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好樣的,精神抖擻!
「「這個做什麼的就散場吧!
猛然間,在她們的背後響起了一陣咆哮聲。
正努力向兵部衝擊的青蟲都驚愕地回頭看了看身後,八抬大轎就在身後,轎中坐了一個沒有鬍鬚的人...
「「你看這,懂不懂?
《衍聖公手記》、《大義覺迷錄》是衍聖公為萬歲爺求情而親自撰寫的奏摺!
全都快點散場!
衍聖公本人入京后,已覲見萬歲爺,萬歲爺非但沒有死去,反而很好,乾清宮大火也不假,只是大火發生時萬歲爺正在養心殿里,開原伯並沒有弒君,倒戈翰林院庶幾吉士劉一才、刑部主事葉茂才、翰林院編修孫慎行、國子監司業葉向高、前吏部考功郎星,這才算是真正弒君謀逆之舉。
只是,獲救的開原伯捉住刺客。
都快散去,不要再受她們欺騙,都在看書明理,做什麼壞事,學人鬧?這不,又來了個「偷書賊」!「偷書賊……」「偷書賊!偷書賊!」「偷!偷書賊!」
南京守備宦官邢隆舉起剛寄來的大義覺迷錄如平日威風地喝了起來。
南京守備太監確實在京城不值得一提,是一個司禮監外差,但是在南京那個可是實實在在權勢熏天的人,連稱呼千歲也要管。
關於自己手上大義覺迷錄剛寄來,但這本書並不是列印出來的,只是衍聖公自己寫的,並加蓋了自己的私人印章,是想給南京群臣確認皇上尚在世。
「你相信我們嗎?或者相信這隻閹狗?」
星淡定的說。
他就不怕這,有個太監跟他當著青蟲的面比較信譽嗎?
「死閹狗也要忽悠!」
「不要理會這個閹狗!」
……
接著,青蟲發出了憤怒的呼喊。
是啊,人人飽讀詩書,誰會信個死太監呢,南京守備太監自然與南京士子為敵,不向他吐口老痰已十分拘謹。
「「這是衍聖公的手跡,難道你連衍聖公也不相信嗎?
邢隆很生氣。
「請暫借觀之,某倒認得衍聖公的字跡。
高攀龍攔住了那幾隻青蟲後走上前去說。
「或高行人明理!」
邢隆笑了笑,遞了過去。
高攀龍看著大義覺迷錄。。
「假戲真做,此閹狗要騙我等等。此字跡非衍聖公所為,何況衍聖公為人忠誠,再寫此穢物也!」
他吼道。
隨即,他把大義覺迷錄丟到了雨過天晴的地面。
邢隆頓時目瞪口呆。。。。
「快點,把這個狗東西給拿下來!」
他咆哮著。
「同學們,我們今天先舉著這條死閹狗的祭旗吧!」
青蟲里傳來一聲咆哮。
「「是啊,這條死閹狗害了老百姓好多年了,今天先把它這個奸賊除掉吧!
「把這條閹狗殺了!」
……
青蟲頓時亢奮了,一個接一個咆哮著趨之若鶩。
邢隆嚇了一跳,一頭撲進轎子外。。。。
「快點,趕緊把它們攔下來!」
他叫了一聲,要向後退去。
他周圍有好幾個太監和守衛的兵士怎肯下手,這一切到底是誰,不經意間身後就有惹不上的家人。
正當兩人躊躇之時,趨之若鶩的青蟲頃刻將邢隆淹沒。
儘管青蟲戰鬥力不強,但是邢公公這類太監卻大同小異,青蟲大戰太監很快分出勝負,命運多舛的邢公公好虎將架不住群狼的追殺,只抱頭痛哭,被無數只青蟲拳打腳踢后不顧一切地想鑽到外面去。邢婆婆見他沒有反應,於是趕緊用雙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地上一壓:「你這是幹什麼?我不給你吃東西!」「我想去打它們!可隨即又被更多的拳頭、大腳打得落花流水,自己也因此轉眼臉上沾滿鮮血,隨即哭聲轉為哀嚎,哀嚎聲日漸減弱,同時獲得發泄途徑的青蟲,也不斷地搶著衝上去。
倒也有幾分古儒風采。
身後兵部大門裡,楊成和其他人都默默地注視著這個場景。
「震厓公。這個閹狗假造衍聖公的手跡,想用這個穢物來哄我等等。衍聖公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怎麼能寫出這麼不要臉的作品來呢?看這個八荒咸歌的盛世。真是噁心!」
高攀龍接過已徹底成為破爛、且全部浸泡在泥水中大義覺迷錄交給楊成說。
後者默默地接了過去。
於是象徵性的翻了翻。
除嚴重扭曲的八荒咸歌盛世尚可勉強辨認外,其餘真純屬雜亂無章墨跡。
「「真的是假的,那確實不是衍聖公的筆跡啊!
旁邊,山東益都籍應天巡撫朱鴻謨嚴肅地說。
這個破爛還是可以辨認的,而且確實很難被他識別出來。
「文甫公是衍聖公的老鄉至交。這樣做是不會錯的。高先生也怕認錯。現在即使鬆一口氣,震厓公也覺得怎麼樣呢?
高攀龍笑呵呵地說。
正在與此同時身後的青蟲也總算停了下來,一個個都顯得精神抖擻,只可惜地上邢公公已是滿身鮮血,趴在那不停地抽搐,忽然噴出一口鮮血,接著又不停地抽搐,又不停地時不時噴出一口鮮血來。突然間,楊成心一緊,他想:這到底是怎麼啦?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又要出事了!可是他還是不敢去看楊成。因為他害怕。害怕他死掉。那些青蟲卻以期盼的眼神望向楊成,文震孟仍用手絹抹去手中的血,不知文徵明活了下來,會否替這曾孫感到安慰。
楊成默默地望著她們,隨即頗為無奈地嘆息。
隨即將大義覺迷錄丟給了朱鴻謨。
「「文甫自說假不實,自然也假有其事,老朽和衍聖公沒有來往,也認不出他的字跡來!
他漠然地說。
「「震伾公現在皇上已經死了,國家危在旦夕,公總憲南渡,掌兵部,何不迎潞王南遷即位討逆呢?
文震孟站出來起鬨。
「文家小兒!國家大事就能這麼輕率嗎?」
楊成為了一個人。
「震厓公!國家危在旦夕。震厓公要不要讓我等等閉上嘴巴?」
文震孟氏日後宿敵,溫體仁,字文震。
「震厓公和蘇松的讀書人都把閣下當作尊長來對待,對閣下是忠是義嗎?我不知道閣下後來為什麼要正視鄉里呢?」
將來將榜眼太倉舉子王衡挺身而出,詰難。
「震厓公還想回到鄉里去嗎?
一科狀元吳江人周道登悍然揚言。
接著一大堆蘇松常地區的士子涌到前面來,一個接一個地沖著70來個楊成大怒。
楊成哭笑不得。
這些人表示不讓他回家鄉,真的能做得到,那就聚在一起直打到自己家裡,再用火把把自己家燒光,那些人同樣敢為天下先,而事後誰都不敢過問,言外之意那其中有哪一個家族在後面並不比自己楊家遜色,周道登卻是周敦頤的後裔,而文震孟正是文徵明的玄孫,關於王衡...
那他瑪,就是剛告老還鄉不久,首輔王錫爵之子。
這樣的話...
「「都安靜了,老朽這個去把王荊石請出山來吧!
他直截了當地說。
要死了還拉墊背,拉著王錫爵再走。
「呃?」
王衡微微愣住了。
隨即醒悟過來。
「震厓公這時還想搪塞嗎?各位同學,今天我們無論如何也得讓諸公交代!」
他振臂高呼。
接著,那幾隻青蟲發出了怒吼。
「都鬧著玩啥呢?震厓公只是想邀請王荊石入京,一窺皇上的真假。王荊石掌閣數年,斷無把替身誤認皇上。如果皇上真的死了,王荊石也自然認得出來。事關重大。豈可不分青紅皂白輕率行事呢?如果皇上真的死,那麼我等人自然會起兵。屆時傾盡天下之力,和逆賊浴血廝殺。如果皇上還在安在。我等起兵是不是成謀逆。這件事是不是兒戲呢?
漕運總督褚旄不忍地說。
「褚公是山西人,他自然有很多顧忌。」
顧憲成表示。
士子頓時清醒過來。
「是啊!不要聽信這山西人的話了!」
「他一定是和那個逆賊狼狽為奸了!」
……
接著,一陣怒吼聲傳來。
隨即一塊石頭飛離了人群,一下子把褚的腦門打得粉碎。
褚總督尖叫著捂住了頭,血頓時流了下來。。。。
「過來吧,把那些瘋子趕出去!」
他生氣地咆哮著。
「同學,今天我們要和這些奸臣拼一拼!」
王衡振臂一呼。
於是,青蟲馬上蜂擁而上。
身後的王允忠和其他人見情況不佳,都毫不猶豫掉頭跑了,楊成卻欲哭無淚地站在原地,幸好自己畢竟歲數大了,又是蘇州名臣倒也沒揍到自己,那幾隻青蟲只在自己身邊趨之若鶩,褚成嚇破了頭,朱鴻謨回應最為英明,直接抱著腦袋靠邊跑了。
「吾迎潞王,吾迎潞王,吾伐逆賊!」
他忙喊。
本來要群毆它的幾隻青蟲,馬上饒了它。
數不清的青蟲,都是從兵部開始的
的城門洶湧而來,變成了淹沒萬物的青色激流,不停地追趕著紅袍官員。
裡面那幾個官員頭腦清晰地急忙喊了一聲迎潞王,便抱著頭蹲了下來,腿和腳都靈活地繼續向後奔跑,連家奴也幫了個忙翻了牆跑掉了,褚昉這麼大歲數腿和腳都不太靈,沒多久便被青蟲追了上來。褚人瑞被打得昏死過去。後來顯然被人視為奸臣,很快便在群毆之中倒了下去,如同落魄的邢公公般淹沒在拳腳之中,幸好褚總督旁邊還有幾名親兵跟了上來,十分忠心地拔刀沖了過來搶了過來,而那些打自己的青蟲也急忙閃開。
然而,被劫的褚總督早已鼻青臉腫了。
特別是額頭的傷,還是不停地往下淌血,於是哀鳴一聲,由兩名親兵持刀打開了道路,繼續往後衙逃去。
不敢接近的青蟲無處可去發泄怒火,有一機靈鬼突發奇想,索性拿出火摺子來,總之是逼迫這幾位大臣做出抉擇,自然越鬧越大,索性點開兵部,幾個火燒得兵部滿地找牙,此地都是士,事後無人敢究。
於是兵部大堂就此燃起了熊熊大火。