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蒲公英上的花瓣

第1-0章:蒲公英上的花瓣

表面上這個世界很接納我們,那時的我還很天真,天真的認為這個世界真的會接納像我這樣的人。

但很快這種想法便如花瓣般飄零消散,化作烏有。

在模糊的記憶里,我沿著白色的走廊拚命的奔跑著,好似在沒有終點的迷宮中。

呼吸、心跳、腳步聲都清晰的讓我頭暈目眩。

我還在拚命的求救著,冷汗浸透了我的白色大衣。

我在害怕什麼?或許應該問我做了什麼?在那個只有8歲的孩童眼中非黑即白的事。

那並不是錯誤的事,是無論從現在還是當時看,那只是正當的防衛,然而人們看到的只是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你能想象你的雙手雙腿被切割下來,然後測試你的再生能力,一次又一次,直到你精神崩潰嗎?

我沒有生氣。

只是替那個心靈受傷的人表示同情。

印象中我被她一把拉住並捂住了嘴;我認識她,不然我會掙脫開,即使我並不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不算朋友。

她是血魔,身體異常的冰冷,或許應該說是沒有溫度,她的全身沒有一絲異味,或許連生者的氣味也沒有,以至於我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雪白的肌膚,銀白的長發,讓其完全溶於了背景,要不是血紅色的雙眼眨了兩下,我甚至以為她死了。

當然,那時我還不知道我們都是特級靈異的事實。她,血魔——就算永遠不喝血也不會死,但會變得異常虛弱。

反正就是如此,我和她同為實驗品,她察覺的肯定比我早。

一定比我早。

她一絲不掛地拖著我,就是這麼不由分說,我完全有力氣掙脫開來和她對質一番,可我並沒有這麼做,就這樣被她「綁架」,她對我說過什麼我已經忘記了,也是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懂的原因,但正因如此,所以後來才有了那麼一段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

之後我便在她鬆手后還是跟著她並一路進入了隱藏的地下通道。

當然這並不是一句話就能概括的,但都是些對於現在來說可以忽略的情節,因為這個事情馬上就會迎來終焉,要不了多久。

很快。

但這個故事一次卻講不完,此刻的手機屏無比的刺眼。

那也是后話。

她知道那些隱蔽的地下通道,我想不到的是,下面的空間足以通過一輛卡車(之前做壓力測試的大傢伙),下來后,我應該是和她爭吵了一番后又默默的跟了上去,真是丟人,吵架的原因也遺失不知,之後便走出了那裡。

就好像斷面切割開的隧道盡頭,能看到無邊無際的天空,而前方則出現了綠色草地,不遠處便是樹林。

這裡難道是外面?

「逃…逃出來了?」

這種真實感是生態園所無法比擬的,我意識到時並不知道臉上露出了笑容,天真無邪的笑容,而在轉身的那一刻,這淡淡的笑容就消失了。

那一刻她的血盆大口正好刺穿了,我的喉嚨深深的扎進了我的動脈,能感覺到血液正以極快的速度湧出我的身體好似滾燙的熱浪,融化著血肉,生命正在焚化。

我察覺到了。

我應該察覺到的。

在她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的時候,我就應該察覺到。

她想要了我的命。「朋友」這個詞語也許從來沒有閃過她的腦海,救我純粹是像一頭機智的惡狼誘導食物來到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樣,一方面是不想被別人搶走,另一方面是想要細細品嘗吧!

自私且佔有慾極強,

噁心且無可救藥。

那種生命流失的感覺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只有疼痛還在一直延續著。

實際上,也許她只是輕柔地,飽含真情地輕輕咬了下去,以一種極為優雅的姿態,饑渴的吸食著我的血液。

短暫過後。

我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嗆到了。

血液飛濺到了我的臉上,一種被視為憤怒的正常反應,一種壓抑的撕碎感也確實湧上心頭,她不得不鬆開嘴,驚恐的看著我。

我能感受到她的弱小,是的,她對我造成的傷害如同蚊蟲叮咬,不痛不癢,之前的感覺總歸是誇大其詞。

她只是餓了。

這是我得出的結論。

我猜血對於她來說就相當於三明治或是米飯?也許果汁更合適,血魔和吸血鬼不同,光喝血是不夠的,但不喝血也可以生活,只不過會非常虛弱。

也許是我思考的手太過用力,她哭了。

委屈地哭了。

就算再怎麼說,再怎麼是靈異,她也只是個女孩子,貨真價實的女孩,就和我是貨真價實的男孩一樣,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生靈。

我鬆手了。

應該是在我思考過後,立刻鬆手了。

笨拙的道歉,然後希望得到原諒似的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

我按我的思維去思考問題,向她解釋了「我並不是食物,而且我誤以為你要殺我」這個事實,很像那些「教導者」的口氣,她很驚訝,驚訝什麼?我的無知還是她的傻樣?不得而知。

被我拉起身的她只是一言不發的擦去嘴角的鮮血。

還是冰冷,沒有溫度,但也許是因為吸引了我血的緣故,膚色明顯變暖,我竟有些欣慰,或許我應該多幫助她?

我的思緒被她的話語打斷,她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言若嚦。

她又重複了一遍,是在等我的回應嗎?她哭泣時的神情,楚楚可憐,只能是她的真情流露,是任何演技都無法達到的真實,我有資格說嗎?沒有見識的我有資格說嗎?

沒有。因為剛才我就被她騙的團團轉,但——

我還是告訴了她我的名字,看到她那麼賣力的喊著,就像小學生之間立事一樣真情,我都不好意思說我的名字。

是我太天真了嗎?也許是的,那時的我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沒有邏輯可言,做什麼事都是可笑的,但也正因如此,才有了故事,不是嗎?

這只是很簡單的回答,但,我不知道的是,這就是契約,是如同枷鎖般的契約。

直到永遠的契約。

就像我之前說的,她察覺的肯定比我早。

她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衝進我的懷中,不,她本來就是孩子呀,是我把視線拉得太高,忘卻了自己。

若嚦本身就是個孩子。

當我為她這種強行的行為覺得疑惑時,我意識到了某件事。

我們是同類。

夏和言是同類。

是相互依存,才能在人類世界中存活下去的靈異怪物。

她雖然高興,但還是在哭泣,我輕輕的擦去在她臉頰上與血液混濁融合的淚水,只是覺得有些礙眼,而她的擁抱我卻無法理解這樣做的意義,嗯,對於我來說也許,對於她來說……我這樣想著,學著那種姿勢,盡量低身地用雙手摟住了她——

擁抱。

第一次感受到了她的體溫,如同填滿虛無的花瓣那樣脆弱不堪;溫度,只是由那顆孤獨的心跳動所支撐著。

她,就如同沙漏般,軀殼只是中空未曾填滿的沙漠,如同新生的幼苗般急需要去澆灌。

我用我那蹩腳的辭彙想要去安慰她,結果換來的只是僵硬的微笑,但這對我來說不是已經足夠了嗎?

達成一致還是因為肚子叫。

她不善言表,我內心狹隘。

即使我比她強大,即使她比我聰明,但我們是同類要一起生活下去的同類。

「我餓了。」

「唔…那,那就一起走吧。」

就這樣我們偷了一個賣煎餅的小攤位,就這樣我們隱姓埋名地過起了逃亡生活,就這樣我們彼此了解生下了你。

現在,我能給你的只有這最後的擁抱,曾經我以為離開就能讓你不再受牽連,但是我錯了,爸爸錯了,從現在,直到將來的任何時刻我都會永遠在你身邊,你即是所有,小音。

【卡維諾記錄——1】

·卡維諾研究中心。是一座致力於藥品研發與慈善事業的科學技術前沿,創造中心,艾滋防控,絕症治癒,器官再造已不再是夢;收留孤兒,免費的教育教學,一步進入工作崗位,不必忍受饑寒交迫的生活;ai技術,虛擬世界的重大突破,真正的身臨其境;人類的未來,世界的明天一切盡在kivno世界。

·在第一次spentaarmaiti(簡稱sa,譯為虔敬)洗禮之後,余者重建了世界,靈異之物便是上一個世界的遺矢,遍布世界,之後便習以為常,但有些也讓人畏懼。

·唯一能讓人覺得上個世界存在過的事就是黃昏變短,夜晚變冷。

·月亮消失了。(現在空中的月亮是由強大的幻術構成)

·研究報告——(1)

名稱:言若嚦

類別:血魔

性別:女

研究編號:#53

實驗登記年齡:7歲

危險等級:限制級→特級

外觀:人類,特徵為蒼白肌膚與紅色瞳孔,虎牙,尖牙,特殊時膚色為紅。

特殊能力:吸食血液從而達到增強身體各項機能,膚色會隨之變化,自愈能力與吸食血量有關,高智商,不吸血也不會死,與吸血鬼不同血,對於血魔好比精神興奮類藥物,但遠超此類藥品,會產生強烈依賴感,刺激更加明顯,另研究發現血魔擁有強大的契約,但暫不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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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屋友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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