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一十一)

「我不念了！」

我帶著憤怒、羞愧、厭惡、絕望的情緒，說道。

我的人生完蛋了，嘲笑和諷刺好像瘟疫一般，迅速的在學校里蔓延，我和王博的知名度成爆炸式的速度增長，人渣二人，組在我們學校里聲名鵲起，我一時間成了人們指指點點議論的對象，那種譏笑就像在我背後點燃的火苗，讓我背生芒刺坐卧不寧。

人活一張臉，我丟人丟到這份兒，還有什麼臉呆在學校，我不念了。

「為什麼呀，就因為白潔把你的情書給老師，老師當眾念了，你就受不了了，我操，這點屁事至於嘛。」

「可是，可是，你聽到全班同學的嘲笑聲了嗎，你看到全校人們看我的眼神了嗎？丟死人了！」

「我跟你講啊王淵，咱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後沒準你遇到的噁心事比現在讓你難堪一百倍，你還不活了？媽的，人家糟蹋咱們，咱們就乖乖的夾著尾巴滾蛋了？操！老子能讓他們隨了心愿？」

「那你說怎麼辦？」

我無助的問道。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心可真大，我做不到。」

「你啊，不要把這些事看的太重，人是為自己活著的，不是為了別人，別人愛怎麼看你，愛怎麼說你，隨他們的便，老子就是這，去他媽的吧。」

「但，叫家長的事該怎麼辦呢？」

王博咻一下把煙頭彈出去，火星子在地上冒了幾個火點兒，慢慢的暗淡下去，他搔搔頭髮，帶著一腔壞笑說道，

「我認識個包工隊的民工頭兒，咱們雇幾個民工來湊數，反正老師也沒見過咱們父母，來也是挨一頓罵，回去了更沒好果子吃。」

「我操，虧你想的出來，這萬一要是讓老師發現了，那不死的更慘！」

「王淵同學，你反正已經死定了，賭一把萬一要是能矇混過關呢？退一萬步說，被老師給揭穿了，還能怎麼著，你老子能掏菜刀劈了你？」

「那，也太那個了，不太合適吧。」

「你想想，就你這丟人事，你爸肯定沒好氣要揍你吧，冒名頂替大不了是多加一項罪名，數罪併罰而已，你已經是個死刑犯了還在乎多加一條兒？俗話說了，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行了行了，貧不貧啊，就按你說的辦吧，需要多少錢，我給你湊湊。」

「嗯，錢的事不用你管，我有錢，關鍵是人選，不能埋里吧汰地讓人一看就是個農民工，你得和我一起去挑選一下演員。」

「什麼時候？」

「現在就去吧，明天一大早就能辦事了。」

「好。」

我點點頭，王博攔了一輛計程車，我倆上車后，他說了一個地方，離我們廠區並不遠，七拐八繞之後，我們在一處工棚門口下車。

看門的認得王博，王博甩了根煙給他，那人沖我們笑著點點頭，順勢把煙別在了耳朵後面。

他帶我進了一間比較寬敞的房間里，還沒進門就聽見嘩啦嘩啦的麻將聲。

「錢老闆，雷猴啊！（錢老闆，你好啊！）」王博沖一個矮胖子笑道，

「我吧你和隨仔，撲街啦，你老豆可好？（小兔崽子是你啊，你爸好嗎？）」

矮胖子甩出一張麻將牌，叼著煙，頭也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