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地下實驗室

半身騰空的畸形大狗腦部剛好跟李奧胸膛的高度持平，這意味著畸形大狗的眼眶也大致處於這一水平線，十分方便李奧的刺擊。「刺啦——」粘稠黑液濺射，伴隨著某種晶狀體破碎的聲音，李奧在刺出這一劍后，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抽劍後撤數步。遭此重創，畸形大狗身體猛的一僵，而後劇烈的扭動掙紮起來。十幾秒后，徹底沒了聲息的畸形大狗倒在地上，身上浮現一抹肉眼可見的灰白色氣流。氣流脫離畸形大狗的屍體，向著李奧飛速射來，而後沒入他的體內。隨著灰白色氣流的入體，這一次意識清醒的李奧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全身上下有了明顯的腫脹感，蓬勃的力量在身軀內滋生、涌動。恰是時，字元浮現。【吸收破碎的靈魂……】【魂火顏色：淺灰】【魂火亮度：1.15→1.25】【當前狀態：健康】上一次擊殺畸形大狗，「魂火亮度」從1提升到1.15，漲幅了0.15，而這一次，「魂火亮度」則從1.15提升到1.25，漲幅了0.1。是因為不同畸形大狗提供的「經驗」不同？還是因為隨著「魂火亮度」的提升，同等份「經驗」所能帶來的提升變得更小？情報太少，真正的原因李奧不得而知。走上前，用腳尖輕觸畸形大狗的屍體，看著它化作飛灰消散在空氣中，李奧沉默了片刻，邁步前行。來到扭曲形變的半開生鏽黑褐色鐵門前，李奧眼中露出驚色。這扇鐵門非常厚，差不多有十五公分，這樣厚度的鐵門，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模樣，難以想象它曾經遭受過怎樣的攻擊。從模樣上看，不像是銳器或者鈍器破壞造成，更像是某個力量強悍到非人的怪物，從門角發力，將其撕扯開來。這樣的力量……李奧心頭沉重，神情變得更加謹慎。他沒有著急進入半開鐵門后的房間，而是身體貼著嵌入牆體的門框，小心翼翼的探頭觀察。但入目所見，卻讓他呼吸一滯。寬敞的房間內十分凌亂，擺放著各式各樣李奧從未見過的刑具和奇形怪狀的殘屍，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黑色物質，乍一看是淤泥，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是由腐爛碎肉與發黑血漿堆積而成的雜糅物。即便內心已經告訴自己，要做好面對任何恐怖的準備，但如此荒誕的場景，依舊超出了生於法治社會的李奧的心理極限。強烈無比的視覺衝擊，彷彿一根燒紅的烙鐵，灼燒著他的神經。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強忍噁心，李奧走進房間，拖鞋踩在軟膩的血肉雜糅物上，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音，鼻間的腥臭味令他幾欲乾嘔。視線掃視周圍，刑具上有著幾具屍體，不過都只剩下部分殘骸，而在正對著入口鐵門的對面，有一扇扭曲變形得更加誇張的鐵門。在房間內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后，李奧小心翼翼的邁步，來到這扇完全打開的變形鐵門前。從程度上看，這扇鐵門被破壞得更加徹底，只剩邊緣部分與門框轉軸相連。李奧站在門口，很輕鬆的便窺見了內里的情況。跟想象中的不同，門后沒有令人恐懼的刑具、殘屍乃至怪物，只有破碎的木片以及牆邊幾個還算完整的書架。房內的光源，是牆壁上的燈架燭台。類似的燭台共有四個，分別位於房角的四個角落。它們靜靜燃燒，散發著柔和的鵝黃色光芒。凌亂的碎木堆中，夾雜著一些殘破的器皿類事物，看情況這房間在過去似乎是個實驗室之類的存在，只是不知為何，被破壞成了這樣。在正對著入口的牆面上，有一個形狀不規則的大洞，嗚咽的風聲從那裡傳來，帶著絲絲涼意。懷揣著謹慎，李奧走進了房間。翻找了一下碎木堆，沒有找到什麼有用東西或者線索的他，將目光投向牆邊的書架。很快，他在籍中，找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一本黑色封面的筆記本。之所以說有趣，是因為當李奧視線落在這本黑色筆記本上時，眼前浮現出了熟悉的字元。書架上這麼多書籍，也只有這本筆記本，能引起字元的反應。【古德·拉文的手稿】【記載了鍊金術師古德·拉文心血的珍貴試驗手稿。】【——知識無關善惡，理應得到敬畏。】「鍊金術師古德·拉文？」帶著好奇，李奧翻開筆記，嘗試閱讀，可惜筆記本上有大篇幅的缺頁，並且字跡模糊不清，翻閱完整本筆記，字元也只顯示出幾段話。【畸變，終究還是蔓延到了約爾城，越來越多的人失去理智，變成嗜血瘋狂的畸變者，哪怕強如騎士，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難以抵抗畸變的侵蝕……】【在伯爵的應允下，我開始研究如何抵抗畸變——而純血試驗，便是主要的研究方向。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純化血液，將自身肉體提升到極限，以此對抗畸變的侵蝕。】【純血試驗成功了，也失敗了。純化多次血液的騎士確實表現出了對畸變的高抗性，但更多的人，死在了純化血液的儀式中，成功率太低了，是我儀式的環節出錯了嗎……多次純化血液者，雖然仍保有理智，但身體已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從外形上看，跟畸變者似乎並無區別。聽說蓋爾德中央聖城的高塔賢者盧克修學士在數月前已將純血儀式推廣至整個聖樹軍團，製造出了無懼畸變的強大戰士。不過，我很懷疑他是否真的研究透了純血儀式？】【純血試驗被伯爵叫停了，這個無知愚蠢的傢伙，罷了，反正我已經想到了另一個研究方向。既然肉身無法抵抗畸變的侵蝕，那就捨棄肉身，將所有的能量用來純化靈魂。】【女神在上！靈魂純化試驗，成功了，哈哈哈！】看著手稿記錄的內容，李奧不禁皺起眉頭。畸變、約爾城、騎士、純血試驗、靈魂純化試驗……這些字眼裡蘊含了太多太多的信息，結合自己之前看到的畸形大狗，以及那慘絕人寰的刑罰室，李奧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是一個名為「蓋爾德」的國家，而他所在的地下實驗室，應該是蓋爾德境內約爾城的某處。從地下實驗室的遭遇來看，這裡應該廢棄沒多久，不然通道內的火把應該早就熄滅了。那麼，這座地下實驗室的主人，鍊金術師古德·拉文去了哪裡？手稿最後提及的，靈魂純化試驗成功的對象又是誰？又或者，約爾城已經被畸變攻陷……「噠。」「噠。」一陣腳步聲突然響起，引起了李奧的警覺，他將視線轉到不遠處的牆壁大洞上。腳步聲，正是從那裡傳來。李奧放下手稿，雙手握緊長劍。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的腳步聲，跟畸形大狗的完全不同，顯得十分沉穩，沒有鎖鏈在地上拖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