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脾氣不代表不會生氣

更新時間：2013-03-01

楚寒聽到讓自己當著全班人的面前做檢查，臉色頓時一變。

「馬老師，早上我真的不是故意遲到的！要不是堵車我一定會……！」

」好了好了！那些幼稚的借口你就不要搬出來糊弄我了，做檢查我已經對你從輕處分了！你還想怎樣？楚寒啊！雖然你平時成績都挺好的，但也不能拿來當做資本，無視學校的規章制度為所欲為啊！作為你的班主任以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嗎，現在我卻不能再縱容你下去了。你父母不在了，放學后也沒人能管你，這剩下一年的時間就要高考了，我會對你嚴加看管的！馬上就要上課了，楚寒你先回教室吧！」

馬春德一副偽善的面孔，對楚寒軟硬並施，讓楚寒不知道面前的班主任到底是對自己好，還是故意對自己施壓。

外面上課鈴已經響了兩遍了，無奈下，楚寒只好點點頭從辦公室退了出去。

腦海里不停迴響馬春德對自己說的話，仔細想想上學期自己好像沒有做什麼違反校規的事啊？怎麼馬老師對自己的態度反差那麼大？

因為楚寒低著頭思考著，沒有看到身前站著的人，一不小心撞了上去。

「啊！」楚寒驚叫了一聲。

「哎！你哪個班的學生，上課時間在走廊里瞎晃悠什麼？沒看見市教育局領導在這裡嗎？還不快道歉！」

看到楚寒不小心撞到市教育局領導，學校的教導主任馮正南臉色接連幾個變化，一把拽過楚寒的胳膊拉到身前來，如果不是當著市教育局領導的面，他恨不得踹楚寒幾腳，你撞誰不好偏偏撞上來視察的領導。

楚寒被馮正南的呵斥聲嚇了一跳，也顧不得看撞到的人是誰了，連忙低頭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承恩看到撞在自己身上的男生是楚寒時，本想開口打個招呼，沒想到馮正南搶在他的前面把楚寒訓斥了一頓，眉頭不可察覺的一皺。

這輕微的變化，自然逃不出察言觀色多年的馮正南的眼睛，他理解成沈承恩對楚寒的道歉不滿，校長讓他陪著教育局副局長參觀學校，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沈局長對學校產生不好的看法，現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個毛頭小子竟然添亂，要是這位沈局長不高興了，他這小小的教導主任也就該下崗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在走廊里回蕩，馮正南越想越怕越想越急，最後情緒失控的狠狠打了楚寒一巴掌。

「你這個給學校抹黑的東西！哪個班的？一會把你的班主任叫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在那個班裡做渣滓！」可能打一巴掌還不過解氣，馮正南還破口大罵起來，全然不顧在領導面前保持那個風度翩翩的形象了，情緒惡劣到了極點。

馮正南實際上剛剛當上教導主任沒有多久，早在一年前市立一中裡面根本沒有他這麼一號人的。上個學期一開學，學校接到通知上面不知道從哪裡調來一個不學無術絲毫學歷沒有的馮正南來當教導主任，一開始學生和老師們都不服他，沒想到他居然用如同黑社會一般的手段對不聽話的學生非打即罵，有對他不滿的老師受到馮正南的威逼利誘，也紛紛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對於馮正南的作法，身為一校之長的張義華也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任由馮正南在學校里作威作福了大半年。

這學期剛開學，馮正南聽說市教育局領導要來視察，向校長主動請纓，負責接待領導的任務。

其實大家都明白馮正南心裡的那點小算盤，他還不是想趁機在領導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獲得提拔的機會。

讓馮正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今天視察剛剛進行了一半，楚寒這小子突然跑出來插上一杠子，要是失去了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馮正南在想往上爬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氣急敗壞之下馮正南這才伸手打了楚寒一巴掌。

看到楚寒挨了一巴掌，沈承恩的臉頓時冷了下來。這箇舊友的孩子，平時他寵愛還來不及了，現在竟然有人當著他的面打楚寒耳光，沈承恩心裡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即將馮正南從教導主任一職撤下來。

「馮主任！您可以先停一停嗎？我和這名學生有話要說。」沈承恩語氣平淡的說道，從表面上看一點也發現不了他態度上發生的變化。

還在氣頭上的馮正南更是沒有注意到沈承恩冰冷的眼神，嘴裡還不住的說：「沈局長您千萬不要生氣，我們學校這樣的學生為數不多隻佔少數，連百分之一都不到，您放心明天我就讓他休學滾回家去，這樣的差生不配在市立一中里上課！」

沈承恩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卻礙著自己領導的身份不好馬上發作，這要換做在學校外面有人這麼欺負楚寒，沈承恩絕對讓他不死也得少層皮！

「發什麼事了？」楚寒的班主任馬春德聞聲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看見門口站了這麼多人，開口問道。

「哦，馬老師啊！快過來，你看看認識不認識這個學生是哪個班的？」馮正南揮揮手，示意馬春德過來。

「他叫楚寒就是我們班上的學生，怎麼了？他是不是又闖什麼禍了？」

別看馬春德表面上焦急惱火，其實心裡卻樂開了花。

放楚寒走後，馬春德越想越不對勁，覺得自己給楚寒的處分小了點不足以讓李陽解氣，正絞盡腦汁想辦法在給楚寒定個罪名呢。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自己又闖了禍，正好解決了自己的煩惱。

仔細聽完馮正南訴說原委之後，楚寒滿以為自己的班主任會幫忙說說好話，讓教導主任原諒自己，哪曾想馬春德非但沒有幫自己反而變本加厲呵斥起來。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本來我以為你學習成績好點可以為班爭光，可你居然把班級和學校的臉都丟盡了，還讓沈局長在這裡看笑話！哼！」

「馬老師！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撞到領導的！真的！」楚寒現在心沉到谷底，眼裡噙著淚花辯解道。開學的第一天就遇到這麼多倒霉的事情，讓楚寒心裡萬分委屈，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他不想在別人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楚寒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對自己還算不錯的班主任像變了個人一樣，百般刁難自己，還有不曾見過的教導主任也是，此刻他顯得格外無助，彷彿今天全世界的人都在跟自己作對一樣。

「你！你、你還敢狡辯！氣死我了！看來剛才我對你處分還是太輕了！……」

馬春德說到這裡，話被教導主任馮正南接了過去：「我代表學校現在正是通知你和你的家人，你被留校察看了！從明天開始你楚寒將回家反省一個星期，想好自己的錯誤再來上學吧！」

「教導主任，我不能不上課，現在正是學習的關鍵時刻。您……」楚寒一聽讓自己回家一個星期，頓時慌了神，態度誠懇到幾乎變成了企求的樣子。

「你不用再說了！教導主任的話都不管用了嗎？趕緊回教室收拾東西，第一節課下課以後，我不希望在學校里再看到你！」馮正南厲聲說道。

楚寒知道自己很難改變被留校察看的事實，用力的抹了抹濕潤的眼眶，倔強的抬起頭將眼前人們的樣子記在腦子裡，一邊暗暗發誓，如果以後自己有出息了，一定會讓這些欺負自己的人後悔，從今天起也不會再讓任何人看不起自己刁難自己了！

邁著堅定的步伐，楚寒向著教室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從那個市教育局副局長身邊走過時，沈承恩臉上的表情。

楚寒走後，馮正南又恢復到先前那個風度翩翩同時一臉諂媚笑容的教導主任上來，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對沈承恩說道：「沈局長，您看我們是不是繼續參觀學校的教學進度呢？」

「是呀是呀！咱別因為一個差生弄得沒了興緻！學校總體學生素質還是很高的！真不是吹牛，放在我們班來說出來剛才那個差生意外，都是頂呱呱的好學生！」馬春德臉不紅心不跳的在領導面前吹捧起自己教學質量來，引得旁邊上的馮正南一頓鄙視。

說實話，馬春德帶的高三七班的成績在全年級屬於中下水平的，班裡基本上是由官二代和富二代組成，沒有幾個熱愛學習的學生，如果不是班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像楚寒、董怡然那樣學習優秀的學生，恐怕在年級里會是倒數的。

「呵呵，繼續參觀？我看就不必了吧！」沈承恩冷笑道，轉身就欲離開。

「別啊！沈局長才剛剛參觀學校的一半，後面還有許多安排了！對了，校長說一會他從市裡開完會立即趕回來，爭取中午和您吃頓飯敘敘舊！」馮正南聽沈承恩這麼一說，嚇得臉色一變，不得不將最後的殺手鐧校長搬出來。

市立一中校長張義華和沈承恩是多年的老同學，平時私下關係都挺好，如果換做平時經馮正南這麼一說，沈承恩說不定會改變主意，可是現在他正在氣頭上，越看馮正南和馬春德兩個人越不順眼，恨不得現在臭揍他們一頓，學校這裡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馮主任的好意，沈某心領了，只是學校方面在下實在沒有什麼好參觀的了，光是馮主任和馬老師兩個人就已經讓我大開眼界，這次教育局例行檢查就到這裡吧！回頭告訴你們校長，這次算我的不對，過些天由我設宴當面給他賠罪，先告辭了！還有今天我在學校裡面參觀到的食物，會回去如實和市委們反映的！」說完，沈承恩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沈承恩的話語里看似客客氣氣的，實則是對馮正南和馬春德二人的挖苦和諷刺，拿出官場上的那一套，就算馮正南拚命想留住他也張不開口了。

留下馮正南和馬春德兩個人獃獃的愣在原地，面面相覷。他二人再傻也能聽出來沈承恩話里的意思，他們對待不親爹還親的沈局長這是生氣了！

「我剛才有說錯什麼話嗎？」馮正南轉過頭向馬春德問道。

「沒有啊！誰知到沈局長這是發的哪門子火？」

「哼！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們班上的那個小子衝撞了沈局長弄得他不高興了！」

「不會吧？堂堂市教育局領導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況且我們不是已經把楚寒打發回家了嘛！他怎麼還生氣？」馬春德一臉不解。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這些領導脾氣都古怪著呢！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很大度的樣子，實際上特別小肚雞腸，特別記仇！不行！這次害得我搞砸了教育局檢查工作，回頭一定要找你們班……對了！楚寒是吧！算算總賬！」

馮正南一副大哥我都懂的樣子，說的頭頭是道，一時間真把馬春德糊弄住了，殊不知他嘴裡說的小肚雞腸，特別記仇兩個名詞是在「誇」自己和旁邊的馬春德馬老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