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珍妮：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找到工具人之後，林墨北整個人的心情都輕鬆了許多，給哈里曼教授道謝后，便又重新回到宿舍。

距離下次開課還有一周時間，具體來說，今天是周三，下次正式開課是在大概下周二的時候，也就是說，還有整整六天。

打開電腦，找出最近的新番。

打開冰箱，拿出冰鎮可樂。

躺平！

周三，看新番。

周四，看**。

看某飛的新劇。

周六，林墨北終於想起來自己正式課程的教案還一點都沒有準備。

於是這天上午，他才通知哈里曼教授，幫自己聯繫找到的那位名叫珍妮的助教。

上午十點，林墨北坐在食堂旁邊的咖啡廳里，慢條斯理地嗅著面前咖啡杯里焦糖瑪奇朵那濃厚的香氣。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窗戶，灑在桌面上，白色、褐色混雜的咖啡面上形成如葉片的形狀，紋路清晰可見，香氣如同陽光中漂浮的塵埃般在金色的光芒下輕輕懸舞。

片刻后，腳步聲響起。

林墨北神情微動，抬起頭，只看見一位臉色蠟黃，動作略顯僵硬的黃皮膚女孩正朝自己走來，她身上還穿著咖啡館的工作服。

「你就是珍妮嗎？你好。」

此刻店裡除了他之外並沒有其他客人，因此林墨北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就是自己要約見的那名助教。

不得不感慨一聲，哈里曼教授的形容還真是非常準確，這女孩看起來確實不太靈光。

「啊？抱歉，客人，我叫中城愛美，是在這裡打工的服務生。」

那女孩臉色獃滯了片刻，先是下意識地鞠躬，對林墨北搖搖頭，然後轉身去擦旁邊桌子，讓他尬在原地——原來自己認錯人了。

「林墨北講師？」

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牛仔褲和白色短袖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後。她看起來非常年輕，皮膚白皙得像是透明，牛仔褲明顯洗過很多次，膝蓋和大腿位置已經泛白，但依舊瑕不掩瑜地展示出她優越的身材，筆直的雙腿，還有姣好的容貌，雖然沒有化妝，但整個人站在陽光下，卻像是在發光一般。

這女孩的穿著和學院里大部分貴族學生都完全不同，沒有任何華麗的配飾、沒有高檔手錶或者項鏈耳環，反而更接近林墨北印象里的大學生形象，看到林墨北審視的目光，女孩似乎有些害羞，微微低頭，錯開視線，好像不太自信的樣子，但那飽滿光潔的額頭，如天鵝般優美的頸子，還有窈窕的身材，都堪稱優美。

可以想象，如果這個女孩稍微化妝一下，絕對不弱於林墨北見過的任何出身貴族家庭的混血種。

「你就是珍妮？」

林墨北愣了一下反問道。

「嗯。」女孩點頭。

「請坐吧，你想喝點什麼？」林墨北禮貌地伸出手，請珍妮坐下，不過卻用上了普通話，而女孩顯然也是能聽懂的。

「我怎麼好意思讓您請我喝東西，不用了，謝謝您。」

珍妮禮貌地說。但態度似乎稍微有些疏遠，或許是性格所致。

「那怎麼行？你要當我的助教，不能跟我這麼客氣。」林墨北微笑著說，「請助教喝咖啡，這是學院里的規矩，你難道不知道嗎？」

「啊？」

珍妮愣了一下，搖頭：「我還真不太清楚。」她的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林墨北面前的咖啡，似乎有些心動，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

「中城愛美。」林墨北打了個響指。站在旁邊不遠處的服務員立刻快步走過來，「您有什麼需求？」

「給我的助教來一杯……」林墨北轉頭看了眼面前的女孩，注意到她的視線，便微笑道：「和我一樣的。」

「好。」服務生轉身離開。而林墨北則微笑著解釋道，「焦糖瑪奇朵，合起來有些淡淡的焦糖味道，還有牛奶的味道，相對而言不是很苦，比較適合女孩的口味，畢竟生活本身已經挺苦了，不是嗎？」

本來林墨北只是隨口調侃一句，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孩突然彷彿被針刺中一樣，那雙大眼睛里突然積滿了淚水，肩膀也隨之顫抖起來。

林墨北獃滯片刻，急忙遞過去幾張衛生紙。女孩立刻接過，背過臉，擦乾眼角的淚水。

「你沒事吧？」林墨北小心翼翼問道，他尋思自己剛才也沒說什麼特別冒犯人的話吧，幸好此刻咖啡店裡沒什麼人，不然要是被人誤認為自己是在欺負學生那就慘了。

很不穩健！

「沒事，不好意思，講師，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父親。」

珍妮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但情緒迅速穩定下來，或許是覺得有些丟臉，她的臉頰紅紅的，不敢直視眼前英俊的青年。

自從父親去世，進入學院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麼溫和且不帶有任何歧視的語氣跟她說話，而且還耐心對她解釋咖啡的味道，關照她的口味，就像她的父親一樣耐心、充滿關懷，這種語氣、這種情景讓珍妮立刻回想起自己的父親，再加上林墨北那句不經意間說出的『生活本來就很苦了"，讓珍妮的情緒瞬間被勾起，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涌了上來。

太丟臉了，怎麼能在講師面前這樣哭泣呢？

珍妮捂著臉，幾乎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

「沒關係，珍妮，這沒什麼丟臉的，我進入學院后，也哭過。」林墨北笑著說。

「什麼？」珍妮果然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唉，我的父母也和你一樣，很早就去世了，進入學院后成為助理講師，這三年裡我也過得相當無聊，沒有太多朋友，也不能上課，只能當助理講師給其他教授幫忙打雜，日子也不太好過，有些時候我也回一個人在宿舍里偷偷哭幾聲，這沒什麼的。」

林墨北溫和笑道，「要正視我們自己的情緒，過分壓抑是不好的，哭泣是人類的天性，只要抬起頭勇敢面對眼前的困難並且不斷努力，付出過後就不會後悔。」

「嗯。」珍妮只覺得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明亮的陽光灑在面前的桌子上，服務生端來香氣四溢的咖啡，讓她整個人都像是煥發了新生一樣，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像是陽光下的天使一般。

林墨北眼皮跳了跳。雖然哈里曼教授對珍妮的形容非常不堪，但事實卻完全超過他的預期——這女孩放在上輩子，在任何學院或者任何公司里絕對都是校花女神級別的姑娘，然而放在卡塞爾學院里卻成了某些人嘴裡的『蠢貨和拖油瓶"，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我還有個問題，講師。」珍妮忽然抬起頭，目光盈盈地看著他。「您……」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輕輕問道，「您為什麼要選我做您的助教？」

面前的講師看起來真的很年輕，坐在陽光下，望著面前的咖啡杯，似乎在發獃。

這樣溫柔又英俊，讓珍妮整個人的心都砰砰跳動起來，她突然覺得哈里曼教授說得沒錯，自己可能真的會成為講師的拖油瓶，沒有資格做他的助教。

「因為你是名單里唯一的華裔，就這麼簡單。」林墨北聳聳肩，微笑道，「中文是你的母語。」

他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珍妮，不要覺得自己比任何人差，我既然選中了你，那就說明我們之間有緣分。」

林墨北望著眼前臉蛋紅撲撲的女孩，雖然覺得有點無奈，但為了收穫一個合格的工具人，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坦白講，你是我見過的女孩里不化妝最漂亮的，而且你的普通話很流利，光憑這兩條，你就足以做我的助教了。」

蒼天在上，林墨北真不是想故意撩妹子，通常為了避免麻煩，他從來不誇女孩。

只是眼前的珍妮確實缺少一些自信，需要鼓勵。

而他，只是做了講師應該做的事情而已。

鼓勵學生，激發起她的自信。

面前的珍妮用手輕輕撩了下鬢角的碎發，露出紅撲撲又飽滿的蘋果肌小臉蛋，那清純又明亮的眼睛終於能直視林墨北，她抬起頭，在香氣四溢的咖啡前，如同發誓般認真說道：

「我明白了，講師，以後您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