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七海建人聽到灰原雄頭一回勇敢站出來駁斥兩個垃圾學長的言論,立即為自己迷途知返的小夥伴提供支持:「沒錯!」
捧著自己精心構思的遊戲劇情大綱,原本自信滿滿的夏油傑不由石化。
哪怕是旁邊的某個摯友瘋狂頂嘴他都能無視個徹底,但那可是灰原啊!他的忠實信徒灰原啊!
奴良陸一一手揪住試圖拱火的躍躍欲試大白貓,一手拍了拍夏油傑僵硬的肩膀:「傑,灰原也只是在表達他的一種意見,我們不如繼續討論一下吧。」
因為兩個學弟的大力置疑,以及五條悟對於未婚妻產業的心疼,在眾人施壓下,夏油傑的宗教化方案被徹底pass。
被排擠的夏油傑只能抱著自己的《大義論》對影自憐。
「傑,你是不是要哭了呀!」五條悟回首貼了貼自己女朋友,隨後瞅了瞅自己的摯友,發出了刺耳的嘲笑聲,成功打破了夏油傑的心境。
家入硝子揉了一把有些糾結的灰原雄的頭髮,對著奴良陸一說道:「不要理那兩個笨蛋。那兩個一個封建大少爺,一個邪.教大教主,都不是正常人,不用考慮他們。」
「也是。」奴良陸一想了想五條悟的成長環境和夏油傑的思想境界,果斷選擇與美女貼貼。
「完全可以學習近期熱點元素,比如這個都市傳說論壇里的最後一班地鐵之不存在的車廂、久居下水道十三年的食人鬼、能脫下人皮模仿任何人的畫皮鬼……」
奴良陸一以及其他一眾妖怪好奇地瀏覽了起來。
血液的配圖,黑色的背景,
一直擾亂注意力的詭異音樂,凌亂誇張的表述……
一切都在彷彿揭開一層詭異的迷霧,引領著她們進入一個光怪陸離的恐怖世界。
在把夏油傑的丸子頭拆掉,付出了幾根頭髮的代價后,五條悟得意洋洋地大勝而歸。
見自己的一一和一群妖怪聚在一起看著什麼,他趕緊戳了戳自己的未婚妻,軟糯糯地配音:「吧唧~」
一一,看過來看過來~
下一秒,他的耳膜差點被震碎。
一群或大或小的妖怪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尖叫。
「啊——」
「什麼聲音?」
「誰!!!!」
「媽媽,有妖怪要吃人!!」
要不是奴良組的本部周圍幾乎沒什麼住戶,僅有的住戶也清楚這裡是妖怪宅,一群高專學生有理有據地懷疑不出五分鐘,接到噪音投訴的警方就會趕到這裡。
五條悟揪起幾個小妖怪的衣領,把他們丟了出去:「一一的懷裡是只有我可以享用!」
「這根本不是重點吧……」家入硝子在被噪音震驚了數秒后,終於清醒過來,直接笑出了淚,「你們才是妖怪吧?你們到底是在怕什麼啊?」
一群感覺給少主丟臉了的妖怪終於回過了神,趕緊挺直胸膛,若無其事地試圖找補:
「咱們可是天下第一奴良組的妖怪,哪裡會怕!只有別人怕我們的份!」
「這些算什麼?當年咱們和京都妖怪、百物語組火拚的時候,你們曾爺爺都沒來到這個世界呢!」
「對啊對啊,這些怪談里的妖怪要是真實存在,保准連個給我們洗腳的資格都沒有!」
「是是是,大家都是奴良組強大的妖怪。」奴良陸一笑眯眯地揉了揉幾個面紅耳赤的小妖怪腦袋,給了一旁偷笑的同學一個眼神,憑藉自身的威望阻止了同學的哈哈哈,安撫住了一群破防炸毛的小妖怪。
奴良陸一一邊淺笑,一邊用袖口輕輕捂住了唇:「這些都不算是奴良組的武鬥派,就算是奴良組的武鬥派,也很少用這種做法奪取畏的。」
他們的畏是敬畏,因為一代目和二代目的影響,奴良組上下對人類的態度算是妖怪中的友好派,奴良組的力量也大多在整合世界的陰暗面,不影響人類世界的正常秩序。
這些在奴良組本家打打鬧鬧、做做後勤的善良小妖怪自然是沒怎麼見過這種兇殘還折磨人心的手法。
不過,經過奴良陸一對於未來的故事編排方向有了一定程度的想法,突然發現一群小妖怪還在仰著頭看著自己,不由疑惑地發問:
「怎麼了?」
「少主,手機……」小妖怪你推我我踹你。
「少主,他還想看那個……」
「才不是,是我老婆要看!」
更有負責撰稿的小妖怪拿著紙筆言之鑿鑿地說:
「少主,我們還需要借鑒一下人類害怕的形式,才能更好為少主創作!」
奴良陸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看到了明晃晃的兩個大字——「真香」。
「我把論壇地址發給你們,你們自己去看吧。」為了方便聯絡,奴良組內不少妖怪有自己的手機,得到網路地址后,一幫小妖怪以及小小妖怪立即找地方開始了今夜的怪談會。
自此,奴良組的夜生活變得更加豐富了些。
甚至,時不時會傳出詭異的尖叫聲。
「我覺得專業事情還得找專業人士做,完全可以雇傭幾個寫手幫我們寫鬼怪故事。」
自己組裡的文化妖怪本來就不多,更何況是能寫出符合當今快節奏鬼怪故事的存在,速成明顯是不可能的,因此奴良陸一選擇從入門到放棄,直接動用鈔能力。
普通人類沒見過妖怪都能編出那麼精彩的鬼怪故事,奴良組只選擇提供部分妖怪素材及框架,具體的情節安排完全交給專業人士自由編排。
飲了一口茶水,眉眼彎彎的奴良陸一顯得從容不迫:「一方面可以向那種單機驚悚解謎遊戲,這個可以選擇奴良組的一個分家,例如牛鬼的捩眼山作為主場景,另一方面可以做類似抽卡RPG遊戲,奴良組的妖怪挺多的,r卡、sr卡、ssr卡不同的各種卡池都可以安排上,要畫的好看一些。」
與此同時,鏡齋一邊在哭得撕心裂肺的女性脊背上作畫,一邊好似漫不經心地詢問自己的合作者:「敢問大人,萬事俱備,不知還差哪股東風?」
剛踏入廢棄宅院的青年無視了這個女子高中生眼中湧現的希望以及求救的話語,任由一個恐怖的妖怪從女性脊背中誕生,并吞噬了整具女性軀體,隨後誠摯地合掌贊讚歎:「畫技可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在大事沒有做成前,羂索並不想得罪這樣一個強力的幫手以及他幕後的京都妖怪:「光關押一個五條悟可不夠,你以為夏油傑就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他卧薪嘗膽準備了漫長的歲月,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他決不允許再出現任何失敗的可能性:「更何況,為了確保那個六眼能停留三分鐘,還需要更多準備。」
完成一副畫作的鏡齋放下筆,等著羂索解釋。
說起自己早早安排好的計劃,羂索不由有些眉飛色舞:「你知道虐戀是什麼么?!」
只擅長編織怪談的鏡齋頭頂冒出了一個問號。
虐戀情深的故事他自然有了解一二,但是他和他的主人山本從來沒有戀過,更別提是虐戀了,所謂旁人的刻骨銘心的虐戀在他眼中不過是一隻螻蟻的笑話罷了。
他還真想不通,虐戀這兩個字為什麼會和這個詛咒師的計劃牽扯在一起。
羂索簡單地描述了下最強咒術師五條悟與妖怪少主奴良陸一之間的虐戀情深,欣賞了鏡齋的表情從「你在說什麼鬼東西」到「還有這種操作」,最後變成「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理解什麼」。
見愚蠢的妖怪還沒參悟透,羂索再接再厲:「但是要讓五條悟腦內停頓三分鐘,必須加強虐戀的戲劇性。」
「主角被虐一次怎麼夠?!」
鏡齋再一次肯定自己完全沒有跟上羂索的思路。
為了自己的計劃,惡補了不少虐戀故事的羂索胸有成竹,滔滔不絕地講解起來:「失憶是核心梗,但是故事的起承轉合、悲歡離合,光一個失憶怎麼夠?」
鏡齋愈發一頭霧水。
「至少得再父母心臟病去世,兄弟姐妹爭奪遺產手足相殘,自己難產……算了,這些親緣關係唯我獨尊的五條悟根本不在乎。」羂索嘖了嘖嘴,面露遺憾。
「切合下實際,換個說法,因為五條悟的無能,他重視的夥伴『吧唧』」羂索笑眯眯地做了個擰斷脖子的動作,「死無全屍、死不瞑目。」
「因為他的忽視,他親近的摯友背棄了他。」熟讀《大義論》的羂索做了個背刺的動作,對於接下來的劇目越來越期待,「在這種孑然一身的狀況,他唯一能緊緊攥住的就是他的女友,但是就在這時,曾經與他海誓山盟的未婚妻出現在他的面前。」
「同時,他發現曾經深愛的未婚妻竟然是個以人類為食的妖魔,等等……」羂索皺緊眉,微微一思索,解鎖了虐戀的終極打開方式,「應該是這樣……他發現曾經深愛的未婚妻正在啃食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前面的一下下算是個開胃菜。」羂索輕輕伴著房內悠揚的古調打著節拍,伴著樂曲的結尾,重重拍了下手,「而這才是致命的主菜——」
擅長揣摩人心的詛咒師笑著吐出了最惡毒的語句:「——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露出了僅剩的完好的半張臉,正是他那位陪伴他度過低谷期的女友。」
鏡齋想了下那樣的畫面,總覺得哪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其中的邏輯聽著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左思右想,五條悟被封印后,被咒術師們找上的也是奴良組。
非常樂意看到奴良組被咒術師圍剿的鏡齋認可了這份「虐戀情深」作戰方案。
等羂索走後,鏡齋才恍恍惚惚想到:一般而言,虐戀情深都是小白花女主被渣男騙身騙心,被現實欺凌得遍體鱗傷。
而即將被羂索的劇本安排飾演的另一位主角騙身(被關入獄門疆)騙心(被欺騙初戀的感情)的是五條悟,
所以,由上可得,五條悟=虐文小白花女主?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知識?
五條悟並不知道自己除了宇宙第一大帥哥、高專最受歡迎學生、一一深愛的未婚夫以外多了個了不得的「小白花女主」的光榮頭銜。
高傲的大貓咪噠噠噠拖著木屐走了過去,盯住了正在玩恐怖遊戲,試圖學習一二的奴良陸一。
隨後,用著差點將奴良陸一身上的和服摳出洞的力氣,他手腳並用,強行地把一米九的自己團團好,使勁掛在了未婚妻身上。
把頭靠在一一的肩膀上,純白眼睫簇擁著的汪藍大眼睛使勁眨了眨,試圖擠出一點點晶瑩的淚珠。
見奴良陸一終於低下頭看他,赫赫有名的咒術界最強「瑟瑟發抖」地指了指遊戲中一閃而過的邪魅,鼓著嘴,可憐巴巴地小聲嘟囔:「一一,好恐怖~人家好怕怕哦~」
差點被巨型貓咪拱翻的奴良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