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多線操作
看著得勝歸來的王文等人,蔡德恆面如死灰。
他之前根本不相信魏軍能贏,但當他看見6萬魏國騎兵追著20萬胡人騎兵打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魏國的騎兵這麼強、原來自己才是那個被人玩弄於股掌的草包。
「你是怎麼做到的?明明胡人都已經知道你所有的計劃,你卻能化被動為主動,輕鬆取勝的?」
蔡德恆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想做個明白鬼。
王文笑笑說:「你搞錯了,他們並不知道我的計劃,他們所知道只是我想讓他們知道的。我也不是化被動為主動,我一直都是主動的一方。從我猜到是你在給胡人傳遞情報的時候就開始計劃今天了。為了讓你死得明白點,我就給你說說吧。」
「從去你的軍營的時候,我就讓夏侯義去投敵,並告訴了他我所有的計劃。回到中軍大營,我當著范哲的面說出我要偷襲沙丘和十字坡的時候,夏侯義就已經先將這個情報告訴了雅木台,所以他能輕易的混進胡人營中。然後,我後面的每一次行動的實際執行時間都比我下達命令的時間早了一個時辰,所以,你傳過去的情報就比夏侯義的晚了一個時辰。」
「幾次之後,雅木台就會對夏侯義深信不疑,也就不會再對你傳過去的情報有所期待。今天我邀請你來做最後的指示的時候,胡人剛收到你穿過去的我們要往沙丘和十字坡增兵的情報。按照我最初和夏侯義交代的計劃,在我將沙丘和十字坡的兵力增加到3萬的時候,夏侯義便慫恿雅木台進攻。然後我便以逸待勞,等著他們送上門來。」
「就算你現在贏了又如何?神山關5000守軍能擋胡人多久?神山關一破,魏國門戶大開,胡人便可長驅直入,你若救,清遠城便又回到胡人之手;你若不救,胡人便可兵臨皇城。魏國的命運早已註定,不是議和就是亡國。」
神山關只有5000人?王文心裡一驚。
之前曹騰給王文說過,最初胡人是不打算進攻清遠的。剛開始胡人的80萬大軍是各分40萬進攻燕地和神山關。但燕王在燕地經營多年,手下兵多將廣,難以速戰。而神山關地勢險要,關前地勢狹窄,40萬的部隊根本展不開,兵力優勢體現不出來。所以便從兩處共抽調30萬人馬攻打清遠城。
略一計算,王文便知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神山關隨時可能會失守,若神山關被破,自己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王文雖然擔心神山關的局勢,但還是淡定的說:「既然不好守,那就不守了,我帶人把關前的胡人打跑便是。至於你嘛,安心上路吧。」
當晚,魏軍中軍大營內。
眾將都為今天的大勝感到高興,只有王文盯著地圖緊皺眉頭,一言不發。
「老六啊,今天打了勝仗,怎麼看你一點也不高興呢?」曹騰忍不住出聲問道。
「父親,之前你說過胡人是攻不下神山關才分兵進攻的清遠城的是吧?」
「神山關地勢險要,關前不利於陣型展開,40萬兵馬放在那裡也是多餘……用你的話說是占人口……所以就分了一些來打清遠城。」曹騰回道。
王文點點頭,繼續問道:「也就是說我們出征的時候神山關已經守了很久了是吧?那邊有多少守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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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月多快兩月了。本來那邊有守軍5萬,我們出征的時候能用的兵力只有10萬,所以便從各處抽調兵力,其中神山關抽調了45000人。所以我們出征的時候神山關守軍只剩5000人。」
聽到曹騰的答覆,王文心裡一沉。之前聽蔡德恆說神山關只有5000守軍的時候,王文還抱有僥倖心理,以為胡人是三地同時進攻,那算起來神山關也只是守了個把星期。如果利用地形優勢,5000守20萬守個把星期也不是不可能。但現在都快兩個月了,神山關怕是早就到了極限,現在還不失守,多半是靠信念在硬撐。
按聖上密詔的意思,蔡德恆死後宮內恐有巨變,而皇城之內僅馬濤一人可信,即便馬濤能作為皇城的內應,皇城之外還有一個永安城。也就是說要進皇宮護駕,必須先進永安城。
之前計劃收復清遠之後便回師救駕,但現在神山關又不得不救。現在一想,聖上這一把玩得可真大啊。既然聖上都敢這麼玩,那我又有什麼不敢,那就秀一下從李峰那裡學來的多線操作吧。
心裡打定主意,王文問道:「父親,這一戰我們繳獲了多少戰馬?永安城守軍有多少。」
「這一戰我們繳獲胡人戰馬4萬有餘。永安城有守軍10萬,但無良將。」曹騰回。
既無良將,與烏合之眾有什麼區別?這一仗繳獲戰馬4萬,至少可以再擴充2萬騎兵,那我們現在就有8萬騎兵,差不多了。
王文想著,然後看著夏侯義說道:「夏侯將軍,你帶200精銳即刻出發趕往永安,想辦法混入城中,與馬濤及你大哥取得聯繫。待宮內發生變故時,賺取東門讓我父親進城。」
「我大哥沒死?」
夏侯義顯得很激動。
「當然沒死,不然我怎麼會叫你與他取得聯繫?招魂啊?」王文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之前不是說他借他人頭一用嗎?」夏侯義還是不敢相信。
「對呀,借來用一下,用完了就還回去了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夏侯義:「……」
王文也不給夏侯義再說話的機會,對曹騰說道:「父親,你帶2萬騎兵在東門外等待時機。」
說完這些,王文又盯著地圖看了一會,才說道:「余將軍,你率4萬騎兵從清遠城出發,取道雲州,繞到神山關前的胡人側翼需要多久?」
余金看著地圖,不解的問道:「將軍,若要增援神山關,為何不走最近的洪州,而要繞道雲州呢?」
王文解釋說:「清遠的胡人兵敗,必然急於與神山關的胡人匯合,洪州便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們也從洪州增援神山關,路上就會和他們遭遇,這樣只會減緩你們的行軍速度,所以我才問你繞道雲州需要多少時間。」
余金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回到:「大概7天。」
王文搖搖頭,說:「太久了,我們怕是沒那麼多時間。我給你5天的時間,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
「好,到達指定地點后稍事調整便對胡人發動奇襲」,王文說,然後又對徐楚說道:「徐將軍,你帶2萬騎兵和我馳援神山關。」
第二日。永安城,朝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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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的上首坐著一男子,大約十八九歲,臉龐白凈,星眉劍目。此人便是大魏國當朝聖上劉永。在他對面站著的是大魏國文武百官。
「眾位愛卿,可有事奏。」劉永懶懶的問道。
「陛下,前線急報。」一大臣上前說道。
「念!」
「昨日晨間,胡人來犯,蔡帥臨危不亂,指揮若定,我軍奮勇反擊,斬敵6萬眾,繳獲戰馬4萬餘,其他物資無數,收復清遠、雲州、洪州三城,但……」
那大臣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偷眼看了看蔡靖。
「繼續。」聖上的聲音里透著不耐煩。
大臣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但蔡元帥在亂軍中身中流矢,重傷不治,以身殉國。」
大臣說完,頭也不敢抬,眼睛的餘光看見蔡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劉永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然後突然站起,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大臣的把頭埋得更低,忐忑的說道:「蔡元帥再亂軍之中被流矢射中,以身殉國。」
劉永聽罷,頹然坐下,拍打著龍椅哭喊道:「我的表哥啊,是朕害了你,朕不該讓你當這個大元帥,不該讓你上戰場啊。舅舅啊,是我害死了表哥啊!」
劉永哭道傷心處,那裡還分什麼君臣,跑到大殿中抱著蔡靖哭得涕淚橫流。
蔡靖心知這裡面的內情並不簡單,但還是輕輕推開劉永,退後幾步,施禮道:「聖上請以龍體為重。征戰沙場,本就該做好馬革裹屍的覺悟,犬子能以身殉國,也是他的無上榮耀,聖上不必介懷。」
「請聖上龍體為重。切勿傷心過度,傷了龍體。還請聖上回座歇息。」眾大臣也複議道。
劉永站在原地哭了一會,見眾大臣礙於君臣之禮不敢上前來勸,便慢慢的走回去坐下兀自抽泣著。
眾臣在下面看著,又不敢上去勸,只得把頭低低的埋著,大氣都不敢出。
哭得累了,劉永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說道:「眾卿聽旨,追封蔡德恆為鎮國公,封地定遠、清遠、平遠、雲州、洪州五城。」
劉永心想:反正人都死了,封什麼都是假的,把整個大魏國都封給你我也無所謂。
「沒什麼事就退朝吧……舅舅,表哥什麼時候回京?我要去看看他……嗚嗚嗚」
話還沒說完,劉永又哭了起來。
眾臣散去之後,殿中只剩下劉永跟齊王劉齊。
劉齊的樣貌跟劉永有幾分相似,但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顯得有點玩世不恭。
「看來今晚就要變天了啊,你們準備得怎麼樣了?」劉永對劉齊問道。
劉齊看著殿外的天空,笑著說:「明天應該是個大晴天……馬濤已將曹騰的手下大將夏侯忠安插進來;據悉夏侯義也帶著200精銳潛伏進永安城內;曹騰帶兵在永安東門外伺機進城,一切都在向你的計劃之中發展。那什麼,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研究我的新發明呢。」
劉齊說完也不等劉永有所回應便獨自離開。
看來把一切都賭在曹騰身上果然賭對了。今夜我要讓父親留下的大魏國從新回到我劉家的手中。
劉永心裡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