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我刀,不飲血不回!
身為後世人的徐景天,自然明白,要想說服眼前這個自大的皇帝,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該怎麼辦?其實很好辦。
我只是個打醬油的,你這電影里的大明是生存還是毀滅,關我屁事?
專註我的武學模擬器三項任務就好了:拯救魏忠賢0/1,拯救沈煉三兄弟0/3,除掉趙靖忠0/1。
既然皇帝選擇頭鐵,相信東林黨人到底,那你就信他們好了。
於是,徐景天也沒有浪費口舌,而是嘴角一揚,輕笑一下,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是天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希望你也有這個勇氣,去面對你無法接受的結果。」
皇帝一臉自負的模樣,冷哼道:
「也許功夫方面,我不如你,但治國理政的事,你不如我!」
接著他又開口,帶著蠱惑的語氣,緩緩道:
「怎麼樣,壯士,我看你也是身手了得之輩,藏身在江湖之中,實在是屈才了。要不,你跟著我,做我的侍衛吧?魏閹給你多少酬勞,我付你雙倍!」
他原本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有些期待地說道。
而魏忠賢聽到這話后,則是緊張萬分地看向徐景天。
他之前是給了徐景天不少黃金白銀,但他的錢,哪裡能和皇帝的身家比呢?
幸好,徐景天在眾人的注視下,搖了搖頭,笑道:「你的錢,還是留著你自己用吧。你別看我不殺你,就以為我好說話。」
「我不殺你,只是因為我本來就沒這個目的。我的目的就是讓魏忠賢知道,發出追殺令的不是你,而是趙靖忠。但現在看來,算了……」
皇帝聽后,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他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說。
魏忠賢見徐景天拒絕的樣子很果斷,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他忍不住開口道:「嚴,不,壯士,既然該問的已經問了,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紫金城?」
徐景天抬頭望了一眼窗外,然後又盯著床上的皇帝,和綁在一旁的皇后、侍女,默不作聲。
「壯士!魏閹倒行逆施,你真的要保他嗎?你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
皇帝又張口喊道。他見徐景天沉默,以為對方動搖了。
不過,徐景天並不是動搖了,而是在思索脫身之策。
有了!只見他忽然走到皇帝身邊,說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可以憑這個,直接出宮的那種?」
「沒有。」皇帝斷然回道,眼神冰冷。
他的視線轉過去,看向里側牆壁。
不過另一邊,皇后的肩膀,卻是抖動了一些。
有貓膩!
徐景天心中清靈,知道皇帝撒謊了。
噌地一聲,他拔出了刀。
「啊!」那小侍女率先叫出來。
原來在一個瞬間,她的頭髮就被整整齊齊地削去了一大半,只留下光滑的頭皮,看起來像是禿頂美少女一樣,十分滑稽。
戚家刀!辛酉刀訣!
之前在與魏廷鬥武,武道能量積累至5000點后,他便挑了一個脫離戰鬥的機會,消耗2000點,激活了戚家刀法。
徐景天這是第一次在綉春刀世界里,用出戚家刀法,但感覺,卻像是學了很久一般。
大抵是因為他晉陞暗勁境界后,練功化了腦子,看別的武功,理解力大幅提升,雙眼像是具備拷貝能力一般,直接將存在記憶里的《辛酉刀譜》上的內容,完完本本地繼承了。
「小翠!」皇后聽到後面風聲一劃而過,驚恐地低頭,隨後又極力扭頭看向她的貼身侍女,見到小翠的凄慘模樣后,不由得帶著哭腔,喊了起來:
「皇上!臣妾還不想死!救救臣妾!」
明晃晃的刀背在昏暗的室內發出瑩瑩幽光,一股冷意從徐景天身上散發而出:
「你當我是三歲孩子么?陛下!我若是出不去,那今天,所有人,包括魏忠賢,都會成為我刀下亡魂!」
他說的斬釘截鐵,絲毫沒有猶豫。
皇帝和魏忠賢都是閱人無數的人精,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位爺是一個喜怒無常,沒有傳統的君君臣臣儒家觀念束縛的主兒,他是說到就能做到。
魏忠賢順勢就遞給皇帝一個台階道:「陛下,今日老臣心裡的疑惑已經解開,我知道定是那趙靖忠小兒借刀殺人,我不會怪罪陛下,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是該休息了。」
「陛下如果能放我們出去,我魏忠賢以列祖列宗名義發誓,絕不會再踏入京城一步!從此會消失在江湖之上,與死了沒有分別。」
魏忠賢一口氣說完,忍不住彎腰咳嗽一陣,然後補充道:
「怎麼樣,陛下,你滿意了嗎?」
徐景天手裡挽了個刀花,雙手持著長刀,一步步走近。
皇帝面上閃過複雜神色,雙手在腰間摸索,似乎有些不舍地,取出一塊玉制的牌子,上面什麼也沒有寫,只是雕著一條龍。
「拿去!不用還了!」皇帝帶著一絲明顯的怒意,甩過那玉牌。
徐景天眼明手快,抄在手裡。
入手溫潤,還有幾分暖意,看來是皇帝的貼身信物不錯了。
徐景天哈哈一笑,倒提刀把,雙手抱拳道:「多謝陛下賜寶!」
說完,他便大大咧咧地,拉起一旁的魏忠賢,轉身往外走去。
「哐當!」院子大門關上的聲音傳來,屋內的幾人均是靜靜無聲。
良久,皇帝突然開口,語氣陰森道:「今晚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許說出去!這仇,我自己來報!」
「是,臣妾知道。」皇后趕忙點頭。
另一邊暗自啜泣的侍女,也立刻止住眼淚,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地,不停點著。
皇帝行動不便,仍然掙扎著從床上下來,走到皇后侍女這邊,費力地解開她們手上的繩結,然後說道:「咳咳,快,去給朕找太醫來!」
……
離開皇后寢宮,徐景天帶著魏忠賢,一路繞開人群,沿著牆根,終於走到了紫金城一個偏僻的小門門口。
「站住!做什麼的!」
守門的侍衛大聲道。
魏忠賢頭戴斗笠,身穿黑袍,裡面傳出尖細的喝罵聲,一聽就是老太監了:「放肆!咱家要出門替皇上採買,你也敢攔?!」
徐景天則是默不作聲,舉起手裡的玉牌。
見到那雕龍的玉牌后,那兩個侍衛均是像見了鬼一樣,大驚失色,立馬後退三步,讓開門口,抱拳道歉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公公恕罪!今日有些特殊緣由,我等才如此冒犯,實在是情有可……!」
「不必廢話了!」
魏忠賢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後邁著六親不認的方步,大搖大擺地甩開袖子,領著徐景天行出紫金城外。
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侍衛見他們走遠,才開口問道:「哥,剛才真嚇死我了,那公公好大的官威啊!我沒看錯的話,那是皇上才能用的玉牌吧?」
先前的侍衛自信地道:「當然沒錯了,你哥我看過了,是五爪金龍,五爪!
還好,這位公公不像之前傳聞中的魏閹那麼小氣,不然的話,你我明天,就不知道在哪個礦場里做勞工了!」
他唏噓地拍拍同僚的肩膀。然後兩人又站回原位,認真值守。
他們先前收到警告,有刺客潛入紫金城,務必要留心一切可疑人員。
但是刺客與公公,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吧?
再說那人聽起來年齡挺大的,聲音也像公鴨一樣,不是太監,那還能是誰?
至於身邊那個小廝?兩人好像都忘了對方是什麼樣子了。
當人的注意力被前面的東西吸引的時候,往往會忽略後面的東西。
這是魔術師常用的misdire技巧。在《黑子的籃球》里,也有類似的心理學應用。
徐景天不知不覺間,就用上了。
走出幾百米外,終於離開紫金城的範圍,徐景天回想起夜探皇宮的這趟旅程,不由得一股豪氣頓生。
所謂的天子之地,禁忌之宮,也不過如此,憑我手中長刀,三尺之內,無人能敵,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爽!」一想到代表後來人,狠狠地折辱了亡國之君一番,他便忍不住大吼一聲。
這突然的自我,倒是把魏忠賢嚇了一跳,他趕忙四顧,然後帶著懇求道:「嚴公子,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分別了?」
徐景天回過神,雙眼炯炯地盯著魏忠賢,好像能看穿他的面紗一般。
「你一定在想怎樣召集勢力,報復我吧?」徐景天冷笑著問道。
「不敢,不敢,」魏忠賢連忙擺手,「嚴公子武功蓋世,又有一股憂國憂民的情懷,我魏忠賢雖然不是完人,但也很敬重嚴公子的義氣。再說了,我們都是那狗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何必要自相殘殺呢,你說對不對?」
魏忠賢嘴裡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心裡卻不全是這樣想的。
對他來說,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徐景天倒是渾然不懼,把那長刀又刺啦一聲抽出,揮舞了一下,說道:
「你要是來尋仇,儘管來就是,我金刀門上上下下必定奉陪到底。只是到時候,我這刀,不飲血,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