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接力賽決賽

「哎呀，那我豈不是打破了我最愛的茶茶的小願望？不行不行，那我得重新來。」芙蕾雅歪了歪頭，連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站直。

然後，直接撲到了白茶懷裡。

「好久不見，我最最最最最喜歡的茶茶！」

再次見到芙蕾雅，白茶其實想問很多事，想問芙蕾雅為什麼自說自話的犧牲，想問芙蕾雅為什麼不能一起好好活著。

可是等到芙蕾雅站在自己身前的時候，白茶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意義，也沒必要了。

兩人就這樣坐在破碎的城市邊緣，坐在高樓之上，等遲暮來臨。

有風吹過白茶已然孤身一人。

遠處的風景像是被打碎的拼圖支離破碎，這種場景，若是白茶真的不明白現狀那她也白當這麼多年領頭人。

「爸爸！」

白茶飛快的跑回家，猛的推開門，夢清歡延緩時間的能力時間有限，她不知道自己浪費了多長時間，她必須想辦法抓緊時間叫醒夜楓。

即便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夢。

客廳里，夜楓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古老的紙質報紙，看著白茶冒冒失失的衝進來竟然絲毫不感到驚訝。

「爸，我……這……」

夜楓還是如此儒雅而從容，好像畫中走出的人，讓白茶想說的所有話都卡在喉嚨里。

芙蕾雅說的沒錯，她是有點不想承認現實的。

夢境很多，清醒的現實卻只有一個，選擇了一個其餘的所有便都不復存在，這讓白茶有一瞬間的猶豫。

「已經確定這個世界是假的了嗎？」

不等白茶說話，夜楓一句話就驚的白茶半天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現在的樣子嗎？」白茶一時間竟然不知作何反應，從一個小孩突然長大的樣子太過怪異，夜楓發現也是理所應當，這麼說但是也說得過去，但是夜楓這個反應也太淡定了。

這片空間是夜楓的內心世界，是身為神的那部分基因鏡像夜楓的大腦做出來的真實，只要是夜楓存在的地方几乎沒有任何漏洞，憑藉自己幾乎是不可能脫離的。

「嗯……應該說，是你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夜楓思考了一下：「一個人身上的氣質的變化是裝不出來的，一個四五歲孩子的氣質……不應如此。」

這麼早？

這下倒是白茶有些局促了，她還沒度過恍惚期夜楓竟然已經明白了所有，或許這麼長時間放任芙蕾雅旁敲側擊也是因為照顧她。

「你受苦了，茶茶。」夜楓輕輕抱住了白茶，白清苑不知何時來到了白茶身後抱住了白茶。

面前的白茶和他印象里的白茶變化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脆弱又堅韌、破碎而成熟、疲憊而頑強。

夜楓有些心痛，他只能隱約記起來自己似乎是死了，神的基因鏡像的真實讓他找不出破綻，若非白茶突兀進入他估計會一直沉寂下去。

「時間好像不多了。」夜楓停了一會，看見白茶沉默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輕嘆口氣，拉住了白茶的手。

於是，世界破碎，不受控制的基因被迅速奪回掌控權，白茶鎖骨上血色的水晶項鏈突然綻放出璀璨的光，有透明的靈魂從中飛出，幫助夜楓迅速奪回一切。

其中一個純白的靈魂停了下來，和身後虛幻的白清苑融為一體，又化作白霧融入夜楓體內。

於是，世界重新回到了人類手裡。

靜默中眾人不知道過了多久。

墨子燁只覺得自己被時間停滯的暴躁的不行，他拼盡全力才堪堪向前踏出兩步，可是還沒等他有後續動作，時間突然恢復了正常，用力過度的他直接摔到了地上。

空中，白茶的氣息迅速萎靡，夜楓也好不到哪去，被改造的人心臟和大腦是唯一的弱點。

人類因為劣根性無法直接成為聖神，像實驗這種簡單粗暴的激發方式勢必會將人類拉到惡魔的一端成為帶上魔性的半神，而沒有人類被破壞大腦後還能存活，而對於魔神來說心臟是力量儲存的根源。

「發生了這麼多事啊。」記憶如潮水般融入夜楓重新運轉的大腦中，夜楓抱著懷中的女兒，愧疚而心疼。

「我打敗你了，爸爸。」白茶抱著夜楓輕聲呢喃。

「當然，你一直是我們的驕傲。」

那一天，神從天空墜落，無數地獄的喪屍修羅分崩離析，劫後餘生的人看著神從天空落下驚愕不已。

灰色的水晶花在死寂了很久之後第一次綻放出了光彩，粉色的泡泡就這麼籠罩住了了無生機的白茶緩慢下墜。

輕飄飄的，像是一片羽毛。

這給了路西法緩衝的時間，他先是接住了氣息微弱的夜楓，又立刻抱住了白茶，白茶的體溫很冷，不僅僅是心臟的損壞，藥物的副作用已經完全發作。

金色的聖劍將心懷不軌之人身前的大地劈開，墨子燁攔在了所有人面前，臉上尚且帶有幾分稚氣，可是那雙眼眸是前所未有的寒霜和成熟。

「我勸你們別亂動，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墨子燁手中聖劍璀璨，強硬的不給光明一派的人任何反駁的機會，他冷哼一聲回頭看向路西法：「我會信守承諾在影子未完全穩定之前絕對站在你們這邊，帶著小白去安……」

安葬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墨子燁卻呆住了。

白茶的心口，根本沒有傷痕！

【好了，提醒我們的選手路西法先生，現在是決賽圈了哦！】

芙蕾雅的聲音在路西法耳邊響起，路西法驚愕的看著那粉色的水晶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樣就差不多了，再透支力量滄流哥就要消失了，抱歉。」顧明澤站了起來，墨子燁沒看見顧明澤是什麼時候來的，在他回過神來，顧明澤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

顧明澤手中的鮫珠已經有些暗淡，那是滄流的鮫珠和靈魂，讓他成為了鮫人繼承了詛咒的的東西，卻也是他力量的核心。

「別這麼驚訝，我繼承了滄流哥的力量當然要貫徹他的意志。」顧明澤面色僵硬而冷漠，讓很多人感覺陌生：「別誤會，我一定會等到滄流哥復甦的那天，幫你不過舉手之勞。」

這一瞬間，所有東西好像都開始忙碌了起來，芙蕾雅愛神的水晶和滄流的鮫珠還有世界樹的種子已經以極快的速度爭分奪秒的修復白茶的身體。

可是白茶並沒有醒來，心臟的跳動頻率幾乎微不可查，接下來是白茶和死神的賽跑，能做的，活的的人和死去的人都已經做了。

白茶被推進手術室，藥劑的後遺症被世界各地的醫生想辦法解決研究終於好不容易穩定了白茶的情況。

可是白茶沒有醒來，她除了心臟還在跳動再也沒有了其他動靜，甚至心跳頻率都低的可以忽略不計。

路西法瘋了。

至少影子一派的人是這麼認為。

路西法帶著白茶回到了白家的別墅，每天早上都會按時拉開白茶的窗帘，然後準備好一日三餐，然後又在夜晚拉上窗帘，盡心儘力的道一句晚安。

以此往複，周而復始，外出任務、完成任務、閑逛、然後準時回來，好像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真空狀態。

地鐵站，路西法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正好可以回去給白茶準備晚餐。

地鐵快到了，現在的地鐵都是真空懸浮速度快又安全，只要趕得上就絕不會晚點，不比空間跳躍膠囊慢多少，只是稍微麻煩了一些。

突然，一個小女孩撞了路西法一下，路西法穩如磐石，抬起頭瞥了一眼慌不擇路的小姑娘，餘光看見了三個男人在後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沒撞倒路西法，小女孩也有點驚訝，她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路人，這還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像是撞在了石頭上。

然後，她的肩膀就被按住，明明是輕飄飄的一按卻像鐵鉗一般讓她不得動彈，小女孩立刻嚇的變了臉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低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你家人呢。」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好聽，低低的像是大提琴的沉吟，在寂靜的教堂中悠揚而有磁性，聽的小女孩怔了一怔。

「你的家在哪裡。」看著有些驚恐的小女孩，路西法的面色柔和了一些，繼續問。

「C市B區的榆樹小區。」小女孩有點害怕的咽了口唾沫，眼前的這個人唇紅齒白如陌上君子，可是卻讓她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

比身後的那些人還讓她害怕。

C市？路西法眯了眯眼，C市距離京城可太遠了。

「想回家嗎。」路西法淡淡的問。

小女孩愣了一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拚命的點頭：「要！想！我，我的家在C市B區的榆樹小區！」

「喂小子，不要多管閑事。」一個人快步上前，眼神陰森：「這是我女兒，別管外人家事。」

「我不是！是他們迷暈了我爸爸媽媽把我帶到這裡來的！」小女孩抱住路西法的大腿大聲說：「他，他，還有他，他們是人販子，我好不容易跑出來的！」

「小妮子你找死！」另外一個人上前就要拉小女孩，一邊嚷嚷，還沒來得及靠近，只覺得肚子遭受重擊，話說一半就被打進了肚子里重重的砸到了後面的牆上，目測扣下來估計都要費一番力氣。

路西法按了一下自己的手錶，依舊雲淡風靜，淡定的撈起小女孩走向一個方向。

「小子！我都說了那是我女……」

女兒的兒字還沒說出口，路西法已經再次一腳踹在了這個人肚子上，於是牆上又多了一個人。

剩下的那個人不敢輕舉妄動了，他已經察覺到這次他遇到了硬骨頭，只是路西法並沒有再次上前，而是淡然的看著他。

然後，最後的那個人就突然被兩個人按在了地上。

「影子執法隊！拐賣兒童罪將你逮捕！」

其中一個人大聲說，而另一個人則是去想辦法把牆上的兩個人摳了下來，看著牆上的兩個洞一臉糾結。

啊……又要賠錢了。

這才幾分鐘，影子執法隊就到場了？周圍的人都驚奇的鼓起掌來，果然還是影子靠譜。

「應該還有利益鏈，一起問一問吧。」路西法淡淡的說，只是他那個問一問三個字咬的尤其重，三個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