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混的好慘
拓魄妖幾乎喘不過起來,心底的震驚程度簡直無法匹敵他此刻的崩潰!
立馬雙手捂嘴,不再發出一聲半響。
雙臂高舉,面色慘兮兮:「女俠饒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這場景,先認錯再說!
這麼快認錯?風似棲揚眉,手中有一瞬間的停頓,緩緩道:
「怎麼個錯法?」
「我不該,不該,額……」
「說啊。」風似棲滿眼戲謔。
說什麼?傅復大腦一片空白,他就是嘴上說說,這話不是大家在這種場景中都會用的說辭嗎?誰以為她真要一個答案?
他怎麼知道自己錯哪了!
風似棲輕哼一聲,悠悠道:「你這腰,我看是不想要了。」
敢忽悠到她頭上。
傅復看著腰間繞得越來越緊的紅繩,欲哭無淚。
這紅繩是他注入萬照體內的精氣凝結而成,也是他拓魄假魂的根基,誰料他剛感受到這根基被人逼出來了。
還來不及再做準備,她們就打上來了,真是,不給他一點機會。
「你們都欺負我。」傅復忍不住抽搭幾聲,他低下頭,眯眼望向腰間的晶瑩透亮、精氣凝成的紅繩。
紅繩由他的精氣凝成,要尋他也不難,本來他想著就算她找來也無礙,到時候他躲著不出她能有啥辦法?
但是!他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直接攻擊自己!
他咋不知道自己凝結出來的這東西還能這樣用?!
風似棲見不得他這般委屈模樣,剛正不阿道:「誰欺負你了?明明就是你自作孽。」
拓魄妖疼的齜牙咧嘴。一張稚嫩的小臉蛋出現在眾人眼中。
「照兒?」萬夫人脫口而出。
儘管風似棲在路上的時候已經給他們說過些可能會面臨的情況。
但看著與自家兒子一模一樣的那張臉,心裡的複雜程度還是無法言語。
不怪她這般吃驚,就連萬遲姜都有些手抖,也忍不住叫了聲:「兒砸?」
像,實在是太像了。
本就滿臉糾結的傅復聞言更是雞皮疙瘩起了一聲,一改剛才的委屈模樣:「我告訴你,你別占勞資便宜啊!」
風似棲白他一眼。
「怎麼?你想頂替人家兒子,還不願意叫人家聲爹?」
傅復撇撇嘴,臉色黢黑:「不想。」
理是這麼個理,但他又不是真的頂替了,啥好處也沒撈到,現在叫爹豈不是他虧么。
這個捉妖師的嘴有點損。
「夫人放心,他不是咱兒子。」萬遲姜聽著風似棲的話語,本來有些發憱的心裡瞬間有了底氣。
若不是出門前已經安頓好了兒子,他都懷疑眼前這個就是他親生了。主要是,簡直一模一樣啊。
細思極恐!他一直是最怕這些的,望了眼身旁臉色極為淡定的風似棲,哆嗦著手給她斟茶一杯。
近期,他跟著她見識了不少這東西……
換了個手揪繩子,風似棲素手輕抬結過杯子,抿口茶水。
心底的煩躁才降下不少。
她開口:「妖怪不得亂殺無辜,你也不能隨意吃掉那孩子魂魄。現在停手,論罪的時候可能給你算得輕點,聽見了沒?」
這話太直白了,沒有任何鋪墊,上來就讓他停手。
傅復聽到就頭大。
嘟囔著嘴就要反駁,誰料腰間勒得更加嚴重,他的腰幾乎要斷掉。
嘔吼?還想頂嘴?
「阿巴……你別勒我了!」
他彎腰試圖將那繩子弄鬆一些。
沒想到越發得緊了。
「大姐,女俠,仙女!」他喘口氣實在沒招了。「我冤枉啊!」
「我怎麼沒看出你哪裡冤枉?哼,說,為什麼對萬照下手?」
「嗚嗚,是他們逼迫我乾的。」
風似棲無語,作為一隻妖,編瞎話要不要這麼離譜?「本事在你身上,你不用,他還能再怎麼逼迫你?」
作為一隻妖,就算能力再差,也不至於被幾個普通人脅迫了去。
她剛剛探查了溫紅吝一家人的身體,沒一人修鍊靈力,身手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身心俱疼,傅復真心覺得要死。
「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就算要拓魄也是要選對象的好吧。
那娃娃一天到晚就在吃,家世普通,身無長物,還沒任何天賦。他是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選他拓魄???
「就算是被人逼迫。」風似棲眉頭微皺,掃了眼門外某個地方。
「但我不信你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居然還縱容他,與他狼狽為奸地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幼童下手。」
傅複眼淚汪汪:「真不是我的錯,我也是被逼的!」
淦!他也是無辜的!
「真的,我不聽話,會被打很慘的。人類好可怕,嗚嗚。」
「……」
人類,可怕?
風似棲準備抽打的手不由得一頓,她從沒聽過哪個妖還能混的這麼慘!
本以為是他主動盯上了萬照,引誘溫紅吝心底的惡念為自己謀利,卻沒想到他竟是被威逼利誘地上了賊船。
她沉默地看著對方露出的一截胳膊,上面是一塊又一塊新傷舊傷相互疊加的淤青。
溫然在旁邊看得清楚,她之前還同樣以為他庶出的弟弟是被妖精脅迫的……
的確傷的不輕。既然如此,再抽打他也沒太大必要了。風似棲也沒了折騰他的興緻:「把你的手段解開。」
「我一旦停手,那男人保不住就得死!」總歸是要死一個人的,選哪頭他得跟他們說清楚。
風似棲不說話,再次向溫然看去。
再次確認,以保證她不會背鍋。涉及到工作的專業問題,她一向很謹慎。
畢竟事後有人找茬的事情她遇到過很多次。
她幹活,不喜歡有誰質問自己為什麼這樣那樣。
費勁,很煩。
所以這就是為何她願意接萬遲姜的活掙錢——掙這錢省事,不需要做公關!
「那就讓他死!」溫然沒有絲毫猶豫。
她對溫紅吝最後的一絲善念在聽到風似棲那句『不能隨意吃掉那孩子魂魄』的時候,已經不復存在了。
何況從他們的主意中聽出,是溫紅吝打定主意要做這個事,脅迫這妖精做的。
她知道風似棲的顧慮是什麼,咬牙切齒道:「絕不後悔!」
這已經不單單是一佔有她兒子的身體,而是真的想要讓她兒子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直接讓她兒子灰飛煙滅。
二選一,保兒子命舍溫紅吝的命,這個選擇題根本不用做任何猶豫。
溫紅吝他該死。
風似棲勾了勾手指,紅繩又勒緊一番,聲音無比冰冷:「聽到了?」
傅復很麻利地舉雙手贊成,「懂了懂了,我馬上!」
我的媽,她的手要是再勾幾下,他真的就分成兩截了!
自己本來就是被抓來做苦力的,又不是閑著沒事幹偏偏要去禍害人家小娃娃的。
如今這家人自己做了選擇,更是和他沒任何關係的!
要是那等人丟了自己的命?
不至於不至於!
傅復很是利索地雙手交合,繁雜的手勢在胸前不斷變換。
風似棲沒興趣看他結印,隻身站起順著外面的慘叫聲走去。
溫紅吝沒跑成,出了院門才發現他家早已被萬遲姜的人馬圍的水泄不通。
正當他還在想方設法逃走時,忽感渾身血液倒流一般,頭痛欲裂。
院內傅復速度很快,眨眼時間將自己借用溫紅吝精血復刻他家人魂魄的術法進行了逆盤。
同一時間,溫紅吝整個人癱倒在地,全身脂肪猶如被抽干似的,只剩下干煸的黑黃皮膚包住骨架。
痛苦地呻吟……
與此同時,原本緊緊纏繞在傅復腰間晶瑩透亮的紅色繩子也漸漸鬆弛。
風似棲緊跟著鬆手,那繩子緩緩飄落在地,顏色越來越淡,最後融入土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