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狼狽為奸
其實劉護沒說的是,他做太師只是第一步,等到以後威望攢夠之後,便直接做攝政王,清代的多爾袞已經把這條路走了一遍,自己只要按照他的路子走一遍即可。
兩個人聊了幾句,便來到了縣衙這裡,也不擊鼓鳴冤,洛凡塵倒是直接,掏出懷裡的令牌往門口的衙役一扔,便不再說話了。
樹的影,人的名,在這等小地方青衣衛的名聲,要比太師管用的多,當初劉護設立青衣衛就是參照的明朝錦衣衛,不過,青衣衛要比錦衣衛權利更大,更忠心。
衙役接到洛凡塵的令牌,正中間是一個大大的『青』字,四周盤繞著兩條毒蛇,而兩條毒蛇交匯的地方,一顆紫色珠子格外曙目。
上面的珠子代表著等級,普通的為白色,黃色,藍色,紫色,而紫色的珠子獨一無二,全天下只有洛凡塵一人所有。
衙役不知紫色代表什麼,但是青衣衛的令牌還是看的一清二楚,連忙吩咐旁邊的人回後院通知老爺,自己則親自領著他們進去。
縣令要比手底下的人見多識廣,況且能夠在天子腳底下任職,自然是有幾把刷子。
上京裡面有頭有臉的人不說如數家珍,也是信手拈來,況且洛凡塵實在是太好認了。
走路不抬頭,彎腰不低頭,這般狂妄的人,除了洛凡塵再無第二。
而能夠在洛凡塵前面邁著四方步,還不被洛凡塵宰了的人,必然是當朝太師——劉護。
縣令不敢怠慢,老頭子已經年近半百,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劉護面前,彎腰便拜:「下官馬哩嗷,拜見太師,太師千歲千歲千千歲。」
劉護只是輕微示意了一下,接著來到了本應該縣令坐的椅子上,輕車熟路的拿起公案上的驚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道:「我國哪條律法規定,不允許在鬧市之中沿街叫賣?」
這一擊,勢大力沉,驚的縣令一哆嗦,不知如何得罪了太師,只好如實稟報道:「我國哪條律法都未規定,不允許沿街叫賣。」
「方才我在街上買糖葫蘆,監市可是好生威風,一句話便把小販攆的如鳥做散,順道還搶了人家所有的糖葫蘆。」劉護想到女兒失望的表情,心中怨氣橫生。
縣令本以為這次太師前來是查自己暗中勾結十三王爺,貪污腐敗,魚肉百姓的事情,沒想到卻是為了區區幾串糖葫蘆。
本能的擦了擦汗,長出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衙役道:「去,把所有監市給我叫過來,」
劉護雙手環胸,冷眼看著縣令,眉毛輕抬,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縣令表演。
監市等人剛剛巡街回來,和通知自己的小廝撞了個正著,聽說縣令召喚,連忙連人帶糖葫蘆拿到了縣衙之上。
「縣令大人,不怪兄弟幾個不出力,實在是那群小販不開眼,也不知道孝敬一下您老人家。」人未到,聲先到,只這句話就把縣令嚇得後背發涼,直冒冷汗。
正要辯解,卻是那監市又繼續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聽聞您孫女喜愛這糖葫蘆,我特意搶了回來,孝敬您。」
縣令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怪自己平日里太慣著這些人,才會在這般重要的場合胡言亂語。
「臣罪該萬死,還請太師懲罰。」縣令也是不敢在繼續站著了,徑直跪在地上,老淚縱橫,萬般懺悔道。
因縣令下跪,那監市倒是沒看到地上的縣令,而是一眼看到公案後面的劉護,嗤笑一聲道:「怎麼?沒買到糖葫蘆告狀來了?我告訴你,在整個縣,老子就是……」
根本沒給監市說話的機會,縣令直接蹦了起來,老頭子已經五十有餘,腿腳倒是利索,一耳光便扇到了監市的臉上,怒罵道:「還不給太師下跪?」
「太,太太,太師?乾爹,你別逗了,太師何等身份,怎麼可能來我們這裡,前幾日不是還在參加丞相生日宴嗎?」
縣令恨鐵不成鋼的掐了一下監市道:「豎子可惡,快快下跪求情,否則難逃一死。」
監市還在納悶,不過看乾爹臉色不像是開玩笑,也跟著跪在了地上,有些好奇的看著劉護。
眼前這個人二十多歲,劍眉鷹目,鼻樑挺拔,唇如溫玉,五官均勻,風采照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上位者霸道的氣勢,這種氣勢並非與生俱來,而是長居高位渾然天成,倒和傳說中的太師一模一樣。
劉護聽的一清二楚,沒想到小小的縣令都知道自己參加丞相生日宴之事,古代通訊並不發達,並不像後世有什麼八卦打開手機看看熱搜就可以吃瓜,想要知曉消息必然是付出了代價。
自己的行蹤被發現無非就是有人監視自己然後告訴縣令,想到此,劉護慢悠悠的站了起來道:「沒想到縣令大人竟然這般關心我,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聽著劉護溫吞的聲音,縣令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下官也是聽路過的客商所說,只因為關心太師,便記了下來。」縣令把腦袋扣在地上,絲毫都不敢抬。
劉護心中十分想要殺了這個縣令,不過眼前這位縣令認錯態度這般誠懇,自己要是把他殺了,恐怕會有失民心。
畢竟人家打著的旗號是關心自己,自己因為監市監管不利就把他殺了,恐怕生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半年俸祿吧,另外,以後沿街擺攤皆被許可。」
「天下剛穩,群雄並立,看似一片祥和,實則千瘡百孔,你我同朝為官,理應,功藏於無名,事止於能去,言刪其無用,以守獨避人,以清費廉取,這樣才能大乾長治久安。」
打一棒子,然後在給一個甜棗,這是劉護慣用的手段,也是收買人心最為有效的手段,屢試不爽。
果然,聽完劉護的話,縣令老淚縱橫道:「臣銘記!」
劉護見自己此行的目的達到了,也不想多呆,直接就離開了縣衙,洛凡塵眼尖趁著所有人跪地的時候,順手便把糖葫蘆扛在了肩上。
待到劉護離開,縣衙後面才走出來一個人影,如果洛凡塵此時在場,定能認出此人就是自己的親生大哥——洛城輝。
「行啦,人都走了,還撅著屁股作甚?」緊跟其後,又一個俊俏青年走了出來,和當今聖上也有幾分相似之處,正是縣令口中的十三王爺。
縣令緊張的回頭看了看,發現劉護早已沒了蹤影,連忙起身感謝眼前這二位。
早在劉護來之前,眼前這二位就已經告誡過自己,如果遇到太師,斷然不可頂嘴,而要虛心認罪,這樣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曾想,真的和眼前這位預料的一樣。
「這些年你也賺了不少錢財了吧,收拾收拾,告老還鄉吧。」洛城輝看著縣令,漫不經心的說著。
十三王爺蕭冷知道這話太過傷人,解釋道:「劉護那麼聰明,今日不殺你是因為他怕失了民心,想必此時他正安排青衣衛調查你這些年貪污的證據,不出三個月,你定會人頭搬家,還是主動請辭,體面一些。」
縣令哪裡肯死心,雖然這些年賺了很多錢,但是誰又會嫌棄自己錢多?不甘心道:「可是我看今日那劉護已經原諒了我,而且說得那般深明大義,想必他已經原諒我了。」
洛城輝冷笑了一下道:「你認為劉護此行目的是什麼?糖葫蘆,糖葫蘆,這還不明白嗎?」
「不知。」縣令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糖葫蘆是什麼,但是更深層的含義卻是根本想不到。
「糖葫蘆是什麼樣的?一串上有很多山楂,這是要串出來一串貪官污吏,你只是糖葫蘆上面的一個。」蕭冷苦笑了一下。
拋開立場,他還是很欣賞劉護這個人的,聰明,有手腕,有野心,可是,他始終不是蕭家人,自己又豈會容他?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就此別過,江湖再見。」說完之後,二人片刻都不留,生怕青衣衛一會過來監視縣令,借著後門一躍便離開了。
路上,蕭冷心事重重,洛城輝心裡也不好受,疑問道:「此次劉護前來,會不會也為了那山中秘寶?」
「不可能,世人皆知太師體弱,根本就不適合練武,就連一石之弓都拉不開,要那秘寶有何用,況且他又不是江湖中人。」蕭冷頭頭是道的分析著,劉護這個人雖然愛好武功,卻不會武功。
洛城輝也是知道劉護的『大名』,家裡武器擺的像兵器庫一樣,可惜十八般武藝,樣樣不會,十足的收藏家。
「可是,我那二弟在他身旁,會不會他是為了我二弟來的?」洛城輝想著弟弟,眼睛就有一些冒火。
如果不是自己暗中使用計謀,大漠洛家家主之位就是弟弟的了,弟弟一日不死,他寢食難安!
蕭冷也有些贊同洛城輝的話,劉護和他身邊人的關係十分牢固,如果說為了洛凡塵而來,倒也說得通。
想到此,蕭冷停住腳步,對著洛城輝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這個機會,先下手為強,殺了洛凡塵。」
洛城輝等的就是這句話,兩人一拍即合,繼而便去商量對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