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泄密了？

上了汪楠的車，孔凡浩剛要說話，汪楠把食指放在嘴上，意思不要說，然後對孔凡浩說到：「還沒有來及吃早飯吧？我們去吃個早點吧。」「阿布，吃早點的老地方。」汪楠給司機阿布說。

很快就到吃早點的地方了，這裡是一個港式茶餐廳，地方很大，有室內和室外。位置正好處在仰市著名的道基湖邊。道基湖是古代的皇家湖，風景很好，裡面有一條長長彎彎的木橋，孔凡浩住的不遠，有時也會在橋上跑步；湖中還有一艘據說老國王的大遊船，金碧輝煌，其實這個遊船只是船形但是不會動，現在已經被改成一個高檔的本地餐廳了。湖邊還有一家五星級酒店，這個酒店是屬於新世界集團的，整個酒店有100多根粗大的柚木做柱子，也是十分的有特色。

這個季節，湖中正有蓮花盛開，滿滿的荷葉托著一朵朵嬌羞的蓮花，散發著醉人的香氣。孔凡浩和汪楠挑了一個靠近湖的角落，既能在香氣中心曠神怡一把，又能說話方便。兩個人都來過這裡，很快就把早點點好了。汪楠往沙發後背一靠，問孔凡浩：「你說吧，看是不是和我想的是一個事。」

孔凡浩往前湊了下身子，汪楠也跟著前探了一點。「汪總，剛才開標后，我感覺不太對勁。你想啊，我們7100萬，亞科7000萬，原本兩三個億的項目，我們報這麼低了，但是他們的報價只比我們低了百分之一點幾啊，這亞科的水平也太高了吧，要是我，我是做不到的。」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技術標不太差，都能贏。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孔凡浩忿忿的說。

汪楠看孔凡浩說完了，接著：「看來你說的和我想的是一個事。這次我們的商務應該提前被泄露了。我們這個事情要好好查一下，我們內部的人、辦公室、車可能都不安全，所以剛才上車我沒讓你說話。」

兩個人不愧是打了多年競爭的老杆子，一下都感覺到了問題。對類似這種問題他們都是很敏感的，這次亞科做的比較明顯，可能在這個市場確實太傲慢了。這種擦邊報價，很大可能是提前了解到了凱通的出牌。

這會，在湖邊坐了一會後，孔凡浩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回想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向汪楠復盤了一下，「汪總，今天這事亞科做的太明顯，我往前面想了想，其實已經有一些跡象，只是我們沒太在意。展雲飛前天告訴我，達溫芒提醒他這次亞科似乎早就勝券在握了。還有你看今天，鄭不凡和明吳肯定提前勾兌了。還有他和彭家偉在開標時的表情，我特別留意了下，尤其開我們的價格時，大多數人還是比較吃驚，他倆卻沒有任何波瀾，要麼就是太厲害，要麼就是提前知道了。」孔凡浩表情比較確定。

汪楠若有所思的聽著，沉默了一會。然後對孔凡浩說：「這個事情呢，你悄悄調查下，範圍就先限制在咱們兩個知道。一方面把我們價格形成的過程梳理一遍，看看所有環節上哪裡有漏洞，會上看在安電沒有被打開過，很可能是交之前就泄漏了；同時你私下了解下最近可疑的人和行為，圈幾個重點關注對象，先不要聲張和定性；最後清查下咱們的辦公室和車，看有什麼竊聽裝置不。」

「先不要給別人說，最近我們常碰下。對了，他們給你說過吧，重要的事不要通過電話和簡訊傳遞，最近我們都謹慎點。」

「好的，明白了。我以前查過類似的事，交給我吧。」孔凡浩接了這活，心裡更加沉重了，

不僅項目輸了，內部也出現了問題。

早餐上來后，兩個人快速的吃完，孔凡浩就回公司了，需要拉團隊討論下接下來的動作。汪楠則聯繫了杜坤，也需要商量下。

孔凡浩回到公司叫上展雲飛、程莉莉、胡曉磊、趙鵬開了個短會，大家整體心情還是比較沮喪的，努力了這麼久，還是沒能改變結果，一下感到很失落，不知道幹啥了。還好孔凡浩很快回過神來，引導著大家討論下一步的動作，「現在亞科合同沒簽呢，沒簽就代表著沒有100%確定，凱通就還有機會，大家振作起來。」雖然自己內心也不看好了，但是作為團隊主官，騙也要先騙過自己，自己信了，團隊才可能信。討論完，安排了儘快拿到亞科技術詳細標書，要抓緊時間找問題找漏洞，這個活壓在了展雲飛身上，必須搞定；也安排了胡曉磊再去拜訪珊珊倫，看在合同談判和PO下發過程上能不能拖延，實在無法翻盤，就拖到大選，可能有轉機。

安排完招標後續的事情，孔凡浩就開始了自己秘密的任務，找泄密者。首先他回憶了下整個準備商務和交標的過程，8月7號的交標，往前看，最後的商務申請是6號晚上10點的會議，會議12點左右結束拿到了總部授權，然後填文檔封箱，然後7號早上9點各廠家準時交標。10點前沒有商務數字，所以早於10點的時間不用管；早上9點交標，之後友商知道也不可能改價格，後面的時間也不用管。排除法之後，最有風險的時間是6號晚上10點確定商務到7號早上9點交標。

孔凡浩來安達國這些日子，和展雲飛一起比較多，相對了解些，感覺展雲飛對公司利益很看重，有很強的求勝慾望，十分渴望拿下這個項目，不太可能去破壞自己的勞動成果。而且6號晚上到7號早上七八點鐘，他和展雲飛一直在一起，直到宿舍才分開，也不太能泄密。於是孔凡浩先約了展雲飛到辦公室樓頂的咖啡廳聊天，這個咖啡廳在20樓，基本上是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之一了，視野很好，可以看到這個國家最有名的大佛塔，還可以看到遠遠的安達河。很多遊客也喜歡來這裡坐坐，看下風景。凱通的人，有時候休息下或者談天，也喜歡上來坐坐。兩個人挑了靠角落可以看到安達河的位置，熟練的每人點了個咖啡。

還沒等孔凡浩開口，展雲飛就說了起來：「老孔，兩天了，這個項目我還是很鬱悶，我在安達國快三年了，這是最有機會的一戰，還是輸了，真是不甘心。就差那一點，太可惜了。」

「是啊，很可惜，大家努力那麼久。你還記得最後一晚大家熬通宵嗎？很是辛苦。」孔凡浩開始引導到自己的問題。

「當然記得，那天咱們都熬了個通宵，早上天亮咱們倆才先走了，他們幾個比我們倆還晚走。」

孔凡浩繼續問：「那天夜裡一直到咱們走，好像大家都在會議室吧，沒誰出去辦公室吧？」

展雲飛沒有感覺問題的奇怪，回想到：「大家應該都在辦公室，沒誰出去。尤其開完商務會議，我特別累，就在門口前台旁邊的沙發上躺了挺長時間，但是沒睡著，也沒看到誰出門去。」

「好像是那天看你在沙發上躺著，喝紅牛管用吧，躺著也睡不著。向總部申請這麼低的商務確實很考驗人，要找充分的理由。那天商務申請會都是誰參加了來著？你，我，汪總……」

展雲飛搶過來接著說：「還有曹總和志剛總，胡曉磊。……哦，對了，還有周闖。」

「周闖？」孔凡浩念叨到，前面幾個人他自己也都記得，差點忘了還有周闖進去過。

「你看你這記性，估計前幾天熬壞了。最後到核心網商務的時候，咱們幾個說不清細節，不是叫他進去了嘛。弄完核心網就先走了。你看你都忘了似的。」展雲飛略有嘲笑的說。

孔凡浩喝了口咖啡，笑到：「前幾天困的還沒緩過來，腦袋轉的慢。」

後面孔凡浩主要是閑聊了，沒有再問太多問題，還是不想讓大家感覺到他在查泄密。

這兩天，孔凡浩陸陸續續的又和胡曉磊、程莉莉、趙鵬聊了下，基本驗證了兩個信息：

一是在懷疑的時間段里，除了汪楠、曹鴻和張志剛商務會議結束后回去休息了，其他人在交標前都沒有離開辦公室；第二點是知道商務的就只有那天參加商務會議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