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書里,又不是盛夏和少年都有結局》
又不是書里,又不是盛1夏和少年都有結局
燦爛澄明的暮光貫穿走廊,鋪在橘色的瓷磚上搖晃,少年穿著乾乾淨淨的校服站在光的盡頭,側臉如同我青春一幀完美無瑕的插畫。夏天就在他身後繁盛拔節,波濤洶湧。
怎麼會不留戀呢,那個閉上眼就擁有了一切的盛夏。
那個在學校天橋的繁蔭里背單詞,撐著頭把如同南征北戰的未來聊得天花亂墜,四五個人對一道數學壓軸題的解法可以討論出切磋武藝般的氣勢如虹,那個會因為一堂額外的活動課而喜出望外的盛夏。那個時候我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密友和知交夥伴,我志得意滿,無所畏懼,低頭是浩瀚題海,抬頭是耀眼未來。那時候偷偷在晚自習聽歌,窗外的風把頭髮吹得散亂,在晚霞天暈出一絲來由不明的迷濛。耳機里流淌出《起風了》,裡面唱,「曾將青春翻湧成他,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那個盛夏,想要見他只需要跑過文科班和理科班的楚河漢界,然後將潮紅的臉和起伏的呼吸全部歸咎於三十五度的高溫。
那個盛夏,我寫了無數小說開頭,但沒想好任何一種結尾
《我早在你不知道的時間愛你》
我突然想在你的皮膚上踏出一條條荊棘在碧河的眸子里丟擲一層層漣漪在些許溫柔的唇色種下春天灼灼的天桃
那汩汩的血液,我虔誠為它獻祭一用柔情的目光撫摸脖頸的筋管微起
再死命握住你的手,讓它室息,等每一個毛孔沁出溫熱液體,都是花半開酒微醺的最好祝語
手指悄悄爬上你聳如山巒的鼻,毛絨絨的眉被撥弄的東倒西歪,實際丈量你睫毛的長度,霸佔你呼進的每一種香氣,輕輕勾勒你的臉龐是不是如記憶里那麼模糊流暢又硬朗。
晨星劈劈落落燒出一縷縷光散在你的發間,黑色和濃密里種滿與我同眠的夢,微微蘇醒的早晨。
你會叫著我的名字,抓緊抬眸刻下一個具象的影子。如稷稷的松聲在冬天懷念被偷走的果實。
我不再隔著玻璃櫥窗觀賞一件端莊的藝術品,也不想站在岸邊傾慕一朵白蓮,遠觀而不可褻玩。
也不只在紙上描摹你的模樣,撕了又畫,畫了又痴痴欣賞。
我折了那根毫無色彩的鉛筆,尖銳的芯斷在手裡,彷彿推倒了一座壓在弦上的岱山,裂處迸發出沉寂好久的清泉勇氣。
我一開始就選錯了,畫你從不該用靦腆溫和的素描,一條條清澈的線承載不住心頭的熱烈,愛你也不是一件耐得住性子的事,一顆抖動在風裡的心怎甘願在墨色稻田裡一粒粒耕耘。
你當屬濃厚的油彩,得發瘋了來抓住一絲靈感。
在波濤洶湧的混亂中綻放一片藍,驚心動魄像一座迷人雪山。
我不是藝術家,藏不住貪婪的面孔,將澎湃情感和溢出來的感性化為猖狂筆鋒和色彩淋漓。「邀你而來不是作畫。」她的聲音劃過他耳邊的汗毛,像
一隻蜜蜂直鑽到心裡去了,痒痒麻麻。
「先生,我從不善良」「要試試嗎?罌粟的愛
她微微眉動,像聚攏的玫瑰簌然掉落了一片花瓣,砸在地上,荒涼的冬景瞬間被播了芽,春雨襲來,他的腦子閃了好一陣雷電,無法運轉。
她勾起的紅色唇角,在他的眼中開出一陣陣牡丹,在急促的鼻息里搖擺。
這次換他,臉頰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纏上粉色花蕾,載滿迴音的耳朵向心臟發出聲波,一遍遍回味一「要試試嗎?先生。」其實,他比她醉的早。
她早已佔據他三分之二的舊夢。
「姑娘…不用試。我早在你不知道的時間愛你,我從不端莊
丟掉氤氳的情感和飄渺的躲閃,在光下,兩朵罌粟被愛的毒癮點燃。
愛我要直說。
「不用遠觀,我給你一觸即融的雪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