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南宮玥上門
自從南宮瑤被擄走,南宮玥也著急,茶飯不思,寢食難安。
後來,她慢慢想通了。就忍著腹瀉未好的身子去找南宮槐,「父親,讓女兒去找妹妹吧。」
南宮槐一臉狐疑,「你去做什麼?南宮府已經沒了一位嫡女了,還要再沒一位嗎?」
南宮玥篤定的笑了,「父親,女兒說去,就是一人去二人回。」
南宮槐也不管了,能帶回來就是了。就算帶不回來,他也不信那些家臣是吃軟飯的。
他趕緊說:「好好好,你帶上二十名家臣去吧。」
南宮玥笑了。
馬車顛簸駛過石橋。
南宮玥叫家臣們停下,「各位,那天二妹妹被擄去了哪個方向?」
家臣們又說東的,有說西的。南宮玥也不管了,「你們分頭找找吧,別漏下地方了。」
南宮玥說完,示意馬夫往前。馬夫不敢違令,「駕」的一聲拉著馬走了。
到了寂剎山腳,南宮玥叫馬夫停下,「你回去吧。」
馬夫:「姑娘,這都到了寂剎山了,如今天色已暗……」
南宮玥:「你回去吧。我聽人們說這邊是暗門的地盤,過來探查一下。」
馬夫回去了。
南宮玥大鬆一口氣,趕緊喚之梅過來。
這次出行,南宮玥只帶了之梅。之琴沉穩細膩,就留在府中觀察秦羽薔和南宮柔了。
寂剎山,前院。
南宮瑤一身紫色騎裝,歇靠在桃花林中。
正是杏花盛開時,可以看到花開的美景。林間的木桌前,擺著酒盞。她擰開酒罐,倒了滿滿幾杯,擺成一排。
南宮瑤靠在杏花樹上,仰頭看著杏花發獃。
她長吁一口氣,飲下幾口,瞬間暢快了不少。
又指著偶時飛過的斑鳩,「杏林倒是很少能見到斑鳩。」
蕭鈞站在她身後,笑而不語。
他身著白色的長衫,雲嫣站在他身後,也穿著白色的綾裙,她輕輕將手搭在蕭鈞的肩上。
南宮瑤回頭,盯著蕭鈞傻樂,「書元(蕭鈞小字)哥哥,我幾時能回梁京去?」
蕭鈞指指杏樹旁放的那十壇酒,攤手,「喝完它。」
南宮瑤縱肩,笑笑,「那就喝完它。」
「你這次回去,可做了什麼打算?」
南宮瑤:「破釜沉舟。」
蕭鈞的心攥緊,生疼。
他知道,南宮瑤這次再回去,少不了皮肉之苦。
可這份疼,他替代不了,也無法替代。他也知道,南宮瑤等這一日,已籌劃多年了。
雲嫣走上前,撫了撫南宮瑤被風吹亂的頭髮,「進去吧,夜裡冷。」
南宮瑤聳了聳肩,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她無比盼望著南宮玥的到來。
從前,無論是去豐鄉,還是在南宮府,總有她的陪伴。穿越前,她們是好閨蜜,來了,她們又是好姐妹。
此刻,她不在,南宮瑤有些怕了。
蕭鈞端起酒,一飲而盡。
這時,南宮瑤彷彿聽到了腳步聲。
她起身,拍拍衣衫。
到了那扇緊閉的門前,她理理髮,深吸一口氣。
提腳。再上前。
輕扣開了門栓。南宮玥果然在院內,抬眼瞧來了哪位南宮瑤。
南宮瑤笑意盈盈的上前。
兩人相擁而泣。
南宮玥抬頭,又給雲嫣和蕭鈞行禮。
雲嫣把她扶起來,「禮不用行了。來了這兒,就得有女漢子的模樣。」
南宮玥樂了,「嫣姐姐,明日我們幹嘛呢?」
蕭鈞答:「喝酒,吟詩,作畫,打獵,賞月。」
南宮玥笑笑,挪步站在山谷處,看著遠處的濃霧。
雲捲雲舒。
好生愜意。
雲嫣帶南宮玥去更衣了。杏花林中,只剩下蕭鈞和南宮瑤二人。
南宮瑤撐著胳膊肘,盯著蕭鈞。
蕭鈞一想幾日後,心裡擔憂,「南宮家一門最看重的便是仕途和名聲,再過幾日你回府,可想好了要如何應對。梁京的議論,大人的不依不饒,我想,這些你可都得想好了。」
南宮瑤愜意一笑,「沒想好。」
蕭鈞略急,「皮肉之苦呢?」
南宮瑤堅定道,「那也得受著。」
她舒緩著身子,「秦羽薔這步棋,從曲姨娘有孕那日,就已經開始下了。咱們本就把這事拔前了不少。若是我不去刺激她,她又怎會揭穿我。三姑娘在勤偣,按照她的步伐,她怎麼都會等著我這個三妹妹從勤偣回來,才開始對我、對曲姨娘動手的。我等不到那個時候。只要她還在府中一日,曲姨娘該如何應對。曲姨娘生的南宮岱,雖是庶子,可父親對他也很不錯。秦羽薔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南宮瑤嘆息,「曲姨娘是我拉上船的,我走了,她一定會被秦羽薔害死的。南宮岱不死也得被她害成殘廢。姨娘當初把賭注押在了我身上,我又怎可甩手離去。再者,我母親的死,我要好好尋她去算這筆賬。府中這幾日,連著出事,雖無人證,但我猜測,多半與她有關。她活著一日,就會有人命喪黃泉。與其這些人慘死,不如好好死了她這一人,換來所有人的安寧。」
南宮瑤說得這些,蕭鈞都懂。
他趕緊說:「既然如此,這幾天你就在這兒好好玩吧。在府里鬥了那麼久了,出來散散心。」
南宮瑤也累壞了,就應聲答應下來了。
南宮玥姐妹倆和蕭鈞夫妻坐船去了桃林。
時至初春,這裡的桃花林正是盛開最好的時候。漁民泛舟與湖,桃花落入河中順水而流,牧童吹笛,再撒網捕魚。
蕭鈞攙扶她下了船,「這是郡關最美的時候了,趁著還沒走,我帶你泛舟,去看看你沒看過的梁京城。」
「好!」
南宮瑤戴帷帽,她和南宮玥在桃林看了釀桃花酒的酒坊,還上了山,奔跑在滿山都是桃林的花瓣雨中。
蕭鈞帶她們去了後山,看了山泉。
還帶她騎馬從後山繞去梁山,逛了早市,吃了梁山的砟子糕。
越逛,她越捨不得,「沒想到梁山和寂剎山是挨著的,我一直以為寂剎山是單獨呢。」
「寂剎山三邊環水,唯獨東面是挨著梁京的,過去走很遠的山路就是郡關。」
南宮玥一臉驚喜,「書元哥哥,下一次來,我要去郡關,去郡關買一座莊園。」
蕭鈞:「行行行,你想去哪兒都行。下次來,你們就自由了。以你們這些年在豐鄉開的那些鋪子賺的錢,就是把郡關買下來,也夠了。」
南宮瑤笑,二人追逐打鬧。
雲嫣把頭枕在蕭鈞肩上,「書元,我好羨慕她們。」
蕭鈞摟了摟她,「你羨慕她們什麼呀?」
雲嫣:「她們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呢,年紀輕輕就被困在了皇宮裡。宮裡女人的天,都是四方的……」
一語未了,蕭鈞輕輕吻了雲嫣。
「她們再自由,也是用穿越來的5年做底盤的。她們跟府里的姨娘姑娘,明斗暗鬥,能平安度過5年,已是很不容易了。為了往後的自由,她們的豆蔻年華都犧牲了。」
雲嫣搖了搖頭,「她們是幸福的,前世15年,都是快樂度過的。來這裡的五年,雖說艱苦了點,但是她們在豐鄉的快樂,咱們是體驗不了的。」
她長舒一口氣,「所以,我對她們,既羨慕,又同情。」
兩人望向追逐打鬧的南宮玥南宮瑤,嘆了一口氣。
又要有一場惡戰打了。
南宮瑤被擄走一事傳到了宮中,雲宸妃打算按兵不動。
她知道,在梁京城敢搶人的,準是事先得了梁帝應允的,不然這些所謂的流寇是如何混進來的。
雲宸妃猜測,虜人的,多半與梁帝有關。
這事說到底與她無關,她倒也懶得去想。
宮中人人都在議論,路司把當日發生虜獲人一事稟告給梁帝。
梁帝眉頭一皺,假意生氣,又命路司院的人好好調查此事。
這可是梁京城,唯一一個能混進又混出城的流寇。
梁帝布局周到,里裡外外都派了人。他還特意派人去了南宮府打聽南宮瑤。這些所以,都是蕭鈞交代好的。
梁帝第一次配合人演戲,方方面面,布置的很是周到。
宮裡派的路司院去了南宮府盤問,秦羽薔這下全信了。她信了南宮瑤私會外男,也信了南宮瑤是真的被擄走。
自南宮瑤被擄走,已有七八日了。
秦羽薔在望宜芙居來回走動,她已等不及了,「這丫頭被擄走已七八日,你瞧瞧這幾日,梁京城門緊閉,一一盤查。還有咱們府上,進進出出多少宮裡的人,都來查這丫頭。這事是真的捅大了,一發不可收拾了。」
鴛儀:「姨娘,這簍子,咱們什麼時候捅破?」
秦羽薔:「你說,這丫頭被擄去了哪?」
鴛儀堅定道,「準是梁山上,那地方,說不準就是二姑娘和那流寇的私會之地。娘子,你要知道,二姑娘可是在豐鄉待過好幾年的,沒準這丫頭就是在豐鄉那幾年,野到了這賊人的。說不準,清白之身,早沒了!」
秦羽薔驚愕的捂嘴,「天哪天哪,她膽子太大了!早在豐鄉時就沒了清白之身,若真是這樣,那她的孝女之名,又是個欺君之罪啊!」
「娘子,二丫頭這次沒跑了,時候差不多了,得趕緊拿出證據來!」
鴛儀又蹲在秦羽薔跟前,拍著她的背,「姨娘放心。」
「好,這些日子,白日里宮中來的人多,就今晚吧。你去喊老爺去方元廳,也把那個曲狐狸精喊來,我倒要看看,她仰仗的人,是如何被我踩在腳底下碾碎的。」
秦羽薔提起曲姨娘,一臉的憤怒。
方元廳內。
南宮槐坐在上方,這幾日她一直四處隱瞞南宮瑤的事,奈何此事,他越想瞞,梁京知道的人越多。
他心裡難過,如刀割。
南宮瑤可是嫡女,她指望這嫡女,不知做了多少美夢。如今倒好,被擄走了,一旦再與流寇發生了什麼,成了不幹凈的。
天爺,這真的是,何止是讓他一人蒙羞。
整個南宮家,都得羞愧而死!
秦羽薔坐在下方正中位子,曲姨娘穿著樸素,挨著門口的矮凳規矩坐著。
秦羽薔見人都到齊了,又命鴛儀把圓窗都合上了。
此時,廳內只剩下她們三人,還有一旁候著的鴛儀。
南宮槐一愣,「咋的,這是要做什麼?」
曲姨娘也不知。
秦羽薔見四下無人,她跪下,挪動膝蓋到褚槐跟前,「老爺,今日有一事必須得向您說清楚了。此事已憋悶在心裡數日,眼瞅著要出大事了,實在憋不住了!」
南宮槐一陣緊張,眉頭挑動,「還有什麼,比最近事還大的?」
秦羽薔鬆動幾下喉嚨,隨即再長跪,行了大禮。
這倒把南宮槐嚇到了。
南宮槐稍稍彎曲膝蓋,「怎麼了,誰,誰又偷人了?」
秦羽薔伏身跪地,「老爺,二姑娘私會外男一事,早在幾月前,就已經發生了啊。二姑娘每次都趁著您不在府中時,偷偷在深夜外出,與那賊人在馬背上......在馬背上.....卿卿我我.......」
「荒唐!」
南宮槐一個巴掌甩在秦羽薔臉上,「住嘴!堂堂國府嫡女,豈容你這般污衊陷害。南宮瑤是我生的,即便這些年我待她苛刻些,但她從不會在清譽上開玩笑,我看你是死性不改,白禁足了!」
曲姨娘聽了這話,嚇得都站起來了。
秦羽薔的臉燒紅,「此事事關南宮家,我何苦造孽去尋這等污衊清白一事啊。老爺,若是家中出了這等事,柔兒將來尋婆家也無人可要她。宇兒再通博識學,也不能參加科考。我何苦為了污衊二姑娘,白白打賞我的兩個孩子啊。此事千真萬確,若有半句虛假,柔兒永世尋不到婆家,宇兒一輩子都不會高中!」
這毒誓,嚇得南宮槐站直身子,手心捏了一把汗。
秦羽薔見狀,趕忙說:「老爺,二姑娘本事大著呢。
秦羽薔說畢,起身開了方元廳的門。
紫儀擠在門縫進來,順手合上門。
她進來行了禮,又轉身給曲姨娘行了禮。
之後,她跪在南宮槐跟前,「老爺,奴婢親眼看見二姑娘與賊人在馬背上卿卿我我,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