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季正則瞅了一眼便宜爹,一張臉笑的跟朵花似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兒子是他的呢。
倒是季博宇還算靠點譜,說出來的話讓他沒那麼憋悶,季博宇道:「剛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可能是嚇到了,」季正則嘆了口氣,「畢竟還小,昨天又折騰了一夜,大哥,你……」他想問問他家裡那個不見光的,是不是也這樣。
但看著便宜爹在旁邊本想就這麼咽下話頭,季博宇卻心領神會地道:「別看都是男的,哥兒到底是嬌貴些,這一陣子可能會鬧你一陣,咱們當男人的就多擔待些。」
其實他也不知道裡頭的徐聞英到底什麼情況,他家徐芳英原本就是匹烈馬,可生完孩子后卻溫順不少,不亂髮脾氣,也不鬧出走了。
但昨夜三叔說的他好像全都聽了去,也不知道突然的肚子疼,跟這有沒有關係。小舅子生孩子,他可跟著生生守了一夜,還得趕緊回家跟徐芳英報備一下,季博宇扭了扭僵直的脖子道:「正則,孩子和大人都平安就好,我營中還有事就先走了,改日我再來看你。」
季博宇走後季正則便扔下便宜爹,直奔嬤嬤的房裡找兒子,正巧小傢伙剛睜眼,剛出生的紅色還沒退乾淨,還沒有巴掌大的小臉,整個輪廓鼻子嘴巴都隨了他,就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寬寬的大雙眼皮,簡直跟阿英一模一樣。
比嫩蔥還細的手指頭,一抓一抓的,季正則小心翼翼的用食指在上面點了點,一股生命的羈絆油然而生,心臟都為之跳動,原來這就是血緣。
他半蹲下身,貼著床邊小聲喊了句:「兒子。」
小傢伙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小身子在被子里像他這邊扭動了下,季正則立刻就無聲的笑了,「兒子,兒子,我是你爹。」
剛進屋的嬤嬤正好看見他跟偷孩子的賊似的,趴在床邊,當即笑著道:「季公子,小娃娃壯實著呢,不用這麼小心的。」
說著便把小肉團抱起來,放季正則懷裡放,季正則連忙退後三步,「哎哎,你慢點。」他兒子就那麼一小點,萬一抱壞了怎麼辦。
嬤嬤:「……」你要是不會抱就直說。
在嬤嬤教了好半天之後,季正則胳膊仍顯僵硬的抱著兒子,往屋子外走,邊走邊說:「方嬤嬤,這麼抱他出去見了風會不會著涼。」這個時代嬰幼兒著涼可不好治。
這季家公子也太小心了,經驗豐富的方嬤嬤道:「小公子用被裹的嚴實著吶,就這麼幾步路沒事的。」
「哦哦,」季正則上身僵硬如乾屍,下身快如疾風使勁倒騰,三兩步就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卧房。
眉眼相似的一大一小並排放著,這倆人都是他的,季正則頓覺此生無憾,他又伸出食指這回點的是兒子的臉蛋,他小聲道:「你阿爹遭罪生的你,他睡覺呢,這會兒你可不許哭。」
一晃十多天以後,到了放榜的日子,許佑安和唐昊早早的就來他們家,找他一起等放榜。許家茶樓上一早預留了最好的位置,許佑安手拄著臉,羨慕地說:「真羨慕阿正,夫夫倆感情好,整天能待一塊,現下孩子也有了,若在有個功名在身那可真真是羨煞旁人了。」
提起家裡的一大一小季正則自然是春風滿面,他笑道:「你都已經跟季昶定親了,琴瑟和鳴有孩子那不就是時間的事,你看堂兄兩樣沒一樣的人都沒說什麼,你就別抱怨了。」
「哎,你們這就不地道了,」唐昊無奈地笑著說:「你們兩個一個家庭美滿,一個馬上要成家立室的別合起伙來欺負人啊。」
正說著銅鑼聲從下面傳來,許佑安連忙道:「來了,來了。」
差役貼完紅榜后開始唱名,主街上面人滿為患,各地的監生多年努力都等著這一刻,第八十九名瀘縣,趙旭楠。
第五十三名,豫州府毛志同……唱名是從后往前,差役念到第三十,幾人就都有些坐不住了,原本喧鬧的茶樓此刻鴉雀無聲。
第二十名,豫州府許佑安,許佑安到自己名字怔愣了片刻后,狂喜大笑:「唐昊,阿正,我中了,中了!」
此時的茶樓裡面有悲有喜,季正則和唐昊起身站立,真心的為許佑安高興,但名次還沒有念完,這種為好友高興,但自己卻還沒有著落的心情真的跟站在懸崖邊上似的。
第五名,豫州府季正則。聽見自己的名次,季正則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他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家阿英,他們開心不到片刻。
差役就從五名喊到三名,豫州府這麼多學子中舉的人裡面,竟然還沒有唐昊,都到了最後時刻,他要麼名次在前,要麼就是名落孫山。
第一名豫州解元,豫州府唐昊。一聲落,唐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的好有信心是一回事,但真正高中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許佑安抱著他一通猛錘,季正則喜不自勝的給報喜的小二發賞錢,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木然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阿正,佑安,我中了,是解元!」
「中了中了,是解元!」許佑安喜死命的晃著唐昊的肩膀,大聲呼叫。許家茶樓里一下子出了這麼多中舉的,街上的人紛紛側目。
最後是還掌柜的提醒,報喜的官差要到各家報喜,他們才散開,季正則嫌馬車慢,直接撩起袍子別到腰帶上,一路小跑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