……」
萬遲姜眼底淬滿了寒意,不想聽他多嚼一個字:「嗯?」
面對這個姐夫,溫紅吝一向不敢造次。不過同時心底也開始打退堂鼓……這般情形,難道他們知道了?
不可能!
他搖搖頭,腦中立馬把這個想法排除。
那人說了,根本不可能會有人發現。
既然這樣,今日這兩人來這裡多半是因為自己前幾天提的要求讓他們不開心了。
「姐夫……咳,萬大人,難不成是前些日子裡麻煩您幫我拿下城南的那塊地皮出什麼事了?」
注意到身旁夫人愈發不耐的神情,萬遲姜肥胖的身軀隨著他用力的一聲冷哼顫動起來。
他也不想再跟他廢話下去。
「小溫,我跟溫然自認對你沒虧欠過什麼,而且向來待你不薄。你今日這般行事未免太過沒人性了吧?你說,你是不是牲畜?」
牲·溫紅吝·畜:「……」
他還沒搞清楚啥情況呢,怎麼就開始罵他不是人了?
罵他別的就算了,但最後這句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就算是他姐夫也不能這般辱人啊。
再說,姐姐都不是一個娘生的親姐,何況你不過是一個外姓姐夫。
他懶得再奉承了,大不了那塊地皮不要了唄。
於是此刻後背也不再躬著了。
「萬大人,我好歹流著與萬夫人相同的血脈。都是溫家人,您這話未免太過了吧?我要是牲畜,那溫大小姐算什麼?」
溫然目光冰冷,嘴角擠出一絲寒意。
「我?我可沒做過什麼要了血脈族人性命的事。」她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倘若真有人連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那這人應當是牲畜吧?」
聽到這裡,溫紅吝總算是知道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眼前這兩人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但是,那又怎樣呢?
呵呵,只要他不承認,這些人就拿他沒辦法。
那事誰知道啊?現在這幅拿捏他的態勢,不過是哄人罷了。
「萬夫人這話可就嚴重了,傳出去別人怎麼看我們啊,萬大人,您說是不是?」
萬遲姜懶得理他,望向溫紅吝身後,沉聲道:「怎樣了?」
溫紅吝一愣,以為他在問自己:「什麼怎樣了?」
「沒問題,現在就看萬夫人要做什麼決定了。」她走得慢,所以來的晚了點。
溫紅吝這才發現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你是誰?」
風似棲對溫紅吝的話罔若未聞,別看他現在蹦躂的厲害,之後就不一定了。
找個位置坐下,不知從哪拎出根紅色繩子撇在桌角。
細細看過去,紅繩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如紅色晶石般透亮。
如炬的目光望向一角:「還不出來,非等我『請』你?」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溫紅吝的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頂著胸前幾片剩餘的菜葉,忍不住後退幾步。
那東西還沒出來,不過萬夫人已經做好了決定,長舒一口氣,鄭重道:「只要我兒子好好的,其餘無所謂,都是他該得的!」
風似棲神色不變:「好!」
有這話就行,別到時候她一時不察失了手,她又捨不得另一個。
要知道,矯情的人是無法面對自己抉擇的後果的,她可不想事後聽到別人回頭說她什麼不是。
溫紅吝要是再聽不懂他們的話就真的蠢到家了,在她說到兒子事情的時候已經差不多知道他們來這裡的原因了。
他再無法欺騙自己了。
眼底劃過一抹心虛,腳底打油似的向門口逃竄過去。
至於一旁的妻兒?他都不去管的,自己先逃吧。
「怎麼?想我接待下你?」風似棲眸底盡顯不耐。
天氣燥熱的很,搞得她心情確實不咋滴。大晌午的,她一路走來不舒服得很,想立馬收工回去躺平。
沒想到這拓魄妖耳根也是個硬的,聽不懂人使喚。
怎麼?這是千呼萬喚始不出來啊?
「那行吧!」
我請你出來還不行么?
當下拽起紅繩朝著院內一角的大樹抽過去。
她面色穩如泰山,抬手揮舞間紅繩驟然變長,拉伸了近乎十幾米的長度,眨眼間將樹榦緊緊纏繞。
緊接著她手中使勁,那樹榦中竟然隱隱有一道紅色影子閃現幾下,最後竟然拽出一道虛晃的人影來。
傅復滿臉驚駭!
她怎麼會??
然而來不及他細細思考,劇烈的疼痛已經傳來。
伴隨著由遠而近的身影的到來,傅復的哀嚎聲愈發凄慘凌厲。
「女俠饒命啊!」
身旁的溫然和萬遲姜不由得心底一緊。憑空從樹榦中拽出一個虛化的人影,這場面,他們從未見過。
且看那紅衣傢伙齜牙咧嘴的模樣,活像是要撲過來吃他們。
大中午的,居然讓他們覺得有些周圍有些涼……
兩人心悸地望向手邊的風似棲。只見此刻的她面色不改,依舊是那副淡然無畏的模樣,心底這才放鬆下來。
有風姑娘在,他們應當是無事的。
風似棲不知道旁邊兩人在想什麼,垂眸看著撲倒在腳底不住顫抖的身形,忍不住更加用力地拽了拽手中的紅繩。
「哼,讓你不聽話。」
「不要啊!」
叫聲更加凄慘了,簡直像是在殺豬。
她掏掏耳朵,按耐著性子:「再叫,就把你分成兩截。」
腰間的繩子勒得越來越緊,隨時都有把他攔腰截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