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道，這不是回憶？

徐妙妙手僵在半空，臉色微變。

陸妤對其他所有人甚至是賀驚鴻，都看得無關緊要，對自己這個姐姐卻格外看重。

她從來沒有對徐妙妙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不讓碰她。

別碰我這句話——

只有徐妙妙對陸妤發脾氣時，才會經常說的。

區區一個養女還敢命令我？

徐妙妙還要勸陸妤說服賀驚鴻取消報警，再加上她想要在賀驚鴻面前留個好印象，忍著沒發脾氣。

就在這時，又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門，看到門外穿著制服的警察們，徐妙妙臉色慘白心慌意亂。

警察們進入房間拍下現場照片，救護車將已經昏死過去的宋文歸送往醫院。

做完現場工作，有個年輕的女警察走到陸妤面前，輕聲道：

「女士，我需要您去警局做下筆錄。」

陸妤思緒恍然，沒有聽到。

賀驚鴻猜想她大概是受驚了，他想和她聊聊，開口請所有人離開房間。

那個女警察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就徐妙妙還待在房間，忍不住提醒她：

「女士，請你跟我一起出去，給受害者和她的家屬單獨談話的空間。」

「我是她的姐姐。「

徐妙妙根本就不想離開。

她擔心她走了以後，陸妤會告訴賀驚鴻假出軌是她為陸妤出謀划計的，她不能讓陸妤毀了她在賀驚鴻面前單純小白花的形象。

」那你問受害者願意你在場嗎？「

女警察說。

徐妙妙期盼地望向陸妤，可陸妤根本就不看她一眼，更別說是留她不走。

「走吧。「

女警察要徐妙妙也出去。

徐妙妙不死心地看向賀驚鴻，還沒說話，賀驚鴻就說：

」徐小姐，請你先出去。」

「這回你可以跟我離開了吧。」

女警察打開門，看向還賴著不想走的徐妙妙。

徐妙妙臉色很難看，覺得這個警察真是討厭的要命，怎麼那麼喜歡多管閑事。

徐妙妙和女警察走後，賀驚鴻在陸妤旁邊耐心地對她說：

「警察現在需要你去警局。不要害怕，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會陪你一起。」

陸妤沒有說話，雙手還在顫抖。

這一切明明不過是她的回憶，為什麼會那麼真實，就像一切都重來了一遍。

難道，這並不是回憶？

如果是自己是重生了呢。

賀驚鴻將陸妤的顫抖理解成對自己的抗拒。

平時陸妤討厭他的時候，就會露出這副模樣。

賀驚鴻注視著她蒼白的小臉，一邊朝她伸開雙臂，一邊低眸故意不去看看她的表情：

「接下來我要帶你出門，如果討厭我觸碰你就現在說——」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陸妤俯身抱住了他的脖子，她將臉緊緊地埋在他的頸間，聲音軟軟的：

「走吧。」

對於陸妤的主動，賀驚鴻不敢置信地張了張眼睛，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

聽到陸妤的聲音，賀驚鴻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了一下。

想到陸妤可能是因為害怕才主動抱他，翹起的唇角又下來一點，最後藏不住的笑意又蔓延上來——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總之她主動抱了自己。

賀驚鴻將陸妤整個人從床上抱起，輕易地就像是抱著一隻小貓。

抱著陸妤走到門口，他看到門外站著的一群保鏢和陪同的警察，以及徐妙妙。

徐妙妙看著賀驚鴻抱著陸妤，想起自己剛才想握陸妤的手卻被她拒絕，臉上更加難看。

陸妤可真是夠心機！

嘴上說不要人碰她，結果賀驚鴻碰她她卻不抗拒。

虧她平時說對賀驚鴻沒興趣，討厭賀驚鴻之類的話。

示意保鏢們離開。

賀驚鴻抱著陸妤和警察、徐妙妙坐安靜無人的vip通道去了停車場。

徐妙妙悄悄地望著他，心裡暗暗地想，要是賀驚鴻抱著的是她而不是陸妤該多好啊。

陸妤根本不願意讓除了賀驚鴻以外的人碰她。

賀驚鴻剛把她放進警車，她就無言地抓緊了他的衣服，怎麼都不肯從他懷中離開。

賀驚鴻跟警察商量過，決定開自己的車帶陸妤去警局。

他抱著陸妤向自己的車走去，剛打開副駕駛座旁邊的車門，徐妙妙就湊過來要往副駕駛位上坐。

「賀先生，反正也是要去警局，你不介意載我一程吧。」

賀驚鴻將懷裡的陸妤放到徐妙妙心心念念的副駕駛位，從皮夾里抽出幾張鈔票，遞給她冷淡地開口：

「陸妤她需要安靜，你搭的士過去吧。或者你先等一下我讓助理開車接你。」

徐妙妙臉僵得厲害。

明明她也不比陸妤差到哪裡，為什麼賀驚鴻只照顧陸妤，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徐妙妙不想錯過這麼好的和賀驚鴻相處的機會。

她沒有拿錢。

正想著理由該怎麼讓賀驚鴻拒絕不了自己，旁邊警車的女警察聽到這邊的談話，走過來善解人意地主動說：

「徐女士，您坐我們的警車吧。您妹妹受了刺激需要空間讓她緩解一下。」

「可是我也想安慰安慰她。」

徐妙妙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謊，她其實只想坐賀驚鴻的車，讓賀驚鴻對她感興趣注意到她。

「那你就更應該坐我們的車。您妹妹現在需要什麼應該由她自己決定，而她現在並沒有需要你安慰的想法。」

女警察耿直地說。

徐妙妙知道自己今天是沒機會坐賀驚鴻的車了，臉色變了變，恨恨地咬著牙上了警車。

賀驚鴻關上車門，跟著前面的一輛警車去警局。

「賀驚鴻，你打我一下吧。」

這時候，坐在副駕的陸妤忽然看向他，一臉認真地說。

如果她是重生了，按道理痛覺也在。

「什麼？」

賀驚鴻目光逐漸變得冰冷，握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用力浮現出青筋。

陸妤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任何不妥，她朝著賀驚鴻湊過去，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

「我說，你打我吧。」

周圍的溫度似乎在瞬間降到零度以下。

賀驚鴻危險的眯起眼，眼底氤氳著怒氣，周身的暴戾如同暴風雨那樣失控地肆虐，像是隨時隨地都能將人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