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開標（下）

會場開始有一些討論的聲音了，對面的亞科看著神情比較輕鬆，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感覺。而凱通這邊，大家都緊張的綳著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登侯對著話筒咳嗽了兩下，意思讓大家安靜安靜，然後宣布開商務標。這時，兩個工作人員把新世界和亞洲集團的商務交標箱搬了進來，放在了U形中間空間的一個小桌上。為了表示公正，商務標要現場打開。首先登侯邀請新世界和亞洲集團的人到小桌前檢查自己的交標箱是否被打開過，經過檢查，都點頭確認封條完好，沒有被開過。接下來，登侯走到中間，開始準備打開箱子。登侯問兩邊願意先開哪個？兩邊都表示都可以。於是登侯覺得按字母順序來，先開凱通的。

工作人員用裁紙刀拉開凱通的箱子，這時會場都安靜了下來，眼睛跟隨著工作人員的手看著。凱通這邊只有汪楠、孔凡浩和展雲飛知道最終交的價格，其他人都不知道。不知道的人明顯比較好奇和緊張，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的等著。孔凡浩看了下對面友商的人，感覺怪怪的，鄭不凡和彭家偉似乎並不好奇，淡定的等著，孔凡浩心想這倆人看來是經過大場面的。工作人員從箱子里拿出一卷交標書交到登侯手裡，其實裡面一共5本一樣的，按要求1份原件和4份拷貝。登侯小心的接過來，讓工作人員幫忙拿著話筒，自己打開了文件，然後又咳嗽了一下，開始大聲宣讀凱通的價格。「凱通的價格是……」登侯還故意拉長了下聲音，「7100萬美金」。登侯宣讀完，很多人還是露出吃驚的表情，因為這是一個正常要3億美金的項目。吃驚的包括凱通那幾個不知道商務的同事，心想這次公司是豁出去勢必要拿了，看來穩了；還有亞科除了鄭不凡和彭家偉的一些人，他們的吃驚是充滿了擔心的，沒有想到凱通出這麼底，估計自己有點懸了。會場開始騷動起來了，紛紛討論著。而明吳端坐在主席台，不動聲色。此時的孔凡浩，心情一點也沒有放鬆，雖然自己也感覺、或者內心也希望自己的價格肯定是第一了，但是仍舊一言不發的等著開亞科的標。他看了看汪楠，同樣沒有表情，看著登侯。

登侯控了控場，繼續開商務標。工作人員吱一聲，又拉開了亞科的箱子，這次的開箱更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文檔交到登侯手裡，不用他咳嗽，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比剛才還安靜了，登侯似乎也從來沒享受過如此萬眾矚目和萬眾期待的時刻，拿著文件的手似乎都有點顫抖了。他慢慢的打開亞科的報價，「亞科的價格是……」這次拉長的時間比凱通的時候更長了，他也是充分享受了自己的特權，「亞科的價格是7000萬美金！」

孔凡浩聽到這個數字后，趕緊拿出手機，同時給旁邊的展雲飛說：「趕緊算下！」倆人馬上算了起來，

「我們多少？」「94.8分」

「亞科呢？」「我去，他媽的，97分」展雲飛國罵都用上了。

孔凡浩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腦袋左轉的時候正好迎上汪楠期望的目光，還沒等孔凡浩告訴他，對面就傳來一陣歡呼。汪楠一下就緊張了，碰了一下孔凡浩的胳膊，展雲飛看到了，馬上回到，「我們94.8，他們97，比我們多兩分！」

會場整個亂了起來，只有登侯拉著工作人員在做最後的總分計算和核對，但似乎他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大家自己都算出來了。這時候就像世界盃決賽的雙方，終場哨吹起的時候，一方在歡呼，

一方在垂頭流淚。對孔凡浩來說，何止是終場哨響失敗的感覺，簡直就是加時賽被絕殺，就這麼微弱的劣勢輸了，真是不甘又無奈。抬頭看看對面，好像彭家偉也在看著他，一副勝利者驕傲的姿態，那個掛在臉上的笑容，讓孔凡浩多年都記憶深刻。孔凡浩努力讓自己很快淡定下來，在敵人面前失敗也不能丟了氣勢。看看汪楠，還和剛來時一樣，面無表情，除了剛才那一下，沒有過多的表情，不愧是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啊。孔凡浩靠近了下汪楠，貼著耳朵說到：「汪總，我準備了一個更低的價格，你看是不是過去給明吳說下？」

汪楠聽了后，有點吃驚的說：「你哪裡來的授權？」

「我自己拍的，沒申請。汪總，交了吧，內部追究起來我自己擔。」孔凡浩急切的說。

汪楠思考了幾秒鐘，確定的回他：「不要交」。簡單，但是又比較有份量，說完就不吭聲了，孔凡浩還想說什麼，被汪楠示意按住了。

後面的流程就是登侯正式宣布，讓雙方確認結果，孔凡浩他們早沒有心情聽了，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了。最後有明吳宣布，亞科以第一名中標70%份額，凱通第二名30%份額。然後散會。宣布散會後，鄭不凡快步走到明吳和巴通猜面前，握手對他們表示感謝。然後就站一旁了，一起等著汪楠過來。汪楠這時仍沒有表現出來大的表情，穩穩的走到明吳前面，和他握手時有意的拉了一下，側到一邊小聲對明吳說：「明吳先生，你看這次開標結果這麼接近，是不是考慮給凱通多一點份額？」明吳聽了后，只是說按流程來吧，微笑著拍了拍汪楠肩膀就沒說話了。說完明吳就帶著巴通猜離開了，剩下只有對手雙方，大家其實也沒什麼話可說，先是鄭不凡打破僵局，說了聲再見，就帶著團隊走了。

汪楠看了下團隊，說：「都先回去吧」，然後就往外走了。孔凡浩看汪楠走了，快步趕上來，說：「汪總，我和你一起走吧？」汪楠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