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老師
姚元終於知道小九像誰了。
她身上有托尼的影子，但沒那麼暴躁；有李小滿的無欲無求，不過也沒那麼頹廢；有陳俊的驕傲，可似乎也沒有他咬牙切齒的勝負欲。
小九更像另一個孩子，姚元第一次當家教老師教過的一個女孩——吳思桐。
————————————
那是姚元在上大二的時候，寒假一個半月，回家先睡了三天三夜。姚媽媽說她朋友家有個高一學生，如果閑著沒事幹，不如去輔導人家學習。
姚元很少反對媽媽的意見，索性同意了。
後來才發現女孩是個超級富二代，她爸爸做什麼的不知道，反正家裡很有錢，每天來姚元家都有豪車配司機。
吳思桐也說過類似小九的幾句話。
「『老師』就免了，還是叫你『哥』吧！」
「我爸爸肯定老糊塗了，居然讓我好好學習。你說我上大學為了什麼？找個公司上班嗎？」
「我不認為窮人家的大學生能教我什麼~」
……
那時候，吳思桐也喜歡玩遊戲，經常吐槽姚元的實力。
「這你都玩不明白，怎麼上的大學？」
————————————
現在的小九也在說：「哥，你行不行啊？這都打不中，怎麼當我老師啊？」
姚元扔掉了自動步槍，哼道：「我們換個遊戲吧，小孩子才喜歡打打殺殺！」
他看出來小九是什麼樣的「機器人」。
小九沒有托尼那種藏在心底里的自卑，也沒有李小滿自暴自棄背後的白日夢，也不像陳俊與自由散漫相反的認真勁。
小九隻是個純粹的孩子，是被慣壞了的孩子，心裡年齡低卻以為自己高高在上的小屁孩。
小九說：「什麼遊戲你都玩不過我！」
姚元裝著不服氣的樣子，他在用演技拉近自己跟小屁孩之間的距離。
「不一定！有一個遊戲，我肯定玩得比你六！」
「你吹牛！」
小九以為姚元只是嘴硬。
姚元眉毛一挑，笑裡帶了點狡猾。
「要不咱倆賭點啥呀？」
「賭？有老師教學生賭博的嗎？」
小九會錯了意，整的姚元無語兩秒鐘。
「我是說，如果我贏了，你得在一星期後給我五星好評！」
這節骨眼，姚元竟然還有自己的小算盤。畢竟，他能維持多久的高收入，還得看這小丫頭的態度。
「行吧。但你輸了呢？」
小九理解了姚元的意思，只是沒想到人工智慧也會討價還價。
「……」
姚元在猶豫，他開始不太確定自己能贏。
「如果哥輸了，你立刻辭職，明天都不用來了！」
小九一句話給了姚元不小的壓力——還以為至少兩萬已經是囊中之物，突然要吐出來，換了誰都會肚子疼。
「你就這麼討厭我？巴不得我立刻消失嗎？」
姚元有那麼點不爽，他交過的幾個學生都是人類，再怎麼不喜歡，也懂得考慮大家的面子，裝也要裝幾天認真學習的樣子。
小九的臉上很難看出表情變化，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根本什麼都沒想。
「也不是討厭，只是一個人習慣了，突然多個人……彆扭！」
姚元不得不佩服——他想不通人工智慧的底層代碼是怎麼寫的。為什麼會有如此豐富的情感。
本來很安靜的十三也跟著出餿主意。
「如果老師贏了，姐姐你還得答應接下來的一星期都叫他『老師』，還要聽話！」
「閉嘴！」
小九很討厭小孩瞎摻乎大人之間的談話。
姚元覺得有道理——想要完成李博遠給的任務，不僅要拿到五星好評，更重要的是先得到機器人小丫頭髮自內心的尊重。
「不！十三說得對！如果我贏了，你得保證……」
但是話還沒說完，他卻看見小九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有死丫頭手中的突擊步槍。
「沒有如果，我不可能輸！」
「萬一呢？萬一……」
姚元自己都覺得搞笑，他竟然在看一個機器人的臉色。
小九思考片刻，覺得也沒必要認慫。她可是人工智慧，精通世面上所有的遊戲。
「好！我輸了就認你做『老師』，如果你輸了，我們好聚好散！」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姚元也決定賭一把——錢可以跪著掙，但是當老師必須得挺直腰板。
小九問：「說吧，我們玩什麼遊戲？」
姚元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劇本殺，聽說過嗎？成年人的……遊戲！」
姚元差點說成——成年人的過家家。
如果是真的成年人，會喜歡難得的幼稚。如果是真小孩，也會覺得新鮮。但是處於完全長大和純小孩之間……他們不會承認自己幼稚，更不可能願意嘗試被人說成「過家家」的遊戲。
「我知道！幾個人坐在一起，猜誰是兇手！」
十三驕傲的搶答，看起來她見過世面。
「對對對！十三懂得真多！」
姚元用哄小孩的語氣在誇小宇宙之神。
「成年人玩的劇本殺？不會有擦邊球的內容吧？」
小九這死丫頭不該懂得都懂。
姚元玩劇本殺很有信心——當年用這一招把吳思桐騙得暈頭轉向，覺得現在也可以讓小九變得服服帖帖。
姚元學著別人的樣子，指揮小宇宙之主。
「十三，把靶場撤了！然後在網上隨便下載一個劇本，免費的就行！」
「好的！」
十三很聽話，效率也很高。靶場瞬間消失，連根草都沒剩。
幾秒鐘后，小宇宙里展開一個面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各種劇本名字。
「我找了三百個！老師您挑！」
姚元搖頭拒絕。
「不，還是你選一個吧！」
他不是客氣，這是規矩。如果一個玩家挑了自己玩過的劇本，遊戲就失去了意義。
嘩啦啦！
列表裡掉下來兩個劇本，姚元和小九各拿了一份。
「……」
姚元太久沒玩劇本殺，拿到劇本突然想不起來怎麼打開。
小九的操作卻熟練很多。三下五除二，從虛擬冊子里拿出幾張劇本，隨便掃了一眼之後又放了回去。
姚元狐疑的問了一句。
「小九，你是第一次玩劇本殺，對吧？」
「不是啊，以前跟爺爺玩過幾次。老頭一次都沒贏過我，之後再也不跟我玩遊戲了！」
「……」
姚元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吳思桐是智商一般的普通人，但是小九可是人類科技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