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苦澀的棉花糖
我習慣這樣一直盯著空白的屏幕,一條豎著的黑線在那裡不斷地跳動著,閃爍著,下面有一行淺灰色的字:你想要寫些什麼?
只要打上去一個字母它就會消失,這個問題就會消失,我就會愈發地空虛與孤單。
一直沒有想好要寫些什麼。
從一年前開始,我就沒再寫出任何東西,日記、記憶便條、小說、發泄的話語……
以前這應該是我宣洩情緒的最好方法,但不知從何起,我忘了。
我忘了該如何動筆,無處發泄情緒。
每當我準備好再次動筆的時候,那個問題就會讓我心煩意亂。
我去跑步,在手臂上劃下一道道傷痕,成為一個成天渾渾噩噩如空氣般存在的人。
但我的內心也就是冰冷、無依無靠、不斷積壓著抑鬱的。
正常或是說真正的我,就是現在面無表情,想要用短髮遮住雙眼的,內向且無可救藥的邋遢少女。
正如字面意思,我已經放棄尋找自我了,但我卻意外的意識過剩,什麼都不想干,卻又什麼都干過。
「千集同學,早上好呀。哇,天氣真好,一起吃早飯吧!」
那是我。
「哎…為什麼我還不會爛掉…啊…好痛,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不想再受到痛苦了……」
這也是我。
一定能看出來,我已經「遍體鱗傷」成了穢氣所寄生的對象。
積壓著怨恨喘不過氣來,已經到了極限。
下一刀就要割破動脈。
下一秒就要縱身從教學樓上跳下。
下一次就要當著那群將我圍在牆角的身影咬斷舌頭。
手機的屏幕調的很亮,有些刺眼又有些刺痛,而我只是這樣靠在電線杆上,白天的太陽把它曬得暖暖的,上方上方的「琴弦」反而沒有嘰嘰喳喳的鳥鳴,安靜又有些缺失,對我來說反而很好。
在這裡睡覺算了。
轉瞬即逝的夕陽只是短暫,而我從未覺得他有多麼的美好,反而悲嘆,只是奔波於流量之中的一堆泡沫,沒有人會在意他的五彩斑斕。
我會選一個差不多的時間死去吧。
至少有個陪伴。
血色染紅的世界,太陽在此刻顯得格外的耀眼,而打破安靜祥和的人也隨之出現了,在最不恰當的時間出現。
「知音?你這麼晚也沒回家嗎?」
黍君是一個不能無視的存在,不可能無視的存在,但此時此刻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帥氣陽光,樂於助人,那些天花亂墜的詞語我不會再複述,總之如果你是十來歲的正常女孩子一定會迷上他的,他是全校最受歡迎的人,男女之間的討論熱度都不低。
「吱吱」作響的自行車,穿的有些散漫的白色校服都不像平時的他,但又像他的作風。
是無需多言的新鮮形象。
橙紅色的濾鏡與他格格不入。
「我和父母吵架,出來散心了,你呢?」他自言自語的說著,一步步向我走來,手還牽著自行車。
我只是快速的收集手機,不留一絲餘地的問道「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偷窺學妹隱私,看到四下無人準備動手了呢!」
這裡要說明一下,我推測我的顏值應該不低,在學校里我的表現明明是一塌糊塗,但總有沒完沒了的情書和告白,讓我無言以對。
屆時,我只需要露出我的左眼,就能全身而退。
我總是抱有懷疑。
脫光了,站在鏡子前看自己,除了雙臂上的18道疤痕和紅色的左眼,也不過是個普通女孩;那不算很挺直的後背,不習慣留長的短髮,正在穩步發育中的胸部(雖然有些慢),但這一切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那隻紅眼。
突兀,讓我懷疑,讓我不解,我就好似病變的怪物一樣擁有著它,所以我躲藏了起來,遮住了它。
「唔,你要這麼說,唉,真是讓人不喜歡都難啊。」
「哈?你原來真是個變態啊!」
他走到了我身邊,靠在了欄杆上,對,就是路邊的圍欄,前面的地勢下浮很大,所以設了鐵的圍欄,我想說,這一定是作者為了畫面而強行設計的吧。
「怎麼可能,實話實說也要被亂扣帽子嗎,只是湊巧碰面而已,話說你不會也是因為考試和家裡鬧矛盾吧?」
「啊……嗯。」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哈!那我們可真是同病相憐,我和我的父親關係很差,這次理所當然的考砸了,所以被轟了出來,不過不用擔心,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再偷偷溜回去就行了!」
「噢,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在他聲情並茂、沒有一絲廉恥的演說時,我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沒有人不知道吧,嗯,可不是貶義哦,雖然你的成績在學校裡面並不是那麼的顯眼,但你的外貌迷住了半個級部男生,可是半點不假、半點不虛。正好閑的無聊就和你聊天,打發打發時間吧。」
「好的,但你的話已經是貶義的,而且可以不要把我講的像個狐狸精嗎?」
「有嗎?」
「有。」
「那,下次一定注意。」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卸下偽裝了吧,因為,好像我們是同類人。
也許他的手臂上也有著數十條割傷,沒準是腿上,誰又猜得到呢?
也許他也會寫文章發泄情緒,這誰又知道呢?
這種同樣的困惑他也有吧?
我繼續說道:「黍君學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怎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是想了解我嗎?」
「不行嗎?」
他卻搖了搖頭。
「不是從別人口中問到的,永遠不是真實的,好比讓別人幫你買個藍莓味的冰棒,就給你買來的是巧克力味的棉花糖一樣,完全不一樣好吧。」
「答非所問,不會發生這樣好笑的事吧?」
「只是比喻,只是比喻。」
太陽漸行漸遠,愈變愈暗,在地平線的遠方眯成了一條線,星空與月淡淡的透映在天空。
「所以是冰棒還是棉花糖?」
「冰棒!」
「……」
「總之,就是這樣。」
「嘻,我記下來了。」
「記什麼?」
「學長討厭吃棉花糖。」
「啊?還真是個趣味。」黍君說著望向了遠方的光線,我發現他的臉上沒有笑容。
「唔?」
「我說,知音學妹,你的父母呢?」
照的他臉上的最後一抹夕陽消失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什麼?他們都在家啊!」
「啊,我只是聽說現在的父母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是他們拋棄了你嗎?還是因為別的?」
這算是步步緊逼嗎?他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問題?為什麼要提這些?黍君感覺像是變了個人。
「怎麼突然問那麼久遠的問題,現在還是聊點輕鬆的話題吧!」
「噢,對不起,我還以為……因為那時死了不少人,所以我很在意。」
「我說,黍君!」
「啊?」
「你真是個大笨蛋!」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黍君就是什麼也不明白,也非要去說,簡直就是個大笨蛋,超級大笨蛋!
「知…知音,你沒事吧,我…是我說錯了,是我說錯了,我認錯,真的!」
「咦?」
我怎麼了?昏暗的夜中閃爍著的淚,流進了嘴裡,苦澀、新鮮,我哭了,為什麼?
「我,沒事,只是想要吃棉花糖了…不不不,讓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吧……」
微風吹散了我的頭髮,那強忍著,苦澀的臉,第一次被別人一覽了全貌,紅色的瞳孔只會讓我更加狼狽。
是我,也是他。
我失望、失落、失心。
他語塞了。
我就是這樣狼狽地逃離了他,一個人走在無人的陰影中。
天空完全黑了下來。
黑得我連自己的雙手也無法辨別,只有身後高處上的屋燈告訴我,我應該是來到了谷底,圍欄下的谷底。
很奇怪,我們這個鎮子雖然不小,但房屋卻大多集中在地勢高的地方,星星兩兩的冷光照在曲折的長路上,是模糊的一片。
漆黑的夜,讓我漸漸冷靜。
放慢了腳步。
急促的心跳與刺骨的寒意顯得格格不入。
我逃避了。
逃避了直面內心。
唯一的一次機會也被我拒絕了。
死了算了。
還不如死了算了。
黍君他為什麼要問我?是不了解我還是看不清狀況?真是個笨蛋。
他是怎麼看我的,我又是怎麼看他的?
真實的我,是披著光鮮外皮的醜陋怪物?如行屍走肉般的生活著?
我不再思考這些問題了。
畏懼。
對於黑暗的本能。
夕陽離去后卻烏雲密布的障黑之空,稠密和讓人發毛。
我應該是活在現代的。但這個鎮子是坐落在偏遠山區的,最近的一座城市還要穿過森林,坐上火車和經過一段高速公路才能到。
比以往更加寂靜。
沒有辦法求救的。
這只是原始的心理恐懼,我這樣安慰自己。
連昆蟲都屏住了呼吸。
空氣因靜止而被壓得很沉。
渾身上下變得燥熱與敏感。
心跳。
腳步。
神經。
悄無聲息地刺穿我視網膜的路燈在下一瞬間被點亮。
白色。
炙冷。
而我的意識也就停留在了那裡。
我沒有察覺到,但卻扭頭望向了坡上,那應該是一條透明的,無法阻擋的衝擊線條,猶如一道刺耳、尖銳的風,筆直地向我橫掃而來,伴隨著如狼嚎般不斷逼近的尖叫聲,尖利叫聲——
欄杆被卷碎了。
那是我失去意識前最後看到的景象。
【卡維諾記錄——2】
·靈異等級劃分
一級:無危害,無實體,可見。
二級:有實體,能發出聲音,一般無害,智力一般,多為依附型靈異。
三級:會有某些原生的特殊能力,可能為人型,大多能交流,一般可見,多為依附型靈異。
限制級:能力不可控,體型過大,能力過於危險能力強大,可能不可交流精神影響無理智,有一定危險或極度嚇人,部分特殊能力(spv.)應受管理與限制。
特級:能力過於強大,極強的破壞性,能改變現實或違背常理,同時反社會,應受特級限制或特殊處理方法。
災級:足以給世界帶來災難,改變物理法則,世界常量,無法理解,針對方法因情況而變。
·鎖靈組織的誕生時間已無跡可尋,而且至今乃是維持世界靈異平衡的主要力量,該組織能力大於國家,對於特級以上事件不擇手段,組織內實行雇傭制。
·sa洗禮后第一位獲得能力的人是一名名為歌莉雅的少女,她近乎於神明,且不老不死。
·終焉引導局改變了人們的記憶。
·能力等級劃分(↓表示該能力的形態下限,↑表示能力的上限。)
(0-20)微能力者:比普通人稍微會使用一些違背常理的能力。(例:加熱↓、氣流↓、浮動↓、視力強化↓)
(20-70)b階能力者:不會有控制不了的情況,比較實用的,內作用力,是靠對於自身的改變而影響外界,與a階能力者都是最常見的能力者。(例:肌肉增強 ̄、透視眼 ̄、自愈 ̄、隱身↓)
(40-90)a階能力者:大部分情況下難以操縱,需要後天練習,消耗大,是對於改變外界而發動的能力,易反噬,具有破壞性。(例:火焰 ̄、冰結 ̄、扭曲力↑、念動 ̄、念改 ̄、心靈控制↑)
(0-100)靈能超能者:可對自然中存在的靈能加以操縱,其特殊性,遠超普通能力。(例:萬化↑、本源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