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來我也有人疼

劉春華平時很忙，一般早上起來要做熟食，然後去附近的農貿市場守一天的攤兒，到了晚上7點后，她還得去夜市兒賣棉花糖，而且一年365天除了過年那幾天能消停兩天，其餘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個陀螺一樣轉不停。

這要是平時，劉春華吃過了飯，她早就急三火四的去夜市兒占攤位了，但她今天卻一直看著李斯把飯吃完。

只不過就在劉春華想要找機會問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時，李斯竟然掉眼淚了。

「兒子，你跟媽說實話，你和思琪是不是鬧彆扭了？」劉春華雖然早就覺得李斯不對勁兒，但當李斯這麼一哭，劉春華還是有點兒急了，說話的表情也有些不大自然了。

「媽，我長大了，以後你不用這麼辛苦了。」此時的李斯看著劉春華著急的樣子，他隨即迅速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雙手更是捨不得的拉住了劉春華的手。

「別說沒用的，你跟我說實話，你倆到底怎麼了！」劉春華還以為李斯哭是因為失戀呢，所以急忙道。

「我倆分手了。」李斯看了看劉春華隨即說道。

隨後李斯倒也在劉春花的逼問下，把今天的事兒全都說了出來，而劉春華聽完了李斯的話后，整個人也一下子沉默了。

李斯雖然沒把林父和林母的話說的那麼明，但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人家是嫌棄自家的條件了。

「人家是嫌棄你工作遠，咱家條件差，兒子，這種事兒咱們不強求！」劉春華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強壓著怒火對著李斯道。

「媽，這樣的女孩不值得我留戀！以後我一定好好混，到時候她就算是哭著來求我也晚了。」李斯開起了玩笑道。

「是啊，以後混個樣來，找個好的媳婦，讓她找地方哭去吧。」劉春華雖然心裡難受，但還是鼓勵李斯道。

劉春華本來想多陪陪李斯，但是一想到去晚了好地方就被搶走了，再加上李斯似乎不想繼續提這事兒了，所以劉春華也就有些不舍的走了。

劉春華這一走，整個家裡瞬間也就空蕩了起來。

乾淨的房間、簡陋的傢具、以及擺在床頭上一家三口的合影，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李斯的父親李保國是1廠的老人了，當初雲龍油田建設的初期，李保國就來到這邊了。

只不過在李斯很小的時候，李保國就因病去世了，所以李斯對父親的印象並不深刻。

不過從小劉春華倒是沒少講述李保國年輕時候的事兒，而劉春華這人也挺客觀的，倒是並沒有因為李保國的死而刻意美化他，所以對於李保國的性格，李斯倒也多少有所了解。

按照劉春華的描述，李保國的脾氣特別軸，而且不怎麼合群，再加上李保國是初中接班上來的，所以沒學歷的他，直到死都沒當個一官半職。

這也就是為啥，李保國也算是1廠老人了，但是李斯到了分配工作的時候，卻連個能說的上話的人都沒有。

不過李保國也有優點，那就是李保國特別善良、長得也帥，特別顧家。

這也是為啥，李保國死了十多年了，劉春華依舊為他守寡的原因。

李斯在屋裡轉了一圈，隨後在客廳後面的一塊玻璃前停住了腳步，而李斯也算是第一次清楚的正面自己93年的樣子。

李斯在得病之前，身材已經走了樣，雖然身高能有180的樣子，但是因為體重達到200多斤，所以整個人除了不顯個子之外，而且還有點兒顯得特別蠢。

最主要的是，因為發胖，李斯走路都覺得有點喘，這也就是李斯得了肝癌，否則他早晚也得因為心腦血管疾病丟了命。

不過此時在鏡子里的這個少年，不但頭髮燙了個前些年特別流行，但這兩年有點兒過氣的費翔頭，整個人的穿衣打扮也非常符合這個年代最時髦的青年。

最主要的是，此時的李斯不但沒發福，而且臉上連一點兒褶子都沒有，倒是讓李斯越看越喜歡。

可就在李斯一邊在鏡子里感慨歲月是把殺豬刀的時候，這會兒他家的房門卻突然響了起來，而當他打開門的瞬間，一個長相甜美，但眉眼間還有點兒冷傲的女孩隨即出現在李斯的面前。

李斯看著這個有些眼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的女孩，整個人有點不知所措。

可就在這個時候，這個女孩卻一邊推開了站在門口的李斯，一邊徑直走進了李斯的家裡。

「我乾媽呢？」女孩一進屋，就對著李斯嚷嚷道。

女孩這話一說完，李斯突然間腦子就嗡了一下，許多曾經的回憶也都迅速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而此時的李斯也一下子明白過來，此時對他一副不客氣模樣的女孩竟然是他青梅竹馬好朋友——李雨歌。

當然這只是李斯的一廂情願，因為從小到大，李雨歌對李斯的稱呼都是：二愣子

為什麼李斯和李雨歌從小一起長大，甚至之後也一直是鄰居，但重生后的李斯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呢？

很簡單，因為就在一個月後，雲龍市發生了一件客運車的重大事故，而在事故中，不僅僅死了12個乘客，其中還有13名乘客出現了不同程度人身傷害，而恰好李雨歌就在那輛汽車上。

因為李雨歌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所以當汽車側翻后，李雨歌的臉被玻璃給刮花了，雖然她命大倒是撿了條命回來，不過臉上的疤痕也伴隨了李雨歌的一生。

而在李斯的印象中，小時候的李雨歌很瘦、很漂亮，但是自從那次車禍過後，李雨歌的臉就特別猙獰，而且人也漸漸的胖了起來，只不過後來李斯看的順眼了，倒也沒有那麼彆扭了。

李斯和李雨歌當初是一所高中的學生，只不過高考的時候，李雨歌的成績多少有點兒不理想，再加上當時正好趕上油田子女招工，所以李雨歌也就直接上班去了。

當初的李斯覺得李雨歌不念大學有點兒可惜了，不過現在看來，自己讀了三年大學，結果最後也是工人身份，反倒是人家李雨歌已經掙了三年錢了。

而在前世，因為倆家關係一直好，再加上倆人也都是單身，所以劉春華和和李雨歌的母親老黑姨倒也一直惦記讓倆人湊合過得了。

只不過當初李斯心氣高，始終不願意麵對這個毀了容的女人，所以也就推脫了這段婚事。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主要原因，那就是當時的李斯對林思琪多少還有點兒念想，只不過等他看開了的時候，他的身體也糟糕了。

不過李雨歌倒是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依舊隔三差五到李斯家串串門，甚至在李斯罹患癌症的時候，李雨歌還哭過好幾次。

所以當還沒有毀容的李雨歌出現在李斯面前的時候，李斯這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曾經的李雨歌真的好美，不過唯獨差點兒意思的是，這會兒的李雨歌多少有點兒沒發育，尤其當李斯下意識的把目光放在李雨歌的胸前時，他一眼就看出李雨歌緊身的衣服里竟然一點兒隆起都沒有。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雨歌也似乎發現李斯的異樣，而她的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

不過就在氣氛多少有些曖昧的時候，李雨歌卻照著李斯的後腦勺就狠狠的拍了一下，隨後更是罵罵咧咧的說了句：「看什麼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扣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