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挖個坑埋了

穆勒城，大魏國關外西北重鎮，是大魏國及西域客商往來必經之地。

出了穆勒，便是茫茫大漠，往來客商都會在城中休憩補給。在未被胡人佔據之前，城中商賈雲集，熱鬧非凡。因地理位置特殊，關外胡人若要進攻大魏國，穆勒城也是第一道防線。也因近年戰事頻繁，城內貿易早已斷絕，繁華不復。

王文站在穆勒城的城牆上，腳下是乾涸發黑的血跡，入眼都是斷垣殘壁。走下了城牆，在城中隨意走了一段，空氣中充斥著腐臭的問道，隨處可見被胡人殘殺的漢人，屍身上面落滿了蒼蠅。

因擔心會有疫病，王文讓所有人都退出城裡，回到神山關等待追擊敵軍的將士歸來。

郭儀等人對王文的做法很不理解，認為穆勒城好不容易收回來了就應該派兵駐守才是，畢竟之前的2萬人馬神山關都裝不下，現在又多了幾萬人馬，不駐紮城中，難道要在關外露宿？但看王文的意思並沒有駐軍其中的打算。

此時的穆勒城其實就跟王文遊戲里資源枯竭的分礦一樣沒有任何價值，駐軍其中只會浪費有限的兵力，不划算。

和郭儀等人回道神山關后，王文便找來地圖，開始規劃往燕地進軍的線路。

郭儀看在眼裡，忍不住問道：「老六啊，你該不會是打算繼續揮師北上，連燕地的胡人軍隊也給打了吧？」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我軍連連大捷，士氣正盛，就應該趁這個氣勢將胡人趕回老家去。」

王文正想得如神，聽見郭儀發問，想都沒想就用一句偉人的詩句回答道。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錯，老六果然想得周全。只是這霸王是誰？」郭儀又問。

不是吧？就算你沒讀過書，西楚霸王項羽都不知道？難道是他們這個時代早於西楚霸王所在的年代？嗯，很有可能。不愛讀書，高中都沒畢業，對歷史時間線理解混亂的王文想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霸王是誰，這些都是我夢中的老師教的。」

王文搬出夢中所學這套說辭搪塞過去。

郭儀心想，仙人所指必有深意，連他的弟子都不能完全理解，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理解不了也是正常。便不再多問。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余金、徐楚等人歸來。

「報少將軍、郭將軍，我軍追擊30里，殲敵7萬餘眾，俘獲敵軍5萬餘人，戰馬8萬多，其他物質尚在清點之中。」

徐楚上前稟報道。

「我軍的傷亡情況呢？」

這才是王文最關心的。

「我軍陣亡3000餘人，傷8000多人……少將軍，請問這些胡人降卒怎麼處置？」徐楚如實回答，而後又問道。

送勞改農場唄，這也要問我？王文正要這麼說，郭儀突然插口道：「挖個坑埋了便是。」

郭儀雖然職務要高些，但不是自家老大，余金、徐楚自然不會聽他的，而是看著王文，等王文發話，只要王文一點頭，他們就去叫人挖坑。

王文反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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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挖坑太浪費人力物力了。依我看，還是送勞改農場吧？」

「勞改農場是什麼？」眾人疑惑道。

難道我又說錯了？不對啊，我看電視的時候那些犯了事的人不是也被派去開山挖石的嗎？難道叫法不一樣了？

「勞動農場呢，是我在夢中和老師學到的詞。就算讓犯了事的人勞動贖罪的地方。因為胡人的入侵，很多百姓舍家棄業逃避兵禍，很多土地已丟荒閑置，就讓這些胡人去耕種吧。」

王文又用夢中所學敷衍解釋道。眾人恍然大悟。

但郭儀卻質疑道：「嗯，聽起來和服徭役差不多。留他們一條命，也彰顯我朝仁德。但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留下他們必然要派人看守，只怕是不好安排啊。」

對啊，哎呀大意了。本來打算留5000人守關，剩下的人跟我去燕地繼續打仗的。現在就算受傷的8000人中有3000可以繼續戰鬥，我也只剩5萬不到的兵力。然後還要留些人看著這些戰俘，留少了怕看不住，留多了我又無兵可用。要不就聽他們的，挖個坑埋了？不行，話都說出去，現在又改口不好。那到底該怎麼辦呢？

正當王文為難之際，有探子來報，後方關外出現一隻軍隊，以「曹」字為旗。

曹字為旗，除了曹騰還能有誰？

「我爹怎麼來了？」

王文嘀咕了一句，趕緊出關迎接。

果不其然，來人便是曹騰，還有夏侯兩兄弟。夏侯義的身上還背著一捆……柴火？

王文正疑惑間，夏侯義已上前說道：「少將軍，屬下之前言語有失，請將軍責罰。」

夏侯義說罷便要下跪施禮，王文趕緊扶住，說道：「夏侯將軍你這是做什麼？以前我不懂事，將軍說我幾句也是應該。」

「既然老六都不在意，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快起來吧。」曹濤也在旁邊說道。

「父親你怎麼來了，永安城的事情解決了？」

打發了夏侯義，王文才有機會向曹騰問道。

「解決了，蔡靖已伏法，其黨羽也被全部剷除。聖上知道你只帶了5天的口糧增援神山關，派我給你送糧來了。怎麼樣，沒來遲吧？關外有多少胡人兵馬？」

顯然曹騰還不知道這邊已經打完了，所以才有此一問。

王文喜形於色，趕緊說道：「不遲，不遲，來得正是時候，這裡已經打完了，關外胡人北逃，穆勒城已收回。我正愁不知道怎麼處置那5萬胡人降卒呢，您就帶兵來了。」

「這還有什麼愁的？就像清遠城的降卒一樣，挖個坑埋了唄。哦，你是覺得你們的人少，挖得慢是吧，讓我帶來的人和你們一起挖。」

曹騰明顯又會錯了意。

王文：「……」

這都什麼啊？你們古代人處理降卒就這麼一個辦法了？優待戰俘不知道嗎？那什麼公約不知道嗎？哦，對，他們確實不知道。不行，不能埋，這可是5萬勞動力啊，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於是，王文說道：「父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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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麼想的，這5萬降卒不能殺。之前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一路上百姓為了逃避兵災拋家舍業，土地大多都丟了荒，包括這神山關後方就有大片荒地。我想讓這些降卒在百姓回遷之前把那些荒地耕種起來。」

「不行！你有沒有想過，這五萬人一年要吃我們多少糧食？我們要派多少來看守這5萬人？是，我是帶了些人來，但若是分出人來看守這些降卒，穆勒城誰去駐守？如果胡人捲土重來這5萬人又發生嘩變怎麼辦？我們憑什麼又出錢又出力的養著他們？」

曹騰的這一堆問題王文早就考慮過，於是不疾不徐的回道：「我沒打算讓我們養著他們，相反的，我還要讓他們養著我們。神山關後方那麼多荒地如果利用得當，一年產的糧食養活他們綽綽有餘，剩下的糧食便可充作軍糧。而且，我不光讓他們耕種，凡是又需要用到民夫的地方，都可以讓他們代替百姓，讓百姓可以安心勞作。另外，穆勒城我也沒打算派兵駐守，那省下來的兵力，正好可以看管這些降卒。」

「糊塗，穆勒城是我大魏的城池，現在既然收回來的，豈有不派兵駐守之理？」

聽見王文說不打算派兵駐守穆勒城，曹騰不等王文解釋原因，便呵斥道。

王文也生氣了，你又不是我親爹，我憑什麼讓你當兒子吼，針鋒相對道：「我不管！人是我俘獲的，城池是我收回的，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要麼你直接把兵借我，要麼你聽我說我再把兵借我。」

曹騰被王文吼得一愣，正要發火，夏侯兄弟趕緊勸道：「將軍，要不你先聽聽少將軍的計劃再做決斷。」

還聽啥啊？他都直接說了，不管我聽不聽他都要我把兵借他。罷了，罷了，既然你們兩兄弟給我個台階，那我就順便下吧。蔡騰這麼想著，然後對王文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打算，詳細說說，如果說不服我，休想我把兵交給你。」

見曹騰有了妥協的意思，王文嘿嘿一笑，說道：「今天我去穆勒城裡看過，已是一座死城。城內到處都是被胡人殘殺的百姓屍體，蚊蠅滋生，進駐進去恐有疫病。另外，穆勒城作為往來客商的補給站，在商貿斷絕的今天，已沒有任何價值，派兵駐守，只是浪費兵力，而且還會增加我們的防守壓力。所以，對於穆勒城，我們對外宣稱是我朝國土，擁有該城的所有權利，卻不派兵駐守，等貿易重開之時，再派兵駐守不遲。」

「既然穆勒城不派兵駐守，那省下來的兵力分我一部分，讓我湊足6萬兵力去打燕地的胡人，剩下的就留在此處監工。」

「好吧，好吧，其實這些我也不敢做主，就先照你說的辦吧，等從燕地回來，再讓聖上決斷吧。但是，去燕地我要跟你一起去。」

曹騰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說不過王文，那就先答應下來，反正這些大事最後都要讓聖上定奪的。

這邊事情已經說定，王文讓將士們休整了一天便啟程去燕地。經過5天的行軍，終於到了燕地，但哪裡還看得到胡人的影子，只看到燕地守軍忙碌的身影，看起來好像是在……挖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