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我幫你
......
太子妃自盡有辱皇室尊嚴,所以天朝對外宣布太子妃是因病去世。
正月,年還沒有過完,朝廷命王城裡的家家戶戶取下了掛在門前的紅燈籠和一切紅色的裝飾品。
太子妃的葬禮辦的十分隆重,宮裡也來了很多人,柏溪不能前去。送葬的隊伍遠去后,柏溪和阿渲朝著送葬的方向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后,便回到了棲府。
回去后,柏溪在棲府後面的樹林里靜靜滴坐了一天,直到晚上蘇沉來了,她才回屋。
「記住姐姐墓地的位置了么?」由於姐姐的屍體被埋在了皇陵,普通人不能隨意進入。柏溪讓蘇沉跟著送葬的隊伍,準確滴記住墓地的位置,好方便蘇沉以後偷偷帶她進去。
蘇沉點了點頭,「記住了,只要你想,我隨時都可以帶你過去!」
柏溪回到房間,勉強自己吃了些東西,然後拿出姐姐的信對蘇沉說:「這上面的字跡雖然和姐姐的筆跡一摸一樣,但是我肯定這不是姐姐寫的!」
「為什麼?」蘇沉問。
「因為姐姐她從來有沒叫過我『溪兒』,從小到大她都只叫我『小溪』!」
「你確定?」
「我確定,所以我說這件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那你的意思是,太子妃是被人害死的?」蘇沉驚奇地問道。
「對,之前我落水那次,就是有人要害姐姐,被我擋下了,我本以為幫姐夫當上了太子,鞏固了地位,便無人再敢對太子妃下手,沒想到姐姐卻是在自己府里遭遇不測......早知道那天我就不應該走......」說著,柏溪的淚水再一次滴落了下來。
柏溪看著蘇沉,難過的說:「蘇沉,我不能和你去玄機山了,我要留在這裡找兇手,你師父那邊......」
「我幫你!」蘇沉毫不猶豫的說。「你說的對,如果不是我太心急催著你走,可能那晚太子妃就不會遇害,所以我現在不能走......」
「蘇沉,你不用愧疚,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如果太子妃真的是被害死的,那麼這個人一定很危險,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尋找兇手,如果你再出了什麼事,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
蘇沉的話,讓她很意外,她愣愣滴看了他許久,輕聲說道:「蘇沉,我……其實我身上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
「是什麼秘密?」
「我......你不是問過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師父的事情么?其實......我是聽玄機山上的鳥兒們說的。」
「我猜到了!」
柏溪驚訝滴看著蘇沉:「你猜到了?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那天,咱們從太子府出發時,你的小黑一直沒有跟過來,後來它追上了咱們,在你耳邊咕咕了幾聲,你便哭著改變主意要返回去,我才猜測你應該是能聽懂它說的話。」
柏溪想了想,那天在蘇沉面前確實是沒有刻意隱藏,當她聽到小黑在天空中給她報信的時候,就已經忘記了要隱藏。
「蘇沉,我不止是能聽懂小黑說話,所有鳥兒的話我都能聽懂;我還會說鳥語,各種鳥兒的語言都會,即使是沒見過的品種,我聽幾遍也能聽懂,然後自然而然的學會說了......」
「天生的?」蘇沉問。
「對,天生的。所以我根本不會訓鳥,我只是同鳥兒們交了朋友,請它們幫忙而已,你......怕不怕我是妖女?」柏溪猶豫滴看著蘇沉,生怕聽到不好的答案。
蘇沉捧著柏溪的臉,看著她那紅腫的眼睛,堅定的說道:「白柏溪,你不是妖,你是人,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喜歡的女人!」
「可是......天底下所有人都說我這樣的人是身負異能,是妖人,連我的父親都嫌棄我,你真的不怕我么?」
「我為什麼要怕你?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就算你是狐狸變的,我也要你!」
柏溪聽了緊緊抱住蘇沉,她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蘇沉,我不確定到底要多久才能找到害死我姐姐的兇手,如果你一直陪著我,那你師父那邊怎麼辦?」
「我先寫信跟他說明一下。」
柏溪點了點頭,「要我找鳥兒幫你送信么?」
「我師父的故友住的十分隱秘,我描述不好那個位置,估計沒去過那裡的鳥兒,未必找得到。」
「那怎麼辦?」柏溪問。
「有一個人能找到那裡,就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王珹。明天,你可以先幫我找到他。」
「好,可那個人是誰?」
「是我師父故友的徒弟。」
......
第二天,柏溪又帶著穀子去了樹林中的涼亭里。她按照蘇沉的描述畫出了那個人的畫像,然後召集了許多不同種類的鳥兒去尋找。
蘇沉驚奇滴看著柏溪,問:「那麼多鳥兒同時說話,你全部都能聽得清?」
「是啊,它們說話的語速很快,總是好幾隻一齊說話,時間久了,我便練出來了!」
「我明白我第一次見你,你為什麼那麼與眾不同了。」
柏溪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別說話!」
蘇沉便靜靜滴待在一旁等著柏溪。
過了許久,柏溪驚呼:「找到了!那個人在一家青樓里。」
「青樓?」蘇沉詫異滴問。
「是的,青樓!他好像是喜歡上了那裡的一位姑娘,你去那裡一定能找得到他!」
柏溪把青樓的位置告訴他后,蘇沉問:「你姐姐的事打聽的怎麼樣了?」
柏溪說:「附近的鳥兒,包括我留在姐姐身邊的小黑,它們都告訴我說姐姐是自己走進花園的水池中的,可如果真的是那樣,為什麼會出現一封偽造的信件給我?」
「會不會你姐姐寫了封真的,被人調換了?」蘇沉問。
「太子府的人是在天快亮的時候在水中發現了姐姐的屍體,而我是在天快黑的時候趕回來的。這一天的時間,確實足夠找人模仿姐姐的筆跡了。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人,恐怕只有太子殿下了。」
蘇沉問柏溪:「所以,你懷疑太子調換了信件?」
「不然呢,還會有誰?」
「有沒有可能是阿渲……」
柏溪立即否定:「不會的,阿渲沒有必要騙我。而且她書讀的少,會的字也沒幾個,更別說模仿別人的筆跡了。況且姐姐出事後,她一直沒出過太子府,根本沒有出去雇會模仿筆跡的先生寫信。」
「王城裡會模仿別人筆跡的人很多麼?」
柏溪搖了搖頭說:「不多。」她很早就偶然聽到了王城裡有幾個專門模仿別人筆跡以製造假信件斂財的先生。
蘇沉說:「那咱們一一打探一遍應該就能知道了。」
「我不想打草驚蛇,蘇沉,你快去找那個人給你師父送信吧,我怕你去晚了,他再去別的地方。」
「好。」
柏溪叫來了阿渲,讓阿渲拿出給一千兩銀票給蘇沉。她臨走的前一天,姐姐在她的包裹里塞了好多好吃的,還在馬車上準備了許多銀票,還有滿滿一大箱的衣服首飾和幾包五穀雜糧的種子......這些都是柏溪坐上馬車之後發現的,那些銀票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你這是做什麼?」蘇沉詫異滴問。
「這些銀票可以把那家青樓買下來了,那個人喜歡的姑娘是那家青樓里的頭牌,你用這個給那個人喜歡的姑娘贖身,記住,一定要用你的名義給她贖身。」
「我不要別的姑娘!」蘇沉生氣滴說道。
柏溪看著蘇沉憨憨的樣子,不禁低頭一笑,解釋到:「我不是讓你去青樓買個姑娘回來,我是讓你把那個姑娘贖出來,然後送給你師父故友的徒弟!」
「為什麼?」蘇沉問。
「那個人是因為有喜歡的姑娘在那裡,所以才一直沒有走,你去把她贖出來送給那個人,他才會立即回去給你師父送信!」
蘇沉暗暗吃驚,指了指天上的鳥兒:「這個也是它們告訴你的?」
柏溪點了點頭。
「那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我直接把錢給他,讓他自己把那姑娘贖出來不行么?」
「如果你把錢給他,讓他自己給姑娘贖身,那他欠你的只是錢。如果你把姑娘贖出來送給他,那麼他欠你的就是情!」
蘇沉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覺得柏溪說的有道理,但是他還是不理解:「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柏溪無奈滴嘆了口氣:「蘇沉,你相信我么?」
「相信,我一直都信你!」蘇沉肯定的說。
柏溪假裝生氣道:「相信?相信還不快去!」
蘇沉聽了立即拿起銀票,飛上了屋頂,朝著青樓的方向狂奔而去。
阿渲在旁邊半天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看著他們倆對話,見蘇沉走了才緩緩開口:「小姐,你確定要與他這樣的人過一輩子?」
柏溪問:「他這樣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小姐,恕我直言,他看起來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連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柏溪拉著阿渲的手說:「阿渲姐姐,他從小在山裡長大,沒怎麼接觸過外面,自然不懂人情世故,不過他的心是好的,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阿渲黑著臉問:「小姐,你是聽鳥兒們說的吧?」
「嗯,鳥的腦子很小的,它們不會刻意撒謊!就算有一隻鳥兒騙我,那也不可能所有的鳥兒都騙我,要知道它們不同種類之間語言不通,是無法串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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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把秘密告訴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