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嫌疑人

我們且先按下警方這邊不表，看看吳蘭蘭眼中的討厭鬼——汪凡，這邊是什麼情況。

「你這是什麼動物給咬的？」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醫生，眉頭緊鎖地看著眼前這年輕人小腿上，那還有血跡的傷口問道。

汪凡一本正經回答道「是被一隻長得跟小牛犢子一樣大的死黑狗給咬的。」

「什麼？！狗？」

醫生聽了汪凡的回答，用狐疑的眼睛看了看他，明顯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這明顯不是狗咬的，狗的獠牙只有四顆，可從你這傷口來看，咬你的動物獠牙明顯有八顆，你看你，肉都快掉下來了。」

這個醫生倒也幽默，說到這裡，還玩笑一句「怎麼！難道是喪屍狗給咬的。」

醫生是開玩笑，但卻不小心言中了，那隻大黑狗長得確實有幾分有別一般的狗，長得大不說，且面相猙獰恐怖，特別是它的一雙眼睛，有別於一般的狗。

通常狗的角膜比較大，眼白小，但那隻狗正好相反，眼白大，角膜小，瞳孔深邃，有一種令人如芒在背的鋒利眼神，足以令一般人望而生畏。

由此可見汪凡膽識過人，這也是他走上與盜墓賊還有犯罪分子做鬥爭的前提條件。

「唉！你別說，我也覺得是。」汪凡回答得一臉認真。

可奈何醫生不知道真實情況，所以聽到他的耳朵里卻變成，「唉！你別說，我是神經病！」

醫院開門接收病人，滾刀肉的二貨患者自然沒少見，對面前這個一臉正經說著不正經的話的病人也不以為意。

只是搖了搖頭，半調侃半認真的說「哦！你這傷口沒什麼大礙，只是被蚊子給叮了一下，這樣！你先去縫兩針，打劑狂犬疫苗，再留院觀察兩三天看看。」

說到這裡，意味深長的看著汪凡，補充一句「要實在不行！還可以考慮轉到隔壁的精神康復中心去治療。」

「哦！好的！謝謝醫生！」

汪凡剛剛滿腦子都還在回憶與他生死相博的大黑狗，完全沒認真聽醫生說什麼。

等反應過來時，才覺得對方這話不對勁，明顯是在調侃自己。

本想和他懟兩句，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接下來還得倚仗人家看病。

但又實在氣不過，便充分發揮阿q精神，在心裡罵道「傻*逼醫生，我謝謝你媽！」

而此時早已接完電話的刑警老郭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候著什麼到來。

不多時，只見一輛掛著滇江車牌的吉普車飛奔而來，像一頭髮狂的母牛，橫衝直撞闖入了醫院大門。

刑警老郭見狀，便腳步加急迎了上去。

「吳隊！人在裡面！醫生說他傷口比較嚴重，打了狂犬疫苗以後，建議他留院觀察兩三天。」

吳蘭蘭聽罷，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還好沒讓他給跑了。

以吳蘭蘭的分析，樹母村早沒人居住，是個荒廢了十幾年的破舊老寨子，平時不會有人去！而哪個討厭鬼為什麼會去？

至於藏屍山洞更不必多說，如此隱蔽的地方，如果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怎麼可能會發現？

綜上所述，吳蘭蘭覺得汪凡有重大嫌疑。

病房裡。

吳蘭蘭開門見山。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誰？」

汪凡本來還想開兩句玩笑，但見眼前這個美女警察來勢洶洶，彷彿恨不得一槍斃了自己的樣子，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情。

立馬說道「報告政府……呸！不對！……報告警官，我叫汪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你為什麼去樹母村？藏屍山洞裡的屍體與你有沒有關係？林中男子的死與你是否有關？還有！匿名電話就是你打的吧？」

吳蘭蘭身為一名優秀刑警，平時問話技術自然不至於這麼差勁，實在是剛剛被山洞裡慘不忍睹的屍體震驚到，才一時氣憤。

汪凡立馬摸著頭，說道「哎呀！我這頭好痛，什麼都記不清了。」

「你！……」

吳蘭蘭差點沒氣炸了，真的想一巴掌拍死這個從頭到腳都很討厭的男人。

汪凡也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滾刀肉，無論吳蘭蘭問什麼，他都以「不知道呀！」要麼就是「我頭疼！實在記不清了」，來敷衍搪塞。

而且說得很是風輕雲淡，好像真的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雖然很讓人討厭！但吳蘭蘭確實又無可奈何，總不能真的一巴掌拍得他鼻涕橫飛吧！

她隨既冷靜下來，平靜且冰冷的說道「好！你等著，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希望你能得意到最後。」

撂下這麼一句，吳蘭蘭便回了刑警支隊，彙報了今天的情況。

分管刑偵的副局長——劉剛，立馬拍了桌子，虎目圓瞪，憤怒說道「這是犯罪分子在向我們滇江警方挑釁。」

並要求馬上成立專案組，他自己親自挂帥，擔任隊長，而吳蘭蘭為副隊長，並將此案以當天的日期命名為512大案，表態此案不破，絕不收兵。

……

汪凡在留院觀察期間，只做了兩件事。

一是打電話，二是睡覺。

因為他敏銳的發現，警方已經派人盯梢，不好輕舉妄動。

電話一個是打給零的，但沒接。

另一個是打給自己鯉州市的最好的兄弟——薛文化，與自己兄弟薛文化神神秘秘說了幾句話后，便掛斷電話。

而吳蘭蘭這邊邊也沒閑著。

她經辦過很多大案要案，經驗何等豐富，又是刑偵系畢業的高材生，思維敏捷，邏輯強大。

就在汪凡準備出院這天，已經找到很多線索，且每條線索還都與汪凡這個討厭鬼有關。

這天！吳蘭蘭再次出現在了汪凡面前，還帶了個年輕的男刑警，號稱支隊第一擒拿手，前來協助。

男刑警名叫浩宇，是個吃槍葯的脾氣。

見汪凡不配合，便來硬的，兩人表面看是拉扯了兩下，但實際是過了幾個暗招。

汪凡生於八十年代中期，童年深受金庸先生武俠小說的影響，很是尚武，加之自幼與父親習武，手上的功夫硬郎得很，且身高一米八，人高馬大，否則也不可能打跑小牛犢大的大黑狗。

所以一般人想單挑他？！

呵呵！不是吹牛，那是老鼠爬稱鉤，您吶！自己掂量掂量。

吳蘭蘭也是基於這點，才把全支隊第一高手叫來協助。

按說憑汪凡的身手，想從兩三個警察手中開溜，簡直易如反掌，什麼支隊第一高手！這在他這種精通古拳法和現代自由格鬥的練家子面前，不值一提。

但理智告訴他，與警察對著干，是件非常傻的事，所以才束手就擒，不過他在心裡問候浩宇母親好幾遍。

汪凡被帶到一間審訊室。

坐在汪凡對面的那個暴脾氣男警浩宇打開手中的本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姓名？性別？年齡？籍貫？」

汪凡心知肚明，刑警肯定對自己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摸底，男警這詢問只是故意走程序，噁心自己。

下意識便玩世不恭一笑，道「警察同志，我長得有那麼不明顯嗎？還性別？你怎麼不問是人是畜？」

「什麼態度！少廢話！問什麼答什麼！」

男警真想一巴掌拍過去，但只能剋制著。

汪凡這人是硬骨頭，別人來硬的，他下意識就是硬杠。

只聽他一副紈絝子弟模樣，說道：「肚子餓，這裡管飯嗎？」

男警氣得差點七竅生煙，厲聲喝道「你小子別得寸進尺，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汪凡不屑的說「我又沒犯法，你還能對我嚴刑逼供不成？什麼年代都。」

男警心說今天遇見硬茬了，氣得臉色可比豬肝，拍桌站起。

「浩宇！坐下，注意你的措詞和形象。」

吳蘭蘭不由蹙眉，她太了解眼前這種滾刀肉，又自以為是的傢伙，立馬以退為進。

冷哼一聲，對汪凡說道「你也注意你的態度，突然要你協助調查是有點唐突，但就幾個問題，還希望你好好配合一下。」

「如果你想早點離開這裡，就別耍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都來到這裡了，還玩世不恭的態度對你沒好處。」

吳蘭蘭說到後面，語氣有所變化，句句如鐵板般冰冷且強硬。

「浩宇！你做筆錄。」

吳蘭蘭對旁邊的男警說了一句，而自己充當第一訊問手。

汪凡是看不慣這個叫浩宇的男警，但對吳蘭蘭這個美女刑警並不反感。

便改變策略，態度緩和道「警察同志！我就是普通老百姓，遵紀守法的公民，絕對配合你們工作，那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吳蘭蘭見這個討厭鬼又是這個弔兒郎當的態度，差點沒起身一巴掌將對方拍得腦震蕩。

但還是強壓下來，冷哼一聲，說道「別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交代吧！事情經過如實交代一遍。」

汪凡眉頭不由就微微一皺，心道這是要詐我呀，想套我話，我可不上當。

便繼續裝傻充愣笑道「警察同志，交代什麼？給個方向唄。」

「樹林槍殺案！」

浩宇不耐煩地用指關節敲著桌子，發出令人煩躁的「咚咚」刺耳聲。

他語氣依然很強硬，繼續說道「死者「和大力」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人是不是你殺的？」

這裡簡單普及一下，和姓，納西族第一大姓。

只聽汪凡說道「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呀！我現在才知道那壯漢叫和大力。」

他對浩宇的態度依然是硬杠。

只聽吳蘭蘭說道「你把雙手打開朝向我。」

汪凡雖然不知道美女刑警意義何為？但稍微斟酌，還是照做了。

吳蘭蘭此舉是想看看汪凡的雙手是否有老繭，因為吳蘭蘭口中的九叔，看了和大力的屍體以後，通過他雙手的老繭，以及身上特有的土腥味，判斷出此人百分之八九十干過盜墓的不法勾當。

因此吳蘭蘭懷疑這是否是盜墓賊內部矛盾而引發的命案？

可是汪凡雙手並沒有盜墓賊特有的那種老繭，因此暫時可以排除他盜墓賊的身份。

吳蘭蘭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把事發經過如實交代一遍，我們知道是你匿名報的警！」

沒錯！那晚滇江古城派出所的匿名電話正是汪凡打的，他自己也早料到逃不過刑警的法眼，只是沒想來得這麼快。

面對刑警詢問，無非就是沉默不語，或是裝傻充愣，但問題是汪凡並沒犯法，所以這種情況下，如實交代是最明智的選擇。

但他也有自己的盤算，他暫時還不想把零供出來，原因自然是因為他還想自己去調查「雪山男孩」照片一事，所以不想節外生枝，以防有變。

稍微在腦中整理了下思路后。

汪凡便把事發經過如實交代，只是把零的事改成「艷遇」，並把零說成是個素未謀面且不知名字的紅塵女子，而匿名報警說成怕後續麻煩。

至於他與零的聊天記錄早在醫院時就刪得一乾二淨，而電話只記在腦中。

當晚就在汪凡與零，兩人準備離開酒吧時，零被和大力調戲。

汪凡本就是嫉惡如仇之人，加之著急去樹母村，見這一幕，豈能袖手旁觀，便英雄救美，揍了和大力。

而和大力懷恨在心，便一路跟蹤他到了樹母村村口的那片樹林，雙方在樹林里又打了起來。

和大力自然是敵不過自幼練武的汪凡，便一不做二不休，掏出一把仿54手槍，想做掉這個身高一米八，且超級能打的年輕人。

可詭異的是，和大力突然就對自己開了槍，並且一臉詭異的笑著。

汪凡現在回想起來，對和大力詭異的死亡還心有餘悸。

吳蘭蘭聽了汪凡的陳述后，說道「目前來看！你還算老實，我們調取了當晚在酒吧和酒吧外的監控，在酒吧里，你與和大力發生衝突之前，有沒有注意到和大力異樣的表現？」

「異樣的表現！什麼意思？」

汪凡不明所以，反問。

吳蘭蘭娓娓道來「根據法醫屍檢報告表明，死者和大力並非他殺！通過彈道比對，傷口檢查、現場血狀，以及兇器上只有死者的指紋這幾點來看，和大力確實不是他殺，而是自殺，不過！這只是表面現象。」

吳蘭蘭說後面這段話時，語氣有所變化，明顯暗有它指。

汪凡聽出隱意，也是吃了一驚，因為他依稀記得那晚，和大力用槍對著自己開槍時，現場確實有異樣。

但他是個心思縝密，邏輯思維強大的人，不動聲色，繼續聽吳蘭蘭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