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亂花漸欲迷人眼（3）

「一百兩！」

「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

美色當前，愛欲熏心的酒客們跟風競價、互不相讓。眼見著價格越抬越高，我心裡愈發焦急，生怕姐姐被哪個薄倖之人豪奪而去。

貓腰躲在姐姐身後，我做賊似的探出半個腦袋，眼巴巴地瞅著那位夜公子穩坐泰山，直到各方爭相把底價亮出來之後，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喊出天價：「一千兩！」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有人不勝財力敗走麥城，也有人拍手叫絕羨艷不已。看著姐姐臉上浮起幸福的微笑，我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兩千兩！」

淡若花語的聲音自遠處輕輕飄來，卻如沉岩投水般語驚四鄰。

眾人嘩然，紛紛循聲望去。人群間盪開一條通道，一身白衣的男子獨自坐在角落，恍然間，滿堂的燭火不再燦爛，一切突然變得暗淡失色，因為他竟比世間最耀眼的光芒還要優美、明亮！

他是誰，他來自哪裡，他有什麼後台……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為這個來路不明的神秘男子而驚艷、痴迷，議論聲當即迭起。

而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讚美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斟酒一杯，捻指將它舉起，似笑非笑地向姐姐這邊瞟來。

他，不就是剛才賞我一兩銀子的公子嗎？

姐姐微微一怔，悻悻然錯開他曖昧的目光。

我看在眼裡，氣由心生！這人想做什麼？幹嘛平白無故地插進來，差點就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

還好夜公子勢力雄厚，隨即又提高價碼：「兩千五百兩！」

眾人不約而同地扭頭望向遠處的白衣男子，似是在等待一場好戲上演。而他自己倒不以為然，從姐姐臉上收回視線，側首反倒對上我的眸子，美麗的眼睛彷彿是要看到我心靈深處去。

我倏地忘了呼吸，痴痴看著他對我勾了勾唇，露出深邃難懂的笑容：「三千兩！」

「三千兩？」，「三千兩吶！」眾人一片嘩然，鴰母樂得嘴巴都合不上，拚命地煽動著雙方繼續叫價。

原本穩操勝算的夜公子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樣一號人物，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忽的從桌邊站起來，按在桌面的雙手攥成拳頭，強壓著怒意咬道：「三千五百兩！」

夜隨身的侍衛們隨即出動，將那白衣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適才熱鬧非凡的百花樓里頓時靜若幽谷，眾人不由得地為那個勢單力孤的年輕人捏了把汗。

連我的心都不由自主為他揪成一團，可滿堂賓客中唯一一個仍然氣定神閑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可是我卻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內在越是積聚著一種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果然，他並沒有因為外界無形的壓迫而退縮，極為平靜地拋出一句：「四千兩！」

只聽一片「稀里嘩啦」，他面前的酒桌被侍衛們一腳踢翻，寶劍隨之出鞘，齊刷刷地指向了中間依舊端坐不動的他。

遠處的夜公子渾身蔓延著盛怒，攝人的殺氣從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四千五百兩，還敢不敢跟？」

一個是殺氣騰騰的九天戰神，一個是美若玄冰的玉面修羅，幾把雪亮的利劍通體閃爍著霹靂電光，箭若上弦一觸即發。

「呵呵，」白衣男子手中持著最後一隻酒杯，低頭望了望滿地狼藉，神情似乎是在為一桌子的好菜而惋惜，又抬頭望了望夜公子，譏誚著笑了笑：「既然仁兄如此抬愛，在下又怎麼忍心博你雅興？」

他將杯里的酒一仰而盡，然後隨手一扔，「五千兩！」這就是他的回答。

難道這就是詩里講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可這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姐姐緊張地臉色發白，我看在眼裡急在心頭。這可怎麼辦是好？

算了，豁出去了！

「鴰母說砸了酒壺就罰我餓上三天，現在砸了這麼多東西，我看我還是自盡算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由人群擠出，撲通一聲跪在二人中間：「公子們行行好，誰砸的東西誰掏錢賠上，也算救救香兒一條小命！」

我這一鬧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剛才還烏雲密布的夜公子突然忍俊不禁，竟從嘴角浮出一抹飄忽不定的笑意。

那白衣男子也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頗有興緻地細細打量我三兩圈。

我見事情有轉機，忙裝腔向他哭訴道：「客官叫價大方，糟蹋東西更大方，那求求您不要把錢用錯地方，先大大方方地賠了酒杯好不好？」

他彎腰將我扶起，淡雅清新的香氣直撲入鼻，低柔的音律彷彿摻毒的蜜餞，在我耳際淺淺撩撥：「五千兩，夠不夠？」

酥麻的感覺沿著側臉一路癢到我的心底，懷中翻騰起一陣陣情迷意亂的眩暈，我向後躲了兩步：「夠了夠了，別說是這些東西，就算買下香兒都夠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尤其是在看到他眼裡閃現一絲故意捉弄的神情之後。

他貌似無心地隨口應道：

「那就買了你吧！」

「一百兩！」

「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

美色當前，愛欲熏心的酒客們跟風競價、互不相讓。眼見著價格越抬越高，我心裡愈發焦急，生怕姐姐被哪個薄倖之人豪奪而去。

貓腰躲在姐姐身後，我做賊似的探出半個腦袋，眼巴巴地瞅著那位夜公子穩坐泰山，直到各方爭相把底價亮出來之後，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喊出天價：「一千兩！」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有人不勝財力敗走麥城，也有人拍手叫絕羨艷不已。看著姐姐臉上浮起幸福的微笑，我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兩千兩！」

淡若花語的聲音自遠處輕輕飄來，卻如沉岩投水般語驚四鄰。

眾人嘩然，紛紛循聲望去。人群間盪開一條通道，一身白衣的男子獨自坐在角落，恍然間，滿堂的燭火不再燦爛，一切突然變得暗淡失色，因為他竟比世間最耀眼的光芒還要優美、明亮！

他是誰，他來自哪裡，他有什麼後台……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為這個來路不明的神秘男子而驚艷、痴迷，議論聲當即迭起。

而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讚美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斟酒一杯，捻指將它舉起，似笑非笑地向姐姐這邊瞟來。

他，不就是剛才賞我一兩銀子的公子嗎？

姐姐微微一怔，悻悻然錯開他曖昧的目光。

我看在眼裡，氣由心生！這人想做什麼？幹嘛平白無故地插進來，差點就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

還好夜公子勢力雄厚，隨即又提高價碼：「兩千五百兩！」

眾人不約而同地扭頭望向遠處的白衣男子，似是在等待一場好戲上演。而他自己倒不以為然，從姐姐臉上收回視線，側首反倒對上我的眸子，美麗的眼睛彷彿是要看到我心靈深處去。

我倏地忘了呼吸，痴痴看著他對我勾了勾唇，露出深邃難懂的笑容：「三千兩！」

「三千兩？」，「三千兩吶！」眾人一片嘩然，鴰母樂得嘴巴都合不上，拚命地煽動著雙方繼續叫價。

原本穩操勝算的夜公子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樣一號人物，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忽的從桌邊站起來，按在桌面的雙手攥成拳頭，強壓著怒意咬道：「三千五百兩！」

夜隨身的侍衛們隨即出動，將那白衣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適才熱鬧非凡的百花樓里頓時靜若幽谷，眾人不由得地為那個勢單力孤的年輕人捏了把汗。

連我的心都不由自主為他揪成一團，可滿堂賓客中唯一一個仍然氣定神閑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可是我卻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內在越是積聚著一種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果然，他並沒有因為外界無形的壓迫而退縮，極為平靜地拋出一句：「四千兩！」

只聽一片「稀里嘩啦」，他面前的酒桌被侍衛們一腳踢翻，寶劍隨之出鞘，齊刷刷地指向了中間依舊端坐不動的他。

遠處的夜公子渾身蔓延著盛怒，攝人的殺氣從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四千五百兩，還敢不敢跟？」

一個是殺氣騰騰的九天戰神，一個是美若玄冰的玉面修羅，幾把雪亮的利劍通體閃爍著霹靂電光，箭若上弦一觸即發。

「呵呵，」白衣男子手中持著最後一隻酒杯，低頭望了望滿地狼藉，神情似乎是在為一桌子的好菜而惋惜，又抬頭望了望夜公子，譏誚著笑了笑：「既然仁兄如此抬愛，在下又怎麼忍心博你雅興？」

他將杯里的酒一仰而盡，然後隨手一扔，「五千兩！」這就是他的回答。

難道這就是詩里講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可這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姐姐緊張地臉色發白，我看在眼裡急在心頭。這可怎麼辦是好？

算了，豁出去了！

「鴰母說砸了酒壺就罰我餓上三天，現在砸了這麼多東西，我看我還是自盡算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由人群擠出，撲通一聲跪在二人中間：「公子們行行好，誰砸的東西誰掏錢賠上，也算救救香兒一條小命！」

我這一鬧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剛才還烏雲密布的夜公子突然忍俊不禁，竟從嘴角浮出一抹飄忽不定的笑意。

那白衣男子也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頗有興緻地細細打量我三兩圈。

我見事情有轉機，忙裝腔向他哭訴道：「客官叫價大方，糟蹋東西更大方，那求求您不要把錢用錯地方，先大大方方地賠了酒杯好不好？」

他彎腰將我扶起，淡雅清新的香氣直撲入鼻，低柔的音律彷彿摻毒的蜜餞，在我耳際淺淺撩撥：「五千兩，夠不夠？」

酥麻的感覺沿著側臉一路癢到我的心底，懷中翻騰起一陣陣情迷意亂的眩暈，我向後躲了兩步：「夠了夠了，別說是這些東西，就算買下香兒都夠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尤其是在看到他眼裡閃現一絲故意捉弄的神情之後。

他貌似無心地隨口應道：

「那就買了你吧！」

「一百兩！」

「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

美色當前，愛欲熏心的酒客們跟風競價、互不相讓。眼見著價格越抬越高，我心裡愈發焦急，生怕姐姐被哪個薄倖之人豪奪而去。

貓腰躲在姐姐身後，我做賊似的探出半個腦袋，眼巴巴地瞅著那位夜公子穩坐泰山，直到各方爭相把底價亮出來之後，他這才不慌不忙地喊出天價：「一千兩！」

一言既出，滿座皆驚。有人不勝財力敗走麥城，也有人拍手叫絕羨艷不已。看著姐姐臉上浮起幸福的微笑，我心裡終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兩千兩！」

淡若花語的聲音自遠處輕輕飄來，卻如沉岩投水般語驚四鄰。

眾人嘩然，紛紛循聲望去。人群間盪開一條通道，一身白衣的男子獨自坐在角落，恍然間，滿堂的燭火不再燦爛，一切突然變得暗淡失色，因為他竟比世間最耀眼的光芒還要優美、明亮！

他是誰，他來自哪裡，他有什麼後台……一時間在場所有人都為這個來路不明的神秘男子而驚艷、痴迷，議論聲當即迭起。

而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讚美的目光，旁若無人地斟酒一杯，捻指將它舉起，似笑非笑地向姐姐這邊瞟來。

他，不就是剛才賞我一兩銀子的公子嗎？

姐姐微微一怔，悻悻然錯開他曖昧的目光。

我看在眼裡，氣由心生！這人想做什麼？幹嘛平白無故地插進來，差點就拆散了一對苦命鴛鴦！

還好夜公子勢力雄厚，隨即又提高價碼：「兩千五百兩！」

眾人不約而同地扭頭望向遠處的白衣男子，似是在等待一場好戲上演。而他自己倒不以為然，從姐姐臉上收回視線，側首反倒對上我的眸子，美麗的眼睛彷彿是要看到我心靈深處去。

我倏地忘了呼吸，痴痴看著他對我勾了勾唇，露出深邃難懂的笑容：「三千兩！」

「三千兩？」，「三千兩吶！」眾人一片嘩然，鴰母樂得嘴巴都合不上，拚命地煽動著雙方繼續叫價。

原本穩操勝算的夜公子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樣一號人物，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忽的從桌邊站起來，按在桌面的雙手攥成拳頭，強壓著怒意咬道：「三千五百兩！」

夜隨身的侍衛們隨即出動，將那白衣男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適才熱鬧非凡的百花樓里頓時靜若幽谷，眾人不由得地為那個勢單力孤的年輕人捏了把汗。

連我的心都不由自主為他揪成一團，可滿堂賓客中唯一一個仍然氣定神閑的人，恐怕就是他自己了吧。可是我卻能清楚地感知到，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內在越是積聚著一種可以摧毀一切的力量！

果然，他並沒有因為外界無形的壓迫而退縮，極為平靜地拋出一句：「四千兩！」

只聽一片「稀里嘩啦」，他面前的酒桌被侍衛們一腳踢翻，寶劍隨之出鞘，齊刷刷地指向了中間依舊端坐不動的他。

遠處的夜公子渾身蔓延著盛怒，攝人的殺氣從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四千五百兩，還敢不敢跟？」

一個是殺氣騰騰的九天戰神，一個是美若玄冰的玉面修羅，幾把雪亮的利劍通體閃爍著霹靂電光，箭若上弦一觸即發。

「呵呵，」白衣男子手中持著最後一隻酒杯，低頭望了望滿地狼藉，神情似乎是在為一桌子的好菜而惋惜，又抬頭望了望夜公子，譏誚著笑了笑：「既然仁兄如此抬愛，在下又怎麼忍心博你雅興？」

他將杯里的酒一仰而盡，然後隨手一扔，「五千兩！」這就是他的回答。

難道這就是詩里講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可這玩笑開得未免也太大了吧！姐姐緊張地臉色發白，我看在眼裡急在心頭。這可怎麼辦是好？

算了，豁出去了！

「鴰母說砸了酒壺就罰我餓上三天，現在砸了這麼多東西，我看我還是自盡算了！」

一個嬌小的身影突然由人群擠出，撲通一聲跪在二人中間：「公子們行行好，誰砸的東西誰掏錢賠上，也算救救香兒一條小命！」

我這一鬧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剛才還烏雲密布的夜公子突然忍俊不禁，竟從嘴角浮出一抹飄忽不定的笑意。

那白衣男子也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頗有興緻地細細打量我三兩圈。

我見事情有轉機，忙裝腔向他哭訴道：「客官叫價大方，糟蹋東西更大方，那求求您不要把錢用錯地方，先大大方方地賠了酒杯好不好？」

他彎腰將我扶起，淡雅清新的香氣直撲入鼻，低柔的音律彷彿摻毒的蜜餞，在我耳際淺淺撩撥：「五千兩，夠不夠？」

酥麻的感覺沿著側臉一路癢到我的心底，懷中翻騰起一陣陣情迷意亂的眩暈，我向後躲了兩步：「夠了夠了，別說是這些東西，就算買下香兒都夠了！」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尤其是在看到他眼裡閃現一絲故意捉弄的神情之後。

他貌似無心地隨口應道：

「那就買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