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農村的悠閑生活
沈奶奶洗凈了鍋，又炒了兩盤小菜，酸辣土豆絲，番茄炒雞蛋。
想著沈秋秋愛吃青菜，又煮了個莧菜湯。
這麼豐盛的晚飯，是沈秋秋回家才有的待遇。
如果只有老兩口在家，蒸一甑子米飯，炒個小菜，再加上一碟自家腌的鹹菜，就算一頓飯了。
小院里搭了葡萄架，架子下擺著石桌石椅。
到了夏天，家裡人都喜歡坐在葡萄架下乘涼，飯也都是在這兒吃的。
沈秋秋幫著把菜端到石桌上，酸菜炒臘肉放到甑子里保溫，其餘的菜也都用大碗給蓋住了。
天還沒黑透，按著以往，沈爺爺一時半會還不會回來。
怕孫女餓著，沈奶奶順著梯子爬到院牆上站著，雙手攏在嘴邊朝西北方向大聲喊道：「沈老二！趕緊回家吃飯！」
沈奶奶的聲音在空曠的山間回蕩著，一聲接著一聲，一層連著一層，一直傳出很遠。
不一會兒，便收到了沈爺爺的迴音，一個「好」字，在空曠的山間回蕩了好幾遍，莫名有種喜感。
清河村地處偏僻，整個村裡只有百來戶人家，有時候在家裡說話都能聽得到回聲。
村裡聯繫全靠吼，這話可不是吹的。
沈秋秋幫奶奶扶著梯子，忍不住笑道：「哪天我去縣裡給我爺爺買個手機吧。」
沈奶奶拍了拍身上的灰，搖頭道：「別亂花錢，田地里又沒信號，買了也沒用，家裡有一個手機夠了，能聯繫上你跟小樹就行。」
小樹是沈秋秋的弟弟，大名沈家樹，現在在縣一中念高二，兩個星期才能回家一次。
提起弟弟，沈秋秋順嘴問道：「我也好幾個月沒見小樹了，肯定又長高了不少吧。」
沈奶奶笑著點點頭，「可不嘛，像吃了化肥一樣，個子不停地往上竄，比你爺爺都高出了一大截，快有一米九了都。
你去年買給他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短了一截，我全都拿來改了，給你爺爺穿，往後不用給他買新衣服，夠穿好幾年。」
祖孫倆坐在小院里吹著山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沈秋秋手機上的微信提示音一直「叮咚」、「叮咚」響個不停。
她打開微信一看，都是小夥伴們發來的表情包和信息。
【李貌：[饞哭了]嗚嗚嗚……隔壁家小孩都饞哭了。】
【周曉芝：[乾飯人]姐妹，我就著你這張照片吃了三碗飯你信嗎？】
【陳雲芳：[卑微打工人]加班ing，手裡的泡麵突然就不香了。】
【王璐：哇哦，這是你們自己做的臘肉嗎？看著好好吃的樣子。回雲川的時候幫我帶一點啊！】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沈秋秋的手指忽然頓了頓，還會回去嗎？
好像還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暫時也不想去想。
她退出聊天界面，攬著奶奶的肩膀自拍了一張。
然後點開朋友圈，和剛剛那幾張菜的照片一起湊了六宮格，發了一條朋友圈。
文案是：奶奶做的家鄉菜[心]。
瞬間收穫無數點贊和評論。
她還沒來得及回復，沈爺爺就推門回來了。
見到坐在院子里的祖孫倆，沈爺爺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漾起親切的笑容。
「小花回來啦，這不年不節的，怎麼就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鎮上接你……」
沈奶奶忽然上前打斷了他的話，「趕緊洗洗手吃飯，都等著你呢，也不知道早點回來。」
一邊說著，還一邊推搡著沈爺爺往水池的方向走。
沈秋秋聽見奶奶小聲數落爺爺，「孩子回來就回來了，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上回我給她打電話，半天沒接，過了好一會兒才給我回過來，聲音囔囔的，一聽就是哭過。
給我愁的好幾天睡不著覺，想著咱家孩子指不定在外頭受了什麼委屈。
今天見著她，我這心才算落回肚子里。」
沈爺爺被媳婦狠狠數落了一頓，委屈巴巴的道：「我不也是關心孩子嗎。」
沈奶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她一個女娃娃在外頭打拚多不容易，好不容易回來，你就戳她心窩子。
關心可以，不準多問。她就是一輩子呆在家裡，我也養得起她。」
老兩口偷偷摸摸嘀咕了一陣，再回來的時候，沈秋秋已經把飯都盛好了。
不等他們開口，沈秋秋就搶先說道：「爺爺，奶奶，我原先那個公司倒閉了。
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我就想著先回家休息一段時間。」
沈爺爺點點頭，笑著道：「好好好，回來也好，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過幾天爺爺帶你進山采野生菌，你不是老念叨著想吃么。」
沈秋秋笑著應了，「好啊。」
……
老家的生活嫻靜舒適，空氣清新，日子寧靜。
沈秋秋每天跟著奶奶燒火做飯，給菜地澆水，然後喂一喂家裡的豬、雞、鴨和大黃。
沒事的時候，祖孫倆就坐在葡萄架下編竹筐。
大的竹筐能賣50塊錢，小的也能賣到15到20塊，這也是家裡的一項收入來源。
沈秋秋的手藝是小時候跟著奶奶學的，這麼多年了也沒落下，看著沈奶奶編了一個，很快就記起來了。
編出來的成品也不難看，還挺結實，用沈奶奶的話說就是：拿出去賣也不算坑人。
大雨過後，沈爺爺會帶著沈秋秋進山裡采野生菌。
野生菌是大山的饋贈，雨過天晴之後，在鬱鬱蔥蔥的莽莽山野間，一朵朵野生菌破土而出。
它們往往都躲在厚厚的落葉之下，要經驗豐富的人才能找得到。
進山沒一會兒，沈秋秋收穫滿滿，沈爺爺的背簍卻空空如也。
倒不是沈秋秋火眼金睛、經驗豐富，而是沈爺爺寵孫女，他找到野生菌時自己不採，只喊孫女過來采。
沈秋秋背著背簍跟在爺爺身後，快樂的在山林間穿梭，嘴裡還哼著采蘑菇的小姑娘，也是十分應景了。
回到家，沈秋秋和奶奶一起洗撿採回來的野生菌。
這個東西好吃不好洗，兩人足足洗了一個半小時才洗好。
晚上的飯菜自然少不了野生菌，奶奶燉了一鍋野生菌土雞湯，炒了個牛肝菌炒臘肉。
野山菌獨有的香味在小院里瀰漫開來，沈秋秋一個沒忍住，吃了兩碗米飯，還喝了兩碗雞湯。
沈秋秋覺得不能自己一個人胖，毅然決然的拿起手機。
然後，身在遠方的朋友們再次被荼毒。
大家紛紛撒潑打滾求投喂，個別經受不住誘惑的，已經點開了外賣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