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小屁孩

姚元愣了一會。小九沒聽到回應，顯得不耐煩。

「我跟你說話呢！聾了？！」

姚元有些不知所措。這丫頭像極了剛見到托尼的時候，眼睛里有藐視一切的氣場。

十三看不下去，勸了一句。

「姐姐，他是老師，別嚇著人家~」

「閉嘴！」

小九並沒有大聲吼，卻能讓整個小宇宙變得冷風搜搜。

十三還想緩解氣氛，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姐，我得給爺爺看教學過程，你……你……你這樣，不好吧？」

姚元哭笑不得，他第一次聽到說話還能結巴的旁白。

小九明顯遲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你懂個屁！老頭只是想讓我交一個人類的朋友而已！我這不是在嘗試著跟他交流嘛~但是話又說回來，你如果敢跟爺爺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你！」

姚元由衷的佩服現在的黑科技——機器人竟然有如此的語言表達能力，幾句話說清楚三個人之間的上下級關係。網路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姚元笑眯眯的打斷了兩個人。

「也好，我們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紹吧——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姚元，在接下來的一星期內將擔任你的老師！」

小九豎起大拇指，稱讚姚元夠爺們。

「這就對了嘛~我叫小九！『老師』就免了吧，感覺太生分。要不我也叫你『元子哥』，可以吧？」

姚元覺得眼前的瘋丫頭像某個人，但又想不起來是誰。說的話也耳熟，好像很久以前有誰說過類似的話。

小九有自己的主意，最少在這一點上比十三強。

「我有個建議！為了讓元子哥省事，我也輕鬆，我們象徵性的每天學一個小時，剩下的時間您歇著，我玩我的~好不好？」

姚元點頭，表示了認可。雖然語氣裡帶著很濃的江湖味，但是聽得出來她在表示友好。

「要不那一個小時也省了吧。你玩你的遊戲，我摸我的魚，不好嗎？」

像小九這樣的性格不能一開始就硬來，需要互相熟悉的過程。

姚元若無其事的坐回小九對面，展開元宇宙里的個人面板，並找了個動畫片播放。

小九似乎沒料到老師會有這種反應，變得有一點點不安。

姚元愛答不理，當她是個空氣。

一分鐘后，小九伸腿，把兩隻腳放到茶几上。尷尬的是腿長不太夠，坐姿顯得很難受。她又坐起來，用手把茶几拉過去一點。這一回，葛優躺自然了很多。

小九自顧自的嘟囔。

「元子哥，你知道嗎？爺爺可能有點老糊塗了。他覺得我應該學習，你說好不好笑？一個人工智慧為什麼要學習？」

姚元看動畫片也看不進去，滿腦子在想這個人工智慧怎麼寫的程序，也太厲害了。

「你這人怎麼不說話啊？啞巴了？」

小九不耐煩，嗓門開始變大。

姚元收起動畫片，伸了個懶腰。

「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

空蕩蕩的房間里除了沙發就是茶几。如果換了人類小孩，估計得悶死。

小九回答的面無表情。

「就這麼躺著，什麼都不幹！」

「那你不覺得無聊嗎？」

「不覺得……挺好的~」

姚元想了想，好像也對，只有人類的腦子才會無聊。

「一星期後，如果我走了，還會有別的老師嗎？」

「不知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反正你是第一個……」

姚元想笑，卻不得不憋著。他想起了李小滿，那丫頭的理想是——在家吃完睡，醒了再吃。

「你不喜歡玩遊戲嗎？可以讓十三給你整一個~」

「遊戲？元子哥是不是在開玩笑？我本來就是個遊戲角色！」

「哦？什麼意思？」

姚元不太理解，他不理解的是小九竟然對自己有這樣的理解。

小九卻說的不以為然。

「難道不是嗎？爺爺把我做出來，本來就是想做成遊戲的。我將來在哪兒當嗯屁希，取決於老爺子抽什麼風，我做不了主。」

姚元突然感覺心酸。別說機器人，人類的孩子又何嘗不是呢？李小滿也覺得理想什麼的都沒用，反正以後的日子都得聽父母安排。

姚元不想討論這些，轉移了話題。

「我們倆玩遊戲怎麼樣？閑著也是閑著~」

小九撇嘴，一臉的不屑。

「你飄了吧？跟我玩遊戲？玩的過嗎？」

不得不說，她說的有道理——電腦程序玩遊戲，豈不是外掛？

小九突然坐了起來，她說：「這樣吧，我玩，你看！」

姚元點頭，笑道：「好啊！」

小九下命令：「十三！給我弄一個靶場！」

十三接令：「好的，姐！」

姚元盡量裝出期待的眼神。

十三的效率很高，三下五除二，小宇宙里砰砰砰的冒出來各種設施，不到十秒出現一個完整的射擊靶場。

姚元這次不是裝，是真的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到了。他第一次發現十三做為小宇宙之神，還真有神力。

他認識這個地方，是一款遊戲的訓練場地。

綠油油的草坪上擺著各種型號的槍械，遠處五十米，一百米，二百……直到五百米都有移動的靶子。

小九拿起一個全自動步槍。

突突突……

五十米的移動靶不停的在翻轉，40顆子彈瞬間打完，卻沒有一顆脫靶。

接下來重新裝彈。

突突突……

一百米靶子也打得輕鬆。

小九回頭，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哥！我厲害吧？」

這表情像極了陳俊愛得瑟的嘴臉。

姚元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他對遊戲不是很懂，只知道是很久以前的電腦遊戲改的，聽說三十年前是用鍵盤滑鼠控制的古董玩法，現在換成元宇宙的體感操作——更真實，更刺激，但是由於玩起來太累，被很多人戲稱是健身遊戲。

小九在繼續，她換了一個狙擊步槍。

砰砰砰……

雖然是半自動，但在小九手裡射速變得跟全自動一樣快。二百米靶子也是槍槍命中，毫無壓力。

陳俊也很會射擊類遊戲，他最擅長栓狙。那小子每次出現爆頭擊殺，都會回頭偷瞄觀眾。

小眼神卻跟現在的小九一模一樣。

「哥，你試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九對姚元的稱呼從「元子哥」換成了「哥」。

「好，我試試~」

姚元是遊戲白痴，落地成盒二十次之後，發誓再也不玩這個破遊戲。現在的訓練場，他連一百米靶子都打不中。

小九搖頭嘆息，低聲的說道：「哥，要不這一個星期，你叫我『老師』，我教你玩遊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