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湖

坐在醉仙樓二層一張臨江的雅座旁，幾杯酒下肚，李芳覺得這江湖，不過爾爾。

人在江湖，不就是為了心意暢快，和好兄弟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嗎？李芳看著柳士毅。柳士毅沒有回應，兀自端坐，右手持酒杯，小口喝。

李芳說，「看你喝酒也生氣，不能豪爽一點嗎？像個江湖俠客的樣子，大口灌。」

李芳的說話聲，引來了鄰桌几個人的目光。那些人都是粗布短衫，一番江湖人打扮。

他們仔細打量了李芳和柳士毅，就又喝酒喧嘩起來。

只見靠牆角一桌，南向坐著一位藍衣老者，頗美髭鬚。喝酒時，一拂短髯，須不濕酒不沾，煞是美觀。那藍衣老者喝了一口酒，為眾人說道：「當今江湖，有三件奇事，其中最大的一樁奇事，就是——」

「什麼什麼？」眾人問道。

藍衣老者說：「這頭一樁奇事，便是天門重現。百年來我們都知道天人不管凡塵事，人間也不與天門通消息。誰知上月十五日，有人在北荒雪漠之中，看見風雪之中突現一面青銅巨門。自此，人們才知，天門即將開啟。是以江湖中，人人奔走相告，都在尋找傳說中的天門玉鑰。」

「哦」「噫」，眾人回應。

「天門是什麼東西？」

眾人回頭望，望著之前大放厥詞的少年。

老者有些詫異，不過仍是說道，「天門是通往天人居住的大門。江湖中能人輩出，但是總有兩類人尤為特異。一類是把身體開發到極致的武人，一類是超越了身體限制、得窺天道的至人。至人至人，至天門之人。至人得道方能進入天門。天門之內，便是天人居住的地方。」

「別說了別說了，這些我們都知道，快說第二樁奇事。」

「這第二樁奇事還是與天門有關，據說從天門下來一個人，這人先是進了皇宮，后又去了天盟，與天盟盟主密談了一晚，天亮飄然而去。天盟盟主隨後也離開了天盟，不知所蹤。這是第二樁奇事。」

「啊」「啊「啊」

「是天盟。」

「天盟盟主，據說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哼，你懂什麼，天盟最厲害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是什麼？是什麼能在這裡說嗎？小心你的小命丟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你怎麼說話呢。」

那人就要拔刀。「天盟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特務組織嗎？不就——」話還沒說完，只見那人眉心出血。眾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人已直挺挺倒下。眾人齊齊後退。

怔了半晌，藍衣老者清清喉嚨還要說什麼，這時一陣喧嘩聲傳來。

「快走啊，玉鑰在龍潭！玉鑰在鎖龍山的龍潭。」

樓上的江湖客嘩啦啦地散去了。

李芳手撕鴨腿，還在往嘴裡塞。「怎麼都走了？」

柳士毅說：「快走，我們也去。」

李芳嘴裡塞滿酒肉，嗚嗚地說：「等會兒，等我把肉吃完。酒抱走，那等我喝完這碗啊。」

柳士毅一把拽住李芳，跟著人潮湧去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