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ume I-Chapter 二
張方季走在路上,左手提著黑色塑料袋,右手牽著一隻小土狗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臉上戴著金屬框的眼鏡,體態均勻,周身散發著一股書卷氣息,讓人第一眼便覺得他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
「方季老兄?」
動作停了下來。
「老程?好久不見啊!」
程遂和張方季擁抱了一下,很快程遂眉頭緊鎖。
「還在抽煙嗎?身上煙味太大了。」
「是嗎?我今天才抽了一根。」
「都是39的人了還抽,你這身子骨遲早會垮的。」
張方季微微一笑,「還在公安局工作呢?」
程遂道,「是啊,你離開的這幾年我可都沒有能談心的人,但你怎麼會突然回到衡市?」
「工作結束了,以後準備干點小生意。況且我這身子你也是知道的一年不如一年了。」
程遂點點頭,突然問道:「你知道今天和安路的謀殺案嗎?」
「了解一點,這個案子是你負責的?」
「是啊,原本我以為只是個普遍性的仇殺、情殺,但是我卻在現場發現了十一年前案卷中記載的那對腳印。回去后我做了對比,完全相符。所以,我想問一下你的看法。」
張方季表情複雜,「你想問什麼?」
「我們在受害者肚子上發現割出腸子的傷口,下手兇狠至極!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張方季搖了搖頭,「受害人遇害時間是在凌晨一兩點左右,路上來往的行人很少。而身上的傷口這可能需要我看一下才能判斷。」
程遂點了點頭,又問:「我始終不明白兇手是如何做到一直謹慎的。」
「如果,他的職業是和你一樣的職業呢?」
這句話提醒了程遂,他並不是沒有想過,因為屍體上的傷口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是同行。但這想法一出現就被他立刻否決。
他無法想象法醫殺人,也無法忍受法醫殺人。
程遂抿抿嘴,不作聲。太陽射在兩人身上,張方季熱的皺了皺眉,話語間隱隱透著不耐煩。
「要不去我家坐坐。」
話剛說出口,程遂便搖頭拒絕。
「我一會兒還要去一趟局裡,咱們電話聯繫吧。」
「那也行,有事找我。」
思索再三,程遂問出來困擾自己三年的問題。
「當年你為什麼要走?」
…….
「離開的原因我不想過多提起,但你要知道,十一年前的案子無論是專案組還是由老刑警組成的隊伍,都沒有發現新的蛛絲馬跡。」
「案,也變成了死案。」
程遂沉默不語,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而張方季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臉上沒有任何錶情,轉瞬即逝的是滿腹陰鬱,只是牽著狗繩的手緊了緊。
古宛小區的對面是一家開了七年的米線館。
范政每天晚上下班總會準時到達飯館吃飯,他吃著碗里的米線,眼睛向右一瞄。轉身碰了碰身邊的人,「那裡怎麼回事?」
「惹事了唄,這附近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警察都很少來管這些事情誒!」
回答他的是這個飯館的店長,人如其名叫謝福慶,性格溫和不惹事所以在這一片朋友很多。
「唔,也就是說警察很少管嘍?」
「是唄,真想有個人出現教訓教訓他們!」
范政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神情複雜。
凌晨1:30分,范政獨自一人站在昏暗的道路上,手上的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掉,這條路經常出現「變態佬」所以來往的路人非常少。
遠處離他大概500多米的距離站著一個人,他警惕的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麼人來往,才緩慢的朝范政的方向走來。
看著屍體,張方季遲疑了。
他們曾是公安總部刑偵大隊的天才搭檔,僅僅只是因為一次失手犯下重罪,種種原因,兩人決定隱瞞事實離開衡市。
而現在,幫他,兩人恢復多年的平靜生活將會功虧一簣。不幫,他同樣無法眼睜睜看著多年的搭檔再次走上錯路。
他很難去做這一次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