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歪打正著的消息
是夜，星很亮。
瑩瑩已經睡著了。
回到卧室的夫妻倆相顧無言。
陳毅是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對待這突如其來的老婆，柳玥回想著今天男人的變化也是一時無言。
不過夫妻二人平時也沒什麼可聊的，也不顯得太過尷尬。
卧室里氣氛靜謐，陳毅乾巴巴地說道，「不早了，睡吧。」
柳玥聞言拉了燈繩，屋外的星光灑進來，倒也不怎麼黑。
一時之間，只有窸窸窣窣的脫衣服的聲音。
夏天本就穿的單薄，陳毅三兩下脫光了衣服，不想一回頭卻看到柳玥坐在床邊，正在伸手解內衣。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陳毅心頭一盪，卻趕緊撇開眼，背對著柳玥躺下去。
然而腦海中卻是剛剛的驚鴻一瞥。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
陳毅心裡不斷地默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卻聽到身側躺下的聲音，轉頭看去，柳玥已經睡下了。
月色朦朧，柳玥鴉扇般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剪影，單薄的夏被根本遮不住玲瓏的曲線。
……
陳毅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
陳毅也不知道自己昨夜是幾點睡著的，但應該不算很早。
此時的柳玥早就起來了，收拾了家裡，做好了早飯。
母女倆已經吃過了，柳玥正在陪著瑩瑩玩遊戲。
見到陳毅醒來，柳玥從鍋里把他的那份端到桌上。
比起上輩子的早餐，這碗面圪塔湯簡直寒酸，但是陳毅知道這是家裡唯一的糧食了。
而且看這疙瘩湯的稠度，想來母女倆也沒吃多少。
飯桌上，看著正在吃飯的陳毅，柳玥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說，「陳毅，你能不能把錢還給劉大哥啊。」
陳毅面漏詫異，家裡一分錢都沒有了，今天這頓早餐指不定是最後一頓了。
自己昨天接錢，也是想著先改善生活。
雖然自己有信心賺大錢，但怎麼也需要時間，不能先餓著這娘倆吧。
見陳毅面有異色，柳玥急忙解釋道，「劉大哥他們廠這幾個月業績不好，好久沒發工資了，這50塊錢想必是剛發的，咱都拿走，他們一家就要餓肚子了。」
陳毅感到十分詫異。
衣食住行，衣排在第一位。
雖然這個年代的人們普遍收入不高，但是劉大海在國營服裝廠上班，怎麼也不應該發不出工資呀。
想著，陳毅便直接向柳玥問道。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柳玥蹙了蹙眉頭，「只是聽孫嬸子近一個月一直都在罵一個什麼黃老闆，好像是騙了服裝廠。」
「說是積壓了一批什麼啥短袖，牛啥褲的，壓的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短袖牛仔褲？」陳毅問道。
「沒錯，就是牛仔褲。」柳玥肯定地回答。
聽到柳玥肯定的回答，陳毅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間雙目也是閃過一絲亮光，面露興奮之色。
他似乎……似乎想到了要怎麼賺第一桶金了！
當然，雖然興奮，但陳毅也沒有完全聽柳玥的話，畢竟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
「這樣吧，留下20，把剩下的我給他們送回去。」看著柳玥不太贊同的表情，陳毅說道，「餓著我們大人沒什麼，可是瑩瑩還小，正在長身體呢。」
看著女兒懵懵懂懂的小臉，柳玥終於點了點頭。
陳毅吃完，便不多做停留，直接向劉大海家走去。
沒想到，劉大海今天居然沒有去上班。
陳毅到時，正看到他蹲在院子里，愁眉苦臉的，手上的煙都要燃到指尖了。
「劉哥，今天不上班啊。」
劉大海抬頭看著陳毅進門來，想著老娘說的果然沒錯，他就是個不知足的。
昨天才給了他50塊，今天就又來了。
可自己也沒錢了，廠里工資也不發，自己一個人養活一大家，今天說什麼也不能再給陳毅錢了。
卻沒想到，陳毅居然從兜里掏出30遞給他，「劉哥，昨天那麼多人，我也不好意思拒絕。」
「回到家柳玥才和我說了服裝廠的事。那50我留了20，以前是我混球，家裡快揭不開鍋了，留了20買點糧食。剩下的這30劉哥快收起來吧。」
說著，便要把錢塞給劉大海。
劉大海怎麼能要呢，昨天當著大家的面給的錢，今天要回來豈不是出爾反爾，當下連連推辭。
陳毅見狀趕緊說，「劉哥不要推讓了，我還想向劉哥打聽點事呢。」說著便問道服裝廠壓貨的事。
聞言，劉大海終於收了錢，細細地給陳毅說了由來。
原來，前兩個月來了一個港市那邊的黃老闆，說是要和服裝廠談一筆大生意。
廠長一看這人裝備齊全，還帶著他和港市那邊老闆們的合照，便信了三分。
再加上這個人能說會道，還預先付了三成的貨款，廠長便答應生產那些怪模怪樣的服裝。
沒想到，服裝生產出來了，黃老闆先提了一半的貨，說是暫時資金周轉不開，等賣出去這一半的貨就付尾款。
衣服都生產出來了，廠長只能答應，再三叮囑黃老闆，沒想到那人回到港市后再無音訊。
陳毅心想，黃老闆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黃老闆出了三成的錢，但卻提走了五成的貨。
短袖牛仔褲成本價又不高，黃老闆回到港市那邊一轉手，相當於凈賺兩番啊。
高，實在是高！
但陳毅不是那沒良心的商人，更何況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本金。
「劉哥，這衣服質量怎麼樣啊？現在廠子里還壓多少貨呀？」
劉大海以為陳毅是想穿個新潮，二話不說就回屋拿了一套出來要送給他，反正成本價也就3塊錢。
貨積在廠里賣不出去，領導們也發愁，便讓員工們帶上幾條樣品，看能不能推銷出去。
但是現在內地遠沒有港市發達，壓根沒人穿這怪模怪樣的衣服。
陳毅上手一摸，感受到衣服質量不錯，知道廠里還壓著5萬件各種尺碼的短袖牛仔褲，想到自己的計劃。
便向劉大海解釋道，「不不，劉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有個主意能把剩下的衣服全都賣出去，不過還得麻煩劉哥引薦一下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